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武场到执法堂的路不算长，可李长生走得每一步都格外沉。执法长老走在前面，黑色的执法袍扫过青石路面，没有一丝声响，却像有股无形的压力跟在身后，让李长生的后背都微微发紧。他怀里的铁剑贴着衣襟，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 —— 早在跟着长老离开擂台时，他就想好了说辞，既不能暴露《混沌创始诀》的秘密，又要让长老相信瞳术的来历，只能编一个 “偶然觉醒” 的借口。
执法堂很快就到了。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 —— 堂内的地面是整块的青石板，被打磨得光滑如镜，墙上挂着 “流云剑宗律条” 的牌匾，字迹遒劲有力，透着威严；正前方摆着一张宽大的黑木桌，桌上放着个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 “执法” 二字，泛着淡淡的金光；桌后坐着三个长老，除了带他来的执法长老，还有两位负责记录的长老，正拿着毛笔，目光严肃地看着他。
“李长生，上前回话。” 执法长老走到黑木桌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比在擂台上更沉，“你在比赛中使用的瞳术，是什么来历？如实招来。”
李长生走到堂中央，躬身行礼，然后慢慢直起身，眼神保持着恭敬，语气却很平稳：“回长老，弟子也不知道这瞳术的名字。三个月前，弟子去黑风山脉历练，在一处隐蔽的山谷里，误食了一颗奇异的果实，醒来后就发现能隐约看到修士体内的灵力流转，直到今天对战林峰时，才突然能清晰看到破绽，弟子猜，这应该是误食果实后觉醒的天赋神通。”
他故意把时间和地点说得具体 —— 黑风山脉是他之前斩藤王、得灵乳的地方，就算长老派人去查，也找不到那处 “隐蔽山谷”，毕竟山脉太大，而且他说的 “果实” 本就是虚构的，自然无从考证。
“奇异果实？” 旁边一位记录长老抬起头，追问细节，“果实是什么样子的？有什么特征？你还记得具体位置吗？”
李长生早有准备，微微皱眉，装作回忆的样子：“果实是红色的，有拳头大小，表面有金色的花纹，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具体位置…… 当时弟子是追一只灵鹿偶然进去的，后来再去找，就找不到那处山谷了，只记得周围有很多千年古松。”
他说得半真半假 —— 黑风山脉确实有千年古松，红色带花纹的果实也符合常见灵果的特征，既不会显得太离谱，又让长老无法核实。
执法长老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从怀里掏出一面青铜镜，镜面光滑如冰，对着李长生轻轻一晃 —— 一道淡青色的灵力从镜面射出，笼罩住李长生的全身，缓缓游走，从头顶到脚底，连他怀里的铁剑都没放过。
李长生心里一紧，赶紧放松身体，任由灵力探查 —— 他知道，这是执法堂常用的 “清心镜”，能探查修士体内是否有魔气、邪术痕迹，要是他有丝毫抗拒，反而会引起怀疑。
淡青色的灵力在他体内游走，掠过丹田的混沌道基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异常反应 —— 混沌真元纯净无杂，比普通真元更中正，根本查不出问题；掠过识海的诛仙剑影时，灵力像是没感觉到似的，直接滑过；最后停在他的双眼周围，轻轻包裹住眼球，探查瞳术的气息。
“嗯？” 执法长老看着清心镜，眉头微微舒展，“这瞳术的气息…… 古老而正大，没有丝毫魔气和邪意，倒是有点像上古时期的混沌一脉气息，却又不完全一样。”
旁边的记录长老也凑过来看清心镜，点头道：“确实没有邪术痕迹，而且气息纯净，不像是人为修炼的，倒真像是天赋神通。”
李长生心里松了口气，却没敢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弟子也不知道这瞳术的来历，只知道能帮弟子看到破绽，弟子从未用它做过坏事。”
执法长老收起清心镜，手指再次敲击桌面，目光落在李长生身上，语气比之前缓和了些：“老夫相信你没说谎 —— 清心镜不会骗人，你的瞳术没有邪意，而且你之前剿灭邪修、保护凡人，也能看出你心性端正。只是这瞳术太过特殊，以后在外行走，尽量不要轻易使用，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弟子明白！” 李长生赶紧躬身行礼，“弟子以后会谨慎使用，绝不滥用瞳术。”
执法长老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一件事，老夫要提醒你 —— 老夫活了近两百年，见过不少天赋异禀的弟子，也见过不少觉醒天赋神通的修士。这类神通，大多带着因果，有的是福，能帮修士走得更远；有的是祸，会引来强敌觊觎，甚至招来杀身之祸。你的瞳术能洞察破绽，是极强的辅助神通，以后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你要小心应对，别因为这瞳术，惹上不该惹的因果。”
这番话让李长生心里一凛 —— 他知道，长老说的是实话。他的混沌涅妖瞳不仅能洞察破绽，还能看破灵力流转，要是被魔道修士知道，肯定会想办法夺取；就算是正道修士，也难免会有觊觎之心。之前他只想着用瞳术赢比赛，却没考虑到后续的麻烦，长老的提醒，算是给了他一个警醒。
“弟子多谢长老提醒！” 李长生再次躬身行礼，这次是真心感激 —— 执法长老不仅没追究他的瞳术来历，还特意提醒他因果之事，显然是真心为他好。
执法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好了，你可以走了。内门小比还没结束，你晋级了前五，接下来的比赛要好好准备，争取拿到真传弟子的名额 —— 你的天赋不错，要是能成为真传弟子，宗门会给你更多的资源，也能更好地保护你。”
“弟子定不辜负长老的期望！” 李长生恭敬地应答，然后慢慢退出执法堂。
走出执法堂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洒在身上，李长生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墙上，深吸了几口气，心里的紧张终于散去 —— 这次问询，算是虚惊一场，不仅保住了瞳术和《混沌创始诀》的秘密，还得到了执法长老的认可，甚至被提醒了因果之事，算是意外的收获。
“因果……” 李长生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心里暗暗记下长老的话。他知道，以后他的修仙路，不仅要提升实力，还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底牌，谨慎应对每一个可能的危险。之前他以为只要实力强就行，现在才明白，修仙路上，心性、智慧和谨慎，同样重要。
他握紧手里的铁剑，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内门小比的前五赛还没开始，他还有时间巩固修为，熟悉瞳术的使用 —— 虽然不能轻易在外人面前使用，但在自己的小院里，他可以试着用瞳术辅助修炼，比如观察自己体内的灵力流转，找出修炼中的破绽，让《混沌创始诀》的第二层修炼更顺利。
路过西院时，李长生特意绕进去看了看王磊和张默。两人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他回来，赶紧跑过来，一脸担心地问：“长生哥，执法长老没为难你吧？我们刚才都快担心死了！”
“没事，就是问了问瞳术的来历，没为难我。” 李长生笑着说，没提因果的事 —— 他不想让两人担心，而且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磊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说：“没事就好！我就知道长生哥你没问题！对了，接下来的前五赛，你有把握吗？听说剩下的四个对手，都是筑基后期巅峰，还有一个是上届小比第二！”
“尽力就好。” 李长生笑着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 —— 剩下的对手肯定更强，说不定还有人会用特殊的法术或法器，他需要尽快熟悉瞳术的其他能力，说不定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瞳术还能帮他一把。
夕阳渐渐落下，将小院的影子拉得很长。李长生坐在院中的青石上，闭上眼睛，试着运转混沌真元，再次激活混沌涅妖瞳 —— 这一次，他没有看向外界，而是将瞳术对准自己的体内，清晰地看到混沌真元在经脉中流转，看到道基的运转轨迹，甚至看到了《混沌创始诀》第二层修炼中的一个细微破绽。
“原来瞳术还能这么用！” 李长生睁开眼睛，眼里满是惊喜。他知道，有了这瞳术的辅助，他的修炼速度会更快，应对接下来的比赛，也会更有把握。
而此时的执法堂内，执法长老正拿着清心镜的记录，对着传功长老笑道：“你这弟子，果然不简单。那瞳术虽然像混沌一脉，却更纯净，而且他心性端正，是个好苗子。只是那因果之事，还得靠他自己应对，咱们这些做长老的，只能提醒，不能替他承担。”
传功长老笑着点头：“能让你这么说，说明这孩子确实不错。接下来的小比，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夜色渐浓，流云剑宗渐渐安静下来，只有李长生的小院里，还透着淡淡的光 —— 他正在用瞳术辅助修炼，为接下来的前五赛，为离他越来越近的真传弟子名额，做着最后的准备。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瞳术和实力，已经引起了宗门更高层的注意，一场更大的机遇，正在悄悄向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