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泉眼迷踪
殿内的打斗声震得梁木咯吱作响，秦枫拽着苏晴贴着墙根往殿门挪。积水没过脚踝，每一步都溅起细碎的水花，好在兵器碰撞的脆响和闷哼声掩盖了动静。离殿门还有两步远时，一个玄字门的喽啰突然捂着流血的胳膊撞过来，苏晴躲闪不及，后腰狠狠磕在门槛上。
“小心！”秦枫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右眼的天眼骤然发烫。在异能视野里，那喽啰胸口插着的短刀泛着刺目的红光——刀身上涂了剧毒。他侧身踹向对方膝盖，趁喽啰吃痛弯腰的瞬间，抓起供桌上的铜烛台砸向其后颈。
“快走！”他拽着苏晴冲出偏殿，身后传来老僧的怒吼：“拦住他们！”
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来，照亮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寺院深处跑，苏晴边跑边揉着后腰：“刚才那老僧怎么回事？前晚还帮我们，现在居然跟玄字门打起来了？”
“他不是帮我们，是在利用我们。”秦枫拐进一条被竹林遮蔽的小径，“你没听见他说‘佛骨’？这伙人根本不是普通的盗宝贼，他们跟护寺僧人有仇。”
说话间，竹林深处突然飘来一阵奇异的香气，像是檀香混着某种草药。苏晴脚步一顿，突然捂住鼻子：“这味道……”话音未落，就晃了晃身子往秦枫怀里倒。秦枫眼疾手快扶住她，却见她眼皮发沉，显然是中了迷药。
“屏住呼吸！”他撕下衣角给苏晴捂住口鼻，自己也闭紧呼吸往竹林外冲。跑出没几步，就撞见三个穿着灰袍的僧人，为首的正是昨晚在客堂见过的瘦和尚，此刻手里正拿着个冒烟的铜炉。
“秦施主，何必呢？”瘦和尚笑得诡异，“住持说了，只要你们交出菩提子，就能活命。”
秦枫将苏晴护在身后，摸出工兵铲横在胸前：“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秘藏里到底有什么？”
“佛骨。”瘦和尚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当年玄字门盗走的佛骨，本就该藏在三泉交汇的石塔里。住持说，只有能解开壁画机关的人，才能找到佛骨真正的位置。”
秦枫心中一动——原来他们要找的不是秘藏，是佛骨！他想起自己那块从地摊换来的佛骨玉佩，掌心不由得微微发烫。就在这时，苏晴突然在他怀里动了动，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过来。
瘦和尚见状挥了挥手：“动手！”
两个僧人立刻持着短刀扑上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秦枫侧身避开左边的刀，工兵铲横扫过去，正拍在右边僧人的手腕上，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趁机拽着苏晴往后退，却不料脚下被竹根绊了一下，两人双双摔进厚厚的落叶堆里。
“抓住他们！”瘦和尚亲自追上来，手里的铜炉再次冒出白烟。秦枫情急之下将工兵铲往后一掷，正好撞翻铜炉，白烟瞬间弥漫在竹林里。借着烟雾掩护，他背起苏晴往山坡上跑，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玄字门的叫骂声——看来两伙人又撞上了。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听见潺潺的水声，秦枫才敢停下喘息。他将苏晴放在一棵老柏树下，借着月光查看四周，发现自己竟跑到了后山的洗心泉边。泉眼被半块残破的石碑围着，泉水从石缝里涌出来，在下方汇成个碧绿的水潭。
“咳咳……”苏晴咳嗽着醒过来，揉着发沉的太阳穴，“我们在哪儿？”
“洗心泉。”秦枫递给她水壶，“你中了迷药，先喝点水。”
苏晴喝了两口，突然指着水潭中央：“那是什么？”
秦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水潭中央的石台上，竟漂着片巴掌大的荷叶，明明已是深秋，荷叶却绿得发亮。更奇怪的是，荷叶上没有沾半点水珠，反而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他脱了鞋走进水潭，泉水冰凉刺骨，没到膝盖时终于够到那片荷叶。指尖刚触碰到叶片，荷叶突然化作一道绿光钻进他掌心，紧接着，洗心泉的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个小小的漩涡，漩涡中央浮出块巴掌大的青石板，上面刻着个“心”字。
“这是……”苏晴也跟着走进水里，看着青石板惊讶不已，“难道这就是‘三泉’的线索？”
秦枫将青石板捞起来，发现背面刻着串数字：“三、七、九”。他忽然想起菩提子上的“须渡三泉”，难道每个泉眼都对应着一块石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瘦和尚的喊叫：“往这边追！他们跑不远！”
“快走！”秦枫将青石板塞进背包，背起苏晴往山坡上方跑。洗心泉往上是照影泉，据说泉底的石板能照出人影，哪怕在夜里也能看清水中的倒影。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落叶往上爬，突然听见前方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掉进了水里。
秦枫示意苏晴蹲下，自己悄悄探出头查看。只见照影泉边围着四个玄字门的喽啰，其中一个正捂着流血的额头，显然是刚才掉进水潭的倒霉蛋。为首的刀疤脸正拿着张地图，对着泉眼比划着什么。
“老大，这照影泉哪有什么线索？”一个喽啰抱怨道，“我看那伙和尚就是在耍我们。”
刀疤脸狠狠踹了他一脚：“闭嘴！军师说了，三泉各有机关，洗心泉找石板，照影泉看倒影，忘忧泉……”他的话突然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了，忘忧泉的水不能喝，喝了会让人说胡话。”
秦枫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原来每个泉眼的机关都不同！就在这时，苏晴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照影泉的水面：“你看水里！”
秦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平静的泉水中，除了四个喽啰的倒影，还映着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座石塔的轮廓，塔尖上似乎还蹲着只石兽。更奇怪的是，那倒影不在泉眼中央，反而歪歪扭扭地偏向西北方向。
“石塔的位置……”苏晴刚要说话，就被秦枫捂住嘴。只见刀疤脸突然抬头看向西北方向，骂骂咧咧地说：“妈的，原来在这里！走，去忘忧泉！”
等玄字门的人走远，两人才敢跑到照影泉边。秦枫蹲下身查看水面，倒影里的石塔轮廓已经消失了，只有自己和苏晴的影子清晰地映在水里。他忽然想起刚才青石板上的数字，试着用手指在水面写“三”，泉水竟泛起涟漪，石塔的影子再次浮现出来。
“是数字！”苏晴兴奋地说，“洗心泉的石板刻着三、七、九，照影泉需要用数字才能看到石塔！”
秦枫按捺住激动，用天眼看向泉底。在异能视野里，泉底的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号，与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梵文如出一辙。他试着在水面写“七”，石塔的影子突然拉近，能看清塔门是紧闭的；写“九”时，塔尖的石兽突然转动了方向，指向忘忧泉的位置。
“忘忧泉一定是最后一个机关。”秦枫站起身，发现背包里的菩提子不知何时亮了起来，表面的梵文正与泉底的符号产生共鸣，“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到忘忧泉。”
两人刚跑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枫回头一看，只见瘦和尚带着两个僧人追了上来，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更糟的是，远处还传来玄字门的叫骂声，显然是发现被骗又折回来了。
“往这边！”秦枫拽着苏晴拐进一条被藤蔓覆盖的小路。这条路是他刚才背着苏晴逃跑时偶然发现的，尽头似乎能绕到忘忧泉的另一侧。藤蔓刮得脸颊生疼，苏晴却紧紧攥着他的手，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跑出约莫百米远，眼前突然开阔起来——忘忧泉就藏在一片茂密的芦苇丛后，泉眼比前两个更大，水面上漂浮着许多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秦枫刚要提醒苏晴屏住呼吸，就见她已经弯腰掬起一捧水，正要往嘴里送。
“别喝！”他一把打掉苏晴手里的水，“玄字门的说这水会让人说胡话！”
苏晴吓了一跳，看着掌心残留的水珠：“难怪闻着这么香……”话音未落，就听见芦苇丛外传来脚步声，刀疤脸和瘦和尚的声音同时响起，显然是前后夹击来了。
秦枫急得四处张望，突然看见泉眼旁边有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碑上刻着“忘忧”二字，字体与洗心泉的石碑如出一辙。他赶紧跑过去，用工兵铲挖开石碑周围的泥土，果然在碑底发现个凹槽，大小正好能放下洗心泉找到的青石板。
“快！”他将青石板嵌进凹槽，石碑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缓缓转动起来，露出后面的洞口。洞口不大，仅容一人爬行，里面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风声。
“进去！”秦枫先将苏晴推进洞口，自己正要钻进去，就看见刀疤脸和瘦和尚同时冲出芦苇丛，两伙人看到彼此，竟暂时放下恩怨，一起朝洞口扑过来。
“抓住他们！”
“别让佛骨被抢走！”
秦枫钻进洞口的瞬间，用脚踹向石碑。石碑缓缓合上，正好卡住刀疤脸伸过来的手。他听见外面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脆响——看来这两伙人又打起来了。
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秦枫摸索着抓住苏晴的手，两人在狭窄的通道里往前爬，不知爬了多久，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隐约的钟声，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你听……”苏晴的声音带着惊讶，“好像是石塔的方向！”
秦枫的天眼再次发烫，这次他清晰地看见，通道尽头有团温暖的金光，形状竟与自己那块佛骨玉佩一模一样。他心中忽然涌起个念头——或许玄字门和护寺僧人都找错了，真正的佛骨，根本不在石塔里。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清晰，钟声也越来越近。当两人终于爬出通道，站在一片月光下的空地上时，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空地上矗立着一座七层石塔，塔尖的鎏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而塔前的供桌上，赫然放着一块布满裂纹的玉佩，与秦枫那块几乎一模一样。
秦枫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发现自己的佛骨玉佩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结，正贴在衣服内侧发烫，与石塔前的玉佩遥遥相对，发出细碎的嗡鸣。
“原来……”苏晴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佛骨根本不是被偷走的，是自己分开了。”
秦枫走上前，将自己的玉佩放在供桌上。两块玉佩刚一接触，就发出一声清亮的钟鸣，裂纹处同时涌出金光，渐渐融合成一块完整的佛骨，上面刻着的梵文在月光下清晰可见——那是《心经》里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
就在这时，石塔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塔身的石缝里渗出金光，塔顶的钟声响彻山谷。秦枫知道，这动静肯定会引来玄字门和护寺僧人，但他并不担心——此刻他终于明白，所谓的秘藏，从来都不是佛骨本身，而是守护佛骨的初心。
他转身看向苏晴，发现她正盯着石塔第三层的窗户，那里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石塔走去——他们都知道，真正的秘密，或许在石塔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