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砚就被房间外隐约传来的动静吵醒了。他皱着眉睁开眼，隔着房门能听到母亲指挥的声音，以及叔叔搬动家具的沉闷声响。看来大扫除已经开始了。
他揉了揉眼睛，拿起床头的手机，给苏晚发了条消息：「醒了吗？路上注意安全，有事记得打电话。」消息状态显示未读，看来她还在睡梦中。想到她要独自辗转三个小时过来，林砚心里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
起身走出房间，母亲正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抹布指挥叔叔擦拭客厅高处的玻璃窗。见到林砚，她笑着说：“小砚醒啦？快去洗漱，等会儿妈给你份清单，你去买年货。”
林砚点点头，走进卫生间。刷牙时，他看着镜中自己略显疲惫的脸，思绪却飘到了即将见面的苏晚身上。他得尽快完成采购任务，才能抽身去见她。
洗漱完毕，母亲递来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清单。林砚接过来一看，不禁暗暗咋舌：猪肉十斤、牛肉十斤、活鱼两条、春联两副、碗盘若干、各式调料、干果糖果……林林总总列了二三十项。
“妈，这……”他忍不住开口。
“过年嘛，总要准备得丰盛点。”母亲拍拍他的肩，“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林砚收起清单，匆匆吃完早饭便出了门。刚走到楼下，他脚步一顿——那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刘姐倚在车边，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原来你家在这栋啊。”她今天穿了件红色大衣，在冬日清晨格外显眼。
出乎意料的是，林砚这次并没有露出反感的神色。他看着刘姐，又想起那张长长的采购清单，忽然觉得她的出现未必是件坏事。
“姐，”他难得地用了个亲昵的称呼，语气却再正经不过，“我需要你帮忙。”
刘姐愣住了，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吃错药了？”这态度与昨天判若两人。
林砚直接将采购清单递到她面前：“我要去买年货，一个人拿不动。帮个忙呗？”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昨天我让你那么舒服，今天该你报答我了。”
刘姐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物品，哭笑不得：“合着我是来当免费劳动力的？”
“不会让你白帮忙。”林砚看着她，眼神认真，“我会记得你的好。”
这句话让刘姐心念一动。她凑近些，压低声音：“要帮忙可以，但要肉偿。”
林砚沉默片刻，轻轻“嗯”了一声。
达成协议后，刘姐爽快地拉开跑车门：“上车吧，小祖宗。今天姐姐就陪你逛菜市场。”
他们先去了生鲜市场。林砚对照清单仔细挑选猪肉和牛肉，刘姐则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与摊主讨价还价的模样，觉得十分新奇。
“没想到你还会这个。”她小声说。
“生活所迫。”林砚头也不回，将称好的肉递给她，“拿着。”
刘姐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肉，无奈地笑了。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使唤着拎菜。
接着是买碗盘。林砚在摊位前仔细比对花色，刘姐忍不住打趣：“这么讲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结婚置办新房呢。”
林砚瞥了她一眼，没接话。
最麻烦的是买调料，林砚对品牌很挑剔，一定要找到母亲指定的那几种。他们在市场里转了好几圈，刘姐的高跟鞋都快走断了，终于凑齐了所有调料。
“现在的小男生都这么懂家务吗？”刘姐靠在车边喘气。
林砚将最后一批年货放进后备箱，淡淡回道：“习惯了。”
跑车后备箱被塞得满满当当，完全不复往日的奢华。刘姐看着身旁认真清点物品的少年，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似乎比在酒店房间里更有意思。
“都齐了。”林砚合上后备箱，看向她，“谢谢。”
“就这么简单？”刘姐挑眉。
林砚看了看时间：“送我回去吧，我妈等着这些年货下锅。”
车子驶向小区，林砚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盘算着下午该如何脱身去见苏晚。而刘姐则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少年，觉得这场交易，似乎开始变得有趣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