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将自己关在密室里不过四五日,竟炼出了小山般堆积的二品、三品丹药。这混合炼丹大法的成丹率和速度,已远超寻常炼药师的水准。
神弃平原之行后,他感觉灵魂之力愈发凝实厚重,从小净那里得来的部分也已彻底融合。此前拼尽心神炼丹不仅毫无后患,反而让他对丹道的感知变得更为敏锐。
他掂了掂空瘪的乾坤袋,无奈摇头。父母留下的丰厚药材储备,竟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消耗殆尽。如今手头除了些钱财,已是所剩无几。
想起炼药师协会慕容长老那张脸,张望愈发觉得这老狐狸定是诓了自己。这噬月兽如此难养,才被当作奖品推出来。它吞掉的珍稀药材不计其数,连那颗上品培元丹都未能幸免——那玩意儿若拿去拍卖,足够换回数万株百年灵草了!
可这贪吃精倒好,吞了如此重宝,不过是肚皮又圆润了一圈。
张望盘算着,日后是否该把这贪吃精丢进一个空空如也的储物袋,免得它日日祸害自己的灵草。
他伸了个懒腰,推开密室厚重的石门。数日未见天光,不知魂王前辈是否已调理妥当。
刚踏出密室,小灵儿带着哭腔的呼喊便撞入耳中:“师父!师父你可算出来了!救命呀!岁聿城要完蛋了!”
张望一头雾水:“什么情况?别急,慢慢说。”
“是那只贪吃精!它把我辛辛苦苦种的灵草……全、全都吃光了!你再不出来,它怕是要把整个岁聿城啃秃了!我拉都拉不动它,犟得像头蛮牛!魏哥哥去抓它,也被它打跑了!”
张望心头一紧,连忙跟着小灵儿冲向灵药田。只见原本生机盎然的药田此刻一片狼藉,地面坑洼,没有一株灵草完好,不是被啃噬得只剩残茎,便是被连根拱起,泥土翻飞。那罪魁祸首——噬月兽,正大喇喇地躺在空地中央,翘着两条兔腿,惬意地晒着肚皮酣睡。
张望一个箭步上前将它拎起,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贪吃精,也太能祸害了!把我乾坤袋掏空不算,连小灵儿的药田也不放过?”
噬月兽似懂人言,竟扭过身子,用毛茸茸的背脊对着张望,一副耍赖模样。
小灵儿眼眶通红,泪水在打转:“我……我种了好久好久的灵草……全被它糟蹋了!师父你快把它收走吧!我再也不要养什么灵宠了,谁养得起啊!” 她说着,委屈地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张望捏紧手中还在挣扎的噬月兽:“这么能吃,真该听魂王前辈的,把你炖了!”
噬月兽立刻“叽叽叽叽”叫唤起来,一只小短爪还不停指向药田,又指向小灵儿。
“得,你的意思是,吃这些灵草还委屈你了?嫌小灵儿种得不好吃?” 张望挑眉。
噬月兽两只前爪叉腰,兔脑袋猛地一点,仿佛在说:你懂我!
张望掌心“腾”地燃起一簇火焰:“再嘴硬,烤了你!”
噬月兽这才悻悻然,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凑到小灵儿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讨好地蹭她,像是在道歉。
张望叹了口气,看着这烫手山芋,愁道:“以后可拿什么喂你这祖宗……” 他掏出之前售卖培元丹所得的灵石袋,递给小灵儿:“这些钱你拿着,去买些灵草重新种吧。对不住啊,这贪吃精的胃口,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小灵儿接过钱袋,吸了吸鼻子:“没事……我就是心疼这些药材,照料它们好久了……灵宠什么的,再也不喜欢了。” 她依旧气鼓鼓地瞪着噬月兽。
张望无奈地打着哈哈:“魂王前辈呢?他出来了吗?”
“嗯,他在后面和魏哥哥比试呢。” 小灵儿擦擦眼睛,带着张望走向演武场。
演武场边稀稀疏疏围着十几名修士,前些日子在城门见过的红鳞也在其中,他的修为在人群中算是拔尖。场中,魏王一杆长枪如蛟龙出海,攻势连绵不绝,直指静立场心的魂王。魂王却纹丝不动,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魏王凌厉的枪尖每每触及那屏障,便如坠泥沼,劲力被无声化解,甚至隐隐反弹。
围观的修士窃窃私语:“连将军都伤不到他分毫……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红鳞目光凝重,仔细揣摩着那诡异的防御。魏王已是汗流浃背,气息微喘。
“不打了不打了!” 魏王猛地收枪拄地,喘息道,“您老前辈连衣角都摸不着,这还怎么打?能不能……把修为再压低些?”
魂王哈哈大笑:“老夫已是压低了境界。你们这个时代的修士啊,筋骨还是太软了些!”
魏王脸上一红,咬牙道:“我就不信了!” 挺枪又要再上。
“两位且慢!” 张望赶紧上前,“魂王前辈,您可调理妥当了?”
魂王颔首:“随时可以动身。”
魏王也收起长枪:“张兄,此行可否带上我?多少也能出份力。”
张望摇头:“岁聿城还需魏兄坐镇。不过,若我与前辈此去中央城救出陈暮,却未能彻底解决麻烦……你们或许该考虑暂避锋芒。我担心会连累大家。”
魏王正色道:“大丈夫何惧一死!况且,我此生已无甚遗憾。”
张望扶额:“魏兄,这话可不能乱说!此行中央城凶险难料,那城主王思这两年修为不知精进到何种地步。若他们真来报复,还请你务必带着小灵儿先行撤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魏王看了看一旁的小灵儿,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护好小灵儿。张兄,你放手去做便是。我这条命,本就是你救下的。”
魂王捋须微笑:“小友不必过于忧虑,想必此行不会有大碍。”
“那就承前辈吉言了。” 张望抱拳,“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迟恐生变。”
张望与魂王即刻启程。
有魂王相助,二人身形如电,周遭景物飞速倒退。短短两日,中央城那巍峨的轮廓便已映入眼帘。他们没有走城门,直接御空而入。此刻的中央城,处处张灯结彩,朱红的绸缎结着喜庆的彩球,一派热闹景象。
“魂王前辈,请随我来,我先去打探下消息。” 张望引着魂王,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熟悉的酒馆。他点了一壶酒,招呼小二问道:“请问,贵店可有一位叫王天察的?”
小二点头哈腰:“正是我们掌柜!您二位稍候。”
不多时,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快步走来。见到张望与魂王气度不凡,心知是修仙者,连忙躬身抱拳:“二位客官寻我?可是有什么要打听的?”
张望指了指窗外:“掌柜的,城里这般张灯结彩,喜庆非常,所为何事?”
“哎哟,您这可问对人了!” 王天察笑容满面,“是咱们王思城主的公子,王棒棒少爷,大喜之日将近!要迎娶陈暮仙子啦!这不,全城都在装扮,广邀四方城主,听说除了岁聿城的,其余城主都应邀会来呢。” 他顿了顿,补充道,“岁聿城嘛……想必是未收到请柬,我们这儿也没听闻半点消息。”
“婚礼何时举行?” 张望追问,心头一紧。
“就在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