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诺故事里的所有人——痛苦,终有尽头。』
『我们的故事,若真到了无可挽救的程度。例如,精灵们,因回溯积累的恨意,在新世界直接陷入反转,毁灭故事的基础设定——天宫市。』
『你们所恨的使徒,会重置这次的序列,让这近万次回溯的影响,重归于原点,阻止你们,陷入不可逆的死环,让我的六儿伤心……』
『请记住,是你们,负了浅川梓月,负了曾经的我。』
……
c的世界,神树的结界内,伊莎贝伏案思索。她深知,现在的自己,远没有经历四百余次,漫长回溯的伊莎贝要强大——弱小,因而看不到一丝杀死魔王的希望。
“到底……怎么办?”
而三十三次回溯前的自己,将灵力与魔力,转化为『叙事』力量后,是成功抹除过那四个魔王的——使徒重塑的魔王们,并没有权限,这点在之后的岁月中,她也意识到了。
回溯再次发生后,魔王们依旧会重生。但只要自己,再战胜它们一次,然后不再进行世界的回溯。再解决完使徒的问题,不就是完美的结局?
想尝试,但现在的伊莎贝,力量远远不够——解开继承的、承载了将近三千个精灵力量的璀璨结晶,需要用大量的魔力中和副作用。
然而,不论哪次的回溯世界,除了始源精灵仪式,造成的全球天然魔力聚集外。其余时间节点,可提取的天然魔力,因魔窟不断汲取的缘故,能为伊莎贝所用的,总量都是有限的。
“好累,那个我……究竟是怎么变强的?我应该记得……为什么想不起来?该死……”
揉着头,白铠的伊莎贝,眼眶却是发黑——通过反复的回溯,她是能保护住大家,可那动用『刻刻帝』导致的灵力暴走,以及死亡时的痛苦,如此堆积下去,真撑不了多久。
……
第五序列,c
回溯发生后的第二天。
“六喰被带走,那个使徒,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对吗?”
幸存的鸢一折纸,没有了以往的淡漠,神情很难看。她问伊莎贝:“面对那些怪物……伊莎贝,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反抗吗?”
显现装置上,还沾着魔兽血液的伊莎贝,站在结界边缘位置,凝视着外面,那已经重置为一片寂静的空间夹层,陷入了沉思。
“不……不反抗,就是我放弃回溯。而我放弃回溯,你们终会被杀死。就算它们不杀你们,我若是死亡,回溯同样会发生。”
死死攥着『恨无』,伊莎贝喘息着,咬牙道:“与其这样,不如抵抗到底,寻找变数。每一次的世界,所有人都在,或许有转机……痛苦由我承受,你们只管‘好好活着’。”
沉默许久,折纸仰起头,眼中闪着光,否认说:“别这样……你已经承受太多了,相比于整个世界,我们个人的恨,都微不足道。”
“就像我曾恨着精灵,如今才知道,任何人都可能,造下罪孽。”轻叹一声,折纸说:“就像你,索尔维拉,为了对抗这样的命运,曾不断夺取我们的力量,因而造就杀戮。那些怪物掀起灭世的浩劫……”
“在其中,我见过了,像我一样的人,失去亲人的人,到最后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熟悉的城市,沦为废墟,天空再无色彩——相比之下,遥远过去的那场大火……呵!”
轻蔑嘲笑,折纸无奈摇头:“既然大家都会走向『死亡』,我的那点恨意,又算得了什么呢?曾经的我,只想着复仇——伊莎贝,最初的你,和我一样,都没有力量。”
“然而,我将力量,用于不可及的复仇,而你将力量,用于无止境的拯救。”走上前,折纸眯眼说:“请你,多依赖我们,可以吗?”
“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绝不是畏首畏尾,苟延残喘活着,所能度过的劫难——在这一切当中,我希望,我们都不要去恨,恨如此的命运,因为它让我们无比团结。”
“想让你放弃,基本不可能吧?你让我们‘好好活着’,那我也希望你,在死亡前好好活着,可以吗……这也是七罪,留给你的话。”
伊莎贝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她手中攥着的剑,险些掉到地上,就如同她坠落的『恨意』——让自己在死亡前,好好活着?
“都会死,可都会死啊!!我如果……不拼尽全力去验算优化,将“因果结界”的屏蔽能力进一步提升,那可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旁边聆听许久的二亚,实在不忍,上前说道:“希望?确实,大家也只能指望你的『智慧』了……可是,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一下,哪怕用一次的时间。我不想看你拼了命的研究,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而远处,正陪伴士道,坐在桌前的十香,听完折纸和二亚的话,突然问士道:“士道,不论如何……我,一定保护好你,就像小兽所做的那样,倾尽全力,战至最后。”
“不要这么说,十香……天香她也不希望,你的结局和她一样。”闭上湿润的双眼,士道不甘心的说:“我很没用,不值得你们保护。但我会变强,尽量不成为你们的累赘。”
“如果结局注定死亡,伊莎贝小姐,要以死亡换取我们的苟活——十香,我们一定会找到,彻底杀死怪物们的方法,相信……琴里也如此相信着,所以我们不能放弃。”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来禅高中的天台上,崩溃的十香呐喊着。而远处,dEm的魔术师,将尸首分离的士道团团围住——艾伦与阿尔提米西亚,正挥舞着各自的武器,朝着她们眼中的『公主』走去。
遥远的战场,因果局的众人,正牵制着岩石巨人迦南,根本不知道,来禅高中此刻的情况。
将dEm引至此地的科莱博斯,早就遁去了自己的行踪。她将强大的黑袍六喰引走,让这里只剩下了夜刀神十香,以及仅拥有数个精灵力量的五河士道。于是,当他二人遇到dEm的主力,便成了这样的局面。
因果局的五河士道已死,夜刀神十香重伤。除了魔术师狂三,迟来的一众精灵,看到她们所爱,是这样的死状,都陷入了绝望。
至于掌握『刻刻帝』伊莎贝,正在天宫市的外围,尝试杀死摩瑞甘和阿波菲斯,根本赶不回来——就算能回来,也来不及了!
没人想过,卑劣的魔王,会利用他们一直没留意的dEm社,进行这样的袭击。愤怒,充斥所有精灵的心头。除了已经习惯死亡的六喰,其余的精灵,灵力都失控了!
重伤的十香,因自己是灵结晶所化,而与她本身连接在一起的澪,在很早之前的回溯中,就已经被梓月抹除了。没有灵力供给的十香,抱着已无生气的士道,彻底消失了。
而其余的精灵们,尽管灵力依旧在流逝,却仍陷入了反转的状态。在『救世魔王』降临的那一刻,对dEm魔术师们的单方面屠杀,已成定数。
利用『封解主』返回的伊莎贝,悬在晦暗的空中。她望着下方,那根本判断不了对错的战场,既无力阻止,亦不愿让其发生。
对于精灵们的反转,曾经的她见惯了——可对于五河士道的死法,现在的她,却无处愤怒!
错,是以杀戮为乐的魔王,是那在自己脑海中疯狂的羊神!自己该恨的是谁?伊莎贝非常清楚,该恨的,绝不是同样被利用的dEm社……
下方的战场,反转的鸢一折纸、本条二亚,以及八舞二人,她们并不是完全失去理智,而是在宣泄愤怒——疯了,全都疯了!这就是回溯的结果,她们失去所爱的结果。
〖『存在』N3·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