如此大范围的退场,是任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突发情况,哪怕是陈珏,也仅仅认为除了天民学派之外,只有与自己交好的一些与会者有信心与决心和《耀世华典》的组委会决裂。
是的,在万众瞩目之下当中退场,陈珏事实上已经与《耀世华典》这个版官方性质的组委会决裂了,今后如果没有意外,陈珏所代表的天民学派是不会参加耀世华典的评选,而今日所有退场的人,也必然会被记录在组委会的小本本上,与《耀世华典》再无瓜葛。
这是大华立国以来,在文学领域上的最着名成就,不是任谁都有这个决心与魄力的,天民学派已经与自己是同一个船上的人,别无选择,至于其他人,哪怕是与自己关系最为亲密的陇右李家与林逸风儿子执掌的林派,陈珏都没有信心。
“哈哈,玉修,痛快,痛快啊!”
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身后传来,陆景川的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快步跟了上来。
没有想到,第一个追上来的竟然不是天民学派的人,而是这个最开始与自己曾有几分误会的老人。
说到底,陆景川也算得上是自己最开始的贵人,在教育部据理力争,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自己可能已经成为陆景川的门人子弟了。
“陆公,没有想到您竟然出来了。”陈珏感激的看着陆景川,恭敬地说道。
“我早就看这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爽了,刚刚玉修的所作所为,大合我意啊,快意!快意!”随着陆景川的笑声,林逸风李儒云李儒梦等与会的天民学派子弟纷纷离场而出。
“玉修,如此是否太过极端了。”
李儒梦一脸担忧,身为天民学派的祭酒,此时的他虽然觉得陈珏作为有失偏颇,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能与自家的学统唱反调,行动必须高度保持一致,只是内心中的担忧是免不了的。
“你这胆气,还不如玉修一个年轻人,怪不得这些年来学问不见精进,心气就差了不止一筹。”陆景川毫不留情的说道,两人的年纪虽然相差无几,但是在文坛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原本就年长几岁,以前辈的口吻教训一两句也无不可。
知道陆景川脾气的李儒梦刚想辩驳两句,便被紧随其后的林逸风打断了:“李祭酒,我倒是觉得,学统这次做的倒也不算错。”
听到林逸风的话,不只是李儒梦,渐渐聚拢过来的众人都有些疑惑的看着林逸风,想要听听他为什么这么说。
“咱们边走边说吧。”林逸风看着聚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聚拢在林逸风与陈珏身边,向着停车场走去。
“玉修,如今学派的发展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若是想要突破,再用原本的方法已经行不通了,在川蜀江左陇右取得的成就的最主要原因是当地的世家如今与我们站在了一条阵线上,江右与岳阳都是意外之喜,这并不是说学派的学说在其他地方也能够复刻这种成功。”
听到这里,陈珏陷入了沉思,这半年的时间,自己在各地游学,所到之处无往不利,如今回想起来,确实是当地的世家与自己方便,天民学说才能在当地传播开来。
这便是这个世界的大华,哪怕是在基层百姓之中得到赞同,但是上层以及各种官方正统传播渠道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没有当地世家的首肯,自己的学说传播必然是会到处碰壁的。
这么一想,自己今后的道路还真是任重人道远啊。
“这半年以来,对我们抱有善意的世家基本上都已经表达出善意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邀请玉修你过去讲学,以开展学说的传播,而其他没有邀请你的,自然就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若是玉修你过去游山玩水,他们自然也会招待,但是若是想要如同岳阳楼,滕王阁一般传播学说,怕是会直接在当地遭到各种阻碍。”
回想起这半年的经历,陈珏点了点头,自己所去,无不是是先收到了邀请,之后才赴约的,因此这半年的成就,并不单单是天民学说的成就,很大一部分都是当地世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放任或者是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陈珏不由由点泄气,果然,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事情是简单的,抛开表面现象,还有很深层次的各方博弈。
“玉修不必灰心,白手起家,短短半年的时间已经能够有此气象,无论如何,都已经远非常人了。”看了一眼失落的陈珏,林逸风安慰了一句,生怕自己所说的真相将这块璞玉的心气给打击没了。
“没错,老林说的不错,玉修你的成就已经远非常人所能及的,要知道,很多传承悠久的学说也没有如今天民学派的影响大,所以玉修你完全不必妄自菲薄。”陆景川拍了拍陈珏的肩膀,鼓励的说道。
“放心吧,林公,陆公,以及大家。”陈珏整理了一下心情。
“接下来就是正题了,玉修,正常的方法想要扩大学派的影响力已经行不通,在华国能够争取的势力也已经争取完了,剩下的无非就是中立派与敌对派。”
站在停车场之中,率先跟随陈珏退场的人基本上已经都来到了这里。
“敌对派自不必说,这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能做的就是分化拉拢,这不是一时片刻就能完成的,我要说的是那些中立派,我们需要尽量去拉拢他们,若是我们不拉拢,他们就会被我们的敌人拉拢过去,而变成我们的对手。”
听到林逸风的分析,众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么,林公,我们应当如何做呢?毕竟我们如今是弱势一方,若是比拼硬实力,能够付出的条件无疑比不过对方的。”陈珏疑惑的问道。
“常理来说确实如此,毕竟相较于掌握着生产资料千百年的世家大族来说,我们无疑是弱势一方,可是玉修,你要记住,千百年来,决定成败的永远都不是金钱与物质。”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