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的风突然变得燥热，李浩的袖口被内劲鼓得猎猎作响。他盯着李长生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刚才连续十几招都没拿下这废物，已经让他额头冒了汗，台下的议论声也从嘲讽变成了惊疑，这让他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李长生，你以为躲躲藏藏就能赢？” 李浩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右手慢慢抬起，掌心泛起淡淡的土黄色光晕，“让你见识见识李家真正的武学 —— 裂石掌！”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往前一纵，脚尖在木板上猛地一跺，“咔嚓” 一声，三寸厚的擂台板竟被踩出个浅坑！借着这股反震之力，他的右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李长生的面门，掌缘的光晕越来越浓，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 “嗡嗡” 的颤音。
“是裂石掌！李浩哥动真格的了！” 台下有人惊呼。这掌法是李家旁系的得意武学，练到深处能一掌拍碎半人高的青石，炼气三层使出这招，足够让炼气一层的修士筋断骨折。
李长生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掌的威力比刚才的裂石爪强了数倍，掌风还没到，脸上就像被砂纸磨过似的刺痛。他想躲，可李浩的速度太快，左闪右避的空隙全被封死，退无可退！
“妈的，拼了！” 李长生心里一横。前世在工地打架，他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搏命，越是没退路，脑子反而越清醒。他猛地沉腰塌肩，将《混沌创始诀》的热流全部汇聚到左肩，肌肉瞬间绷紧，像块被烧红的铁块。
“砰 ——！”
掌肉相接的瞬间，李长生感觉像是被攻城锤砸中。左肩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骨头 “咯吱” 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成渣。一股蛮横的内劲顺着肩膀往胸口钻，震得他气血翻涌，眼前瞬间黑了一片。
“呃啊 ——！” 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后背的衣襟。左肩已经完全麻木，抬都抬不起来，不用看也知道，骨头肯定裂了。
“哈哈哈！知道厉害了吧！” 李浩见得手，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掌力再加三分，“现在跪下求饶，我就只废你一条胳膊！”
可他的笑没能持续多久。就在掌力刚要彻底摧毁李长生肩膀的瞬间，李长生突然动了 —— 他忍着左臂的剧痛，右手像条毒蛇般猛地探出，借着李浩前冲的力道，硬生生贴近对方怀里，攥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向李浩的右肋！
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力气，还用上了《混沌创始诀》里崩山拳的发力技巧，拳头没到，拳风已经让李浩的衣襟贴在了皮肤上。
“你找死！” 李浩惊怒交加。他没想到这废物都快被打残了，还敢反击！他想收掌回防，可掌力已经发尽，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只能眼睁睁看着拳头在自己眼前放大。
“咚！”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肋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李浩感觉自己的肋骨像是被重锤击中，疼得他眼前发黑，内劲瞬间溃散，原本按在李长生肩膀上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松开。
“嗷 ——！” 李浩疼得像头被踩了尾巴的狼，身体猛地弓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右肋的骨头肯定裂了，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
李长生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拳得手后，他借着反震之力猛地后退，拉开两步距离。左肩的剧痛让他浑身发抖，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刀片，可他死死咬着牙，硬是没再哼一声，只是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浩，嘴角挂着的血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台下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惊呆了 —— 谁也没想到，被裂石掌击中的李长生不仅没倒下，反而打伤了李浩！
“这... 这怎么可能？” 李狗蛋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他清楚李浩的实力，炼气三层的裂石掌，就算是炼气二层也得重伤，李长生怎么可能扛住？
高台上的王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帕。上次退婚时，这废物还只会哭哭啼啼，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变得这么能打？
赵文轩皱起眉头，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这李长生的韧性倒是不错，就是太蠢，以伤换伤这种打法，纯属找死。
只有二长老李青山捋着胡须，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这小子的狠劲，倒是有几分当年自己的影子。
擂台上，李浩捂着肋下，疼得直抽冷气。他看着李长生那副带血的狠样，心里竟莫名地升起一丝寒意。这眼神... 太吓人了，像是受伤的野狼，就算自己快死了，也要咬对方一块肉下来。
“你... 你敢伤我？” 李浩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丢面子的羞愤。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个炼气一层打伤，以后他还怎么在李家立足？
“伤你怎么了？” 李长生的声音沙哑得像磨刀子，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伤口，疼得他额头冒汗，可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冷，“刚才你踩我脸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有今天？”
“找死！” 李浩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站直身体，不顾肋下的剧痛，双掌齐出，土黄色的光晕比刚才更浓，“我今天非要废了你不可！裂石掌?双叠浪！”
两掌交替拍出，掌风层层叠加，像是拍向岸边的巨浪，一波比一波凶猛，将李长生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这是裂石掌的进阶招式，威力比单掌强了一倍，耗损的内劲也极大，显然李浩是真的下了杀心。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左肩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必须再找机会反击。可李浩这次学乖了，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双掌挥舞得密不透风，根本不给近身的机会。
“砰！” 又一掌拍在李长生的后背，他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在擂台上，染红了脚下的木板。
“长生哥！” 台下的小翠吓得捂住了嘴，眼泪掉得像断了线的珠子。
李浩看着他吐血的样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怎么不狂了？刚才的狠劲呢？再给我打一拳啊！”
李长生缓缓抬起头，脸上、胸口全是血，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李浩的动作，像头潜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识海里微微一动。
内视的瞬间，他看见陷仙剑的剑影正在轻轻颤动。原本泛着绿光的剑身，此刻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血红，像是吸收了什么东西。顺着剑影往下看，他发现自己刚才喷在地上的血迹，正有一丝丝极其细微的红丝，顺着脚掌往体内钻，最终汇入识海，被陷仙剑影缓缓吸收。
吸收了这些血丝后，陷仙剑影的绿光似乎亮了那么一丝，剑身上的锁链纹路也清晰了少许，还散发出一股微弱的吸力，像是还想吸收更多的气血。
“这是... 陷仙剑在吸收我的气血？” 李长生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这有什么用，但剑影的异动让他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识海流遍全身，稍微缓解了伤口的剧痛。
“原来你不仅能吸收灵气和草药，还能吸收气血...” 李长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带血的冷笑。这倒是省了找疗伤药的功夫，只要还有血，这剑影就能帮他恢复一丝力气。
“看什么看！死到临头了还走神！” 李浩见他发呆，以为他吓傻了，再次挥掌拍来，掌风带着破风的锐啸，直取他的后脑。
这一掌要是拍实了，不死也得成傻子。
可就在掌风即将及体的瞬间，李长生突然动了。他像是完全忘了左肩的剧痛，猛地一个侧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掌风，同时右手撑地，左腿像鞭子似的甩出，直取李浩的下盘！
这一下又快又狠，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 他明知道自己左腿发力会牵扯后背的伤口，却还是毫不犹豫地用了出来。
“又是这招！” 李浩吓了一跳，赶紧收掌挡在身前。可他忘了自己肋下有伤，动作慢了半拍。
“啪！”
李长生的脚结结实实地踹在他的膝盖上。李浩只觉得膝盖一麻，站立不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恰好撞在擂台边缘的麻绳上。
李长生抓住这个机会，忍着浑身骨头散架般的疼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扑了过去，右手成拳，带着风声砸向李浩的面门！
“我跟你拼了！” 李长生的嘶吼带着血腥味，震得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李浩没想到他还能站起来，吓得魂飞魄散，只能下意识地抬手去挡。
“砰！”
拳头砸在胳膊上，李浩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巨大的力道让他从麻绳上翻了出去，“噗通” 一声摔在擂台下面，激起一片尘土。
李长生站在擂台边缘，浑身是血，左肩无力地垂下，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他低头看着摔在地上的李浩，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嘴角的血迹在阳光下缓缓滴落。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 炼气三层的李浩，竟然被炼气一层的李长生打下了擂台？
李浩趴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肋下和膝盖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抬起头，看着擂台上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恐惧。
这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欺负的废物了。
这是个疯子。
一个敢用命来搏的疯子。
李长生捂着流血的左肩，慢慢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目瞪口呆的人群。他知道自己赢了，赢得惨烈，赢得狼狈，可他不在乎。
从今往后，谁还敢说他是废物？
识海里，陷仙剑影的绿光又亮了一丝，剑身上的血红渐渐褪去，只剩下更加清晰的轮廓，像是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没有倒下。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李浩不会善罢甘休，李家的其他人也不会放过他。
但他不怕。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用拳头，打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