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
市委大院早已人去楼空只有常务副市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肖义权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窗外是云州璀璨的霓虹脚下是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那么繁华。
但在肖义权眼中这平静之下正涌动着择人而噬的暗流。
秦沧海的左膀右臂被断那只老狐狸现在一定痛得发疯。
疯子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叮铃铃——”
突兀的手机铃声像是一把尖刀划破了这死寂的空气。
肖义权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夏小冉。
那个一直在红峰镇默默守候像小白花一样干净的女孩。
肖义权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这段时间太忙是在冷落了她。
“喂,小冉还没睡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难得的温柔。
然而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女孩软糯的撒娇声只有一阵令人心悸的电流杂音。
紧接着是一声压抑的、充满了恐惧的呜咽。
“呜……哥……”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粗暴地捂住了嘴。
肖义权的瞳孔猛地收缩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只没点燃的烟“啪”的一声在他指间被折断。
“你是谁?”
他的声音瞬间降到了冰点,没有一丝温度。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经过变声器处理的男声阴冷刺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肖副市长,别来无恙啊。”
“大晚上的还在为云州的发展操劳呢?”
“真是个好官啊,感天动地。”
肖义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手指在桌面上无声地敲击着。
“少废话。”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那个声音嘿嘿一笑透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疯狂。
“就是想请肖市长的妹妹来做个客喝杯茶。”
“这小姑娘长得可真水灵啊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就让人心疼。”
“你说要是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花了或者少个零件什么的,多可惜啊。”
一股滔天的杀意瞬间从肖义权的胸腔里炸开。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夏小冉,就是他肖义权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软肋也是他绝对不可触碰的底线。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
肖义权对着话筒,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像是闷雷。
“我保证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甚至让你后悔做人。”
“哎哟我好怕啊。”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根本不吃这一套。
“肖大市长省省你的官威吧。”
“我知道你厉害省里有人手里有权。”
“但你别忘了,现在的云州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对方停顿了一下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听着!”
“半个小时内带着秦市长那两个人的原始审讯记录一个人到西郊的废弃化工厂。”
“记住是一个人。”
“要是让我看到有条子或者你敢耍什么花样。”
“哪怕是多带了一只苍蝇。”
“你就等着给这小丫头收尸吧!”
“啊——!”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
那是巴掌扇在脸上的声音。
清晰刺耳。
肖义权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别动她!”
他吼道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焦急。
“我答应你!”
“但我警告你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灭你全家!”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肖义权死死地捏着手机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裂痕。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冷气,努力平复着胸中翻涌的杀意。
他知道这是秦沧海的报复。
那个老狐狸已经被逼到了绝路,开始不讲规矩了。
祸不及家人。
这是道上的规矩也是官场的底线。
秦沧海既然敢打破这个底线,那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肖义权转身拉开抽屉。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黑色的折叠刀。
这是他当年在特种部队时留下的跟了他很多年。
他拿起刀放进贴身的口袋里。
然后拿起桌上的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苏书记。”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有点私事要处理今晚的常委会我就不参加了。”
电话那头的苏沐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义权出什么事了?”
“你的语气不对。”
“没什么。”
肖义权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就是有几只不长眼的老鼠跑到家里来偷东西了。”
“我去处理一下。”
“你自己小心?”苏沐橙急切地问道。
“放心。”
肖义权挂断了电话。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敌人的心脏上。
他没有叫司机也没有通知公安局。
因为他知道在云州这块地界上公安局里有多少是秦沧海的眼线谁也说不准。
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用最原始最血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既然你们不想讲规矩。
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哪怕是把这云州的天捅个窟窿。
我也在所不惜!
……
西郊废弃化工厂。
这里是云州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杂草丛生,断壁残垣。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工厂门口。
肖义权下了车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夜风呼啸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他站在空旷的厂区中央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的黑暗。
“我来了。”
他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人呢?”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