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装了?”瑞博恩在佐怀里调整了下姿势,仰头看着他,语气带着一丝探究和了然。
狼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狼崽,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抱歉,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前些年神志混沌,浑浑噩噩。是与你相处的这段日子,才慢慢找回了一些记忆碎片。”
“你觉得我信吗?”瑞博恩瞪着他,冰蓝色的眸子里满是怀疑。
“信与不信,此刻似乎并不重要,”狼佐嘴角含笑,带着几分长辈的包容,“重要的是,在这秘境之中,你我的确需要彼此扶持,不是吗?”
“哼!”瑞博恩扭过头,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不过是熟悉环境的几个月罢了!之后我自己也能闯!”
“好,好,”狼佐好脾气地应着,眼中带着长辈看闹别扭小辈的宽容,“那就先过完这几个月。说不定等到了县城,我的记忆就全回来了呢?” 他顿了顿,看着瑞博恩重新转回来的、带着严肃审视神情的冰蓝色眼睛,知道这小家伙没那么好糊弄。
果然,瑞博恩呲了呲牙,眼神锐利如刀,直接抛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少说这些没用的。所以,你究竟是谁? 别告诉我你连这个都忘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信任,要求一个明确的答案。
狼佐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而又带着些许复杂情绪的笑容,那笑容中有找到亲人的温暖,也有一丝历经沧桑的疲惫。他不再回避,坦然迎上瑞博恩审视的目光,语气温和却肯定:“按辈分,你该叫我一声大伯。我是你父亲的兄长,狼佐。”
“哈,谁知道是不是真的,等回去再说吧。”瑞博恩头一撇,要他承认这个家伙,现在是不可能的,等回去见到斯劳德再说。
“哈哈,好!”狼佐朗声大笑,浑不在意,“等见到父亲,一切自有公论!”
“话说回来,”瑞博恩刨根问底,“你说你这些年浑浑噩噩,那为什么会在桃林外守着?还逮着我就乱认儿子?”
狼佐的眼神飘向远方,陷入了回忆:“或许……是执念吧。即便神智不清,每隔百年,身体也会不由自主地走到桃林外守上一天。冥冥中总觉得……会等到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瑞博恩身上,带着暖意,“等了那么多次,只有这次……等到了你。”
“还不是因为你一去不回、生死不明,”瑞博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害得后来者都不敢轻易进来!”
“这确实是我的过失,”狼佐的神情黯淡下来,带着深沉的落寞,“我未曾料到,会在这秘境之中……遇到倾心之人。” 为了那份感情,他抛下了家族责任,最终却只换来短暂的相守与痛失至亲的结局。回望一生,尽是失败与遗憾。若非心底尚存一丝对故土的牵挂,他或许早已埋骨于此。
看到狼佐眼中深切的痛苦,瑞博恩识趣地闭上了嘴。揭人伤疤非他所愿,更何况,若这人真是大伯,追问长辈情史更是不妥。这等“八卦”,还是留给爷爷斯劳德去操心吧。
等了半晌不见瑞博恩继续追问,狼佐反而有些意外,他笑了笑:“我以为你会继续问下去。”
“我对你的陈年往事没兴趣。”瑞博恩扭开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却想着:【等见了爷爷,再拉着西弗一起听故事!】
“家族……如今可好?”狼佐转移了话题,语气带着怀念和一丝忐忑。
“你指谁?”
“父亲……佑弟……还有几位叔父……”
“你父亲,”瑞博恩顿了一下,“斯劳德那老家伙,在新世界混得不错,是守护者也是族长。至于我父亲……” 他的声音低沉了些,“为了救我,已经不在了。你说的叔父,我不认识。”
“佑弟……竟已……” 狼佐眼中瞬间涌上巨大的哀伤,声音哽咽。他与狼佑兄弟情深,未曾想再见已是天人永隔。
“喂!”瑞博恩打断他的自责,“你不会以为是因为你离家出走,才害得我父亲早逝吧?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你在,我父亲也会凭本事争到族长之位!他可不是甘居人下之辈!” 他的语气充满骄傲,不容置疑。
狼佐想起当年父亲决定送他入秘境时,狼佑那不服输的、灼灼发亮的眼神,不由地点了点头。佑弟确实有那份心气和能力。
“哼!所以,做人别太自信。你回不回去,族长的位置都曾是我父亲的。而我,”瑞博恩昂起小脑袋,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终将成为灵狼族有史以来最强的族长!”
“志气不小,”狼佐被他逗乐了,掂了掂怀里几乎没什么分量的小狼崽,“不过,你这幼崽形态是怎么回事?秘境凶险,实在不适合幼崽闯荡。”
“这个嘛……”瑞博恩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
“无妨,去县城的路还长,足够你细细道来。”狼佐抱着他,稳步前行。至于赤那具废弃的躯壳,已被瑞博恩收入空间。
接下来的路途,瑞博恩简略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转世重生、与西弗勒斯的相遇、双体系修炼、被迫变回幼狼形态进入秘境……当然,关于神种碎片、玉佩核心秘密以及双生契约的详情,他巧妙地隐去了。即便心中已有七八分确认狼佐的身份,但有些核心秘密,不到完全信任之时,绝不能轻易托出。
“你的经历……确实不凡。”狼佐听完,感慨良多,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不过那个叫西弗勒斯的小巫师……你似乎格外在意?做什么都想拉着他一起?”
“少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揣测别人!”瑞博恩像被踩了尾巴,立刻炸毛反驳,“我们是挚友!生死之交!你看我这不是一个人来秘境了?”他甩了甩尾巴,强调自己的“独立”。
狼佐一时语塞。秘境入口的禁制他再清楚不过,非他们一族血脉者根本不可能抵达。瑞博恩这话……他只能当是孩子气的嘴硬了。
“你不信?”瑞博恩看出他的表情,哼了一声,“只要我想,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他心中得意地盘算着:【区区秘境禁制算什么?等我把这里理顺了,就带西弗来玩!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古代世界,听这里的人满口之乎者也……到时候他那张总是板着的脸上,表情一定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