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长假的余温如同秋日最后的蝉鸣,渐渐消散在日渐清冷的空气中。开学的日子如期而至,林砚像往常一样,与母亲道别后,背着书包走进了新星中学的校门。一切似乎都回归了原有的轨道,上课、下课、做操、放学,日子在一种看似平淡的节奏中重复着。
然而,在这片平静的校园生活之下,涌动着只有林砚和苏晚才知晓的暗流。他们默契地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课堂上,他是偶尔走神、成绩却依旧能维持上游的转学生,她是认真负责、偶尔会因他上课睡觉而投去警告目光的班主任。但一旦离开众人的视线,在空无一人的楼梯转角,在放学后寂静的办公室,或者在学校附近那片幽静的小树林里,那种紧绷的、禁忌的张力便瞬间转化为炽热的吸引。
林砚依旧喜欢用带着痞气的言语逗弄苏晚,看她从耳根红到脖颈的羞窘模样。苏晚也渐渐习惯了他在独处时的霸道与偶尔流露的、与她年龄不符的依赖。夜晚,有时林砚会避开舍友,悄然前往苏晚的公寓。那方小小的天地成了他们彻底卸下伪装的乐园,彻夜的缠绵与低语,交换着彼此不为人知的脆弱与渴望,直到天际泛白,才带着倦意和满足相拥小憩。这种隐秘的关系,像一株在暗处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着两颗孤独而叛逆的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仿佛可以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在重复的校园生活与私密的激情之间找到一种危险的平衡。然而,所有的平静,都在周一清晨被悄然打破。
苏晚并没有亲眼目睹夏沫转学而来的场景。她是在课间休息时,在教师办公室和走廊上,渐渐捕捉到那些飘散的流言蜚语。
听说了吗?三班转来个新女生,长得特别漂亮!
好像跟林砚认识,以前是一个学校的。
真的假的?他们什么关系啊?
不清楚,不过看他们说话挺熟的...
这些只言片语像细小的冰碴,悄无声息地渗进苏晚的心里。她端着水杯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维持着身为老师应有的平静。当她走进教室准备上下节课时,果然在林砚斜后方的位置看到了那个陌生的、明媚动人的女孩——夏沫。女孩察觉到她的目光,还对她露出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
苏晚的心沉了下去。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讲课,却感觉有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自己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方向。她能感觉到夏沫注视林砚的目光,那样直接,那样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熟稔。
其实在夏沫转学来的第一天,林砚就在放学后拦住了她。
在学校里,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他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我不想第二次被转学。
夏沫撅了撅嘴,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笑起来:知道啦知道啦,不会让你难做的。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放学后呢?
放学后再说。林砚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了距离。
尽管有了这番约定,夏沫的存在本身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她会出现在林砚去食堂的路上,在图书馆与他相遇,课间时也总会找些无关紧要的借口来到他座位旁。她遵守着普通朋友的界限,从不做出越矩的行为,但那萦绕在林砚身边的气息,那总是追随着他的目光,无不昭示着她特殊的身份和意图。
放学铃声响了,学生们鱼贯而出。苏晚站在讲台上,看着夏沫走到林砚身边,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他们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没有任何亲密举动,可那种无形的羁绊却让苏晚感到窒息。
她强撑着的平静面具终于出现裂痕,手中的教案被她捏得变了形。虽然林砚从未对夏沫的接近表现出热情,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不耐烦,但他也没有明确地拒绝。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苏晚的神经。
她知道,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隐秘的世界,已经被悄然侵入。夏沫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潜伏在他们看似平静的生活之下。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夜晚,林砚还会来她的公寓吗?面对前任如此执着的出现,他心底那份因为新鲜感而开始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无数个问题像藤蔓一样缠绕住苏晚,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