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炸开的强光还没散,龙弋就动了。他一把拽起唐芯,从裂缝另一头滑出去。碎石哗啦啦往下掉,两人贴着岩壁滚了几圈,趴在地上没敢抬头。
此时,唐芯恰好从祭坛东侧的隐蔽岩缝中寻路而来,听见动静后迅速与龙弋会合,这才一同撤离至安全处。
三辆装甲车歪七扭八地停在祭坛西边,一辆翻了,另外两辆还在冒烟。士兵们刚从地上爬起来,乱成一团。
“走!”龙弋低吼一声,拉着唐芯往南边岩坡冲。那边有一片陡崖,长满了老藤和野树,能藏人。
唐芯喘得厉害,腿发软,差点摔一跤。龙弋回头看了她一眼:“能行吗?”
“行!”她咬牙,“别小看我。”
两人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岩壁湿滑,好几次差点踩空。龙弋抓着一根粗藤借力,突然停了一下。
下面那条路,装甲车刚才就是从那儿开过来的。土很松,车轮压过去时陷进了半截。
他盯着那道车辙,脑子里转得飞快。
“有办法了。”他说。
唐芯扒在石头上,抬头看他:“啥?”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们爬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平台,正好能看清下面的情况。剩下的两辆装甲车已经重新列队,炮口对准银色光墙最薄的地方。几个士兵在检查第一辆车的履带,似乎准备继续推进。
龙弋蹲下身,开始扯旁边的老藤。这种藤子常年长在岩缝里,根扎得深,皮厚韧性强,以前他在丛林训练时常用它做绳索。
他挑了三根最粗的,用随身匕首削掉枝叶,拧在一起打了个活结。然后把另一头绕过一块大石头,死死卡住。
“你来这边。”他对唐芯说。
唐芯赶紧挪过去。
“看到下面那条车印了吗?中间那段土特别软。”
“看到了。”
“等会儿车开过来,履带压上去那一秒,你就用力拉这头藤绳。别早也别晚,听见我吹哨就动手。”
“明白!”
龙弋又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酒精罐、破布条和火柴。这是之前营地留下的应急物资,本来是用来点火取暖的。
现在派上别的用场了。
他把布条塞进酒精罐口,只露出一小截。“等藤子缠住履带,你就把这个扔进去。记住,要扔进驾驶舱附近,别砸车头。”
唐芯接过燃烧瓶,手有点抖,但没说话。
龙弋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打伏击?”
“嗯。”
“怕不怕?”
“怕。”她老实答,“但更不想拖后腿。”
龙弋嘴角动了一下:“不错。”
他取出一支短哨含在嘴里,眼睛盯着远处装甲车。
引擎声响起,第二辆车缓缓启动,朝着祭坛方向开。车轮碾过松土,车身微微下沉。
就是现在。
龙弋吹了一声短哨。
唐芯猛地一拉藤绳。
埋在土里的活结瞬间收紧,粗藤像蛇一样从地下窜出来,缠上装甲车右履带。咔的一声,金属链条被绞住,整辆车猛地一顿,车身向右倾斜,卡在那里动不了了。
“干得好!”龙弋低喝。
车里的人立刻慌了。两个士兵跳下车,拿着工兵铲想撬开藤蔓。另一个从后备箱拿出火焰喷射器,准备烧断绳索。
“快!”龙弋说。
唐芯深吸一口气,点燃布条,抡圆了胳膊把燃烧瓶甩了下去。
瓶子撞在车顶,啪地碎开。火苗顺着酒精往下流,一下子烧到了车门缝隙。
车内传来惨叫。
下一秒,轰!
弹药箱被引燃,爆炸气浪把车门掀飞,火球冲天而起。一个士兵被掀翻在地,另一个直接飞出去几米远,躺在地上不动了。
剩下那辆装甲车立刻调转炮口,朝龙弋他们藏身的方向轰了一炮。
炮弹砸在岩壁上方,碎石簌簌落下。龙弋把唐芯按在身下,头顶尘土飞扬。
“没打中!”唐芯喊。
“他们知道我们在上面了。”龙弋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接下来更难。”
远处,最后一辆装甲车没有再往前开。它退到安全距离,炮管高高抬起,开始校准角度。
这是要定点清除。
龙弋扫了眼周围地形。他们所在的平台不大,退路只有一条斜坡,已经被敌方火力覆盖。再往上是断崖,爬不上去。
硬拼不行。
他低头看手里剩下的两根藤。
还有机会。
“你还能扔几个燃烧瓶?”他问。
“还有一个半。”唐芯掏出最后一个酒精罐,又拆了件外套做成第二个简易燃烧瓶。
“够了。”龙弋说,“听我的。”
他把剩下两根藤分别绑在两侧岩石上,中间留出一段松弛的弧度,正好横在路上。然后用小石块压住藤面,盖上浮土,伪装成普通路面。
这是双层绊索,第一道拖延速度,第二道才是真正杀招。
“等它开到中间,你就扔第一个。”龙弋指着装甲车,“等它停下来救人,再扔第二个,目标是油箱位置。”
唐芯点头:“懂了。”
装甲车果然没再贸然前进。两名士兵背着火箭筒,猫着腰从车后绕出来,准备先清理高处威胁。
“来了。”唐芯屏住呼吸。
龙弋举起短哨,盯着那两个士兵的脚步。
就在他们踏上斜坡的一瞬,他吹了一声长哨。
唐芯甩出手臂。
燃烧瓶划出一道弧线,正中其中一名士兵的背部。那人当场倒地打滚,火箭筒脱手。
另一人转身要逃,龙弋抬脚踢下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精准砸中他的膝盖。那人跪倒在地,被唐芯补了一块石头敲晕。
“漂亮!”龙弋说。
没了远程火力,最后一辆装甲车彻底成了活靶子。
驾驶员显然意识到危险,猛踩油门想冲过陷阱区。可车子刚驶入龙弋设的藤网路段,前轮就被第一道绊索缠住,速度骤减。
“就是现在!”龙弋喊。
唐芯扔出最后一个燃烧瓶。
瓶子撞在车底,火光炸开。紧接着,油箱被点燃,整辆车像烟花一样爆了。
冲击波震得岩壁嗡嗡响,浓烟滚滚升起。
龙弋靠在石头上,喘了口气。
“三辆车,全废了。”
唐芯咧嘴笑了:“我们赢了?”
“还没。”龙弋望着远处烟雾,“血狼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话音刚落,地面又是一震。
不是爆炸,也不是地震。
是脚步声。
沉重、整齐、由远及近。
龙弋眯起眼。
烟雾深处,走出一队人影。全都穿着黑色重甲,手持电磁步枪,胸口印着血红色狼头标志。
为首的那人摘下战术目镜,露出一张疤脸。
血狼亲自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