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又有新股要发行了？”关羽是知道现在股市上只有八只股票在进行交易的，就是后来俗称的老八股。僧多粥少奇货可居，买的人多，股票数量就这几个，因此是有行无市，股价总是高高在上，无量上涨，想买都买不到。
（上海证券交易所成立后的一年多时间中，“老八股”唱独角戏，市场中有价无市，由于股票成了奇货可居的独特“商品”，股价天天空涨。在这样的严重供求失衡的市场中，上海市政府为了加速推进股份制改革、加速股票市场的发展，推出了市场扩容的举措。
但是在当初老百姓对股票的认识还处于启蒙阶段的时候，如何将股票公平、安全且高效率地发出去，就成了一件犯难的事。当时曾经在上海的江湾体育场发行过“兴业房产”新股，发行的方法是先发认股预约券，通过预约券摇号、中签者可认购股票。当时，发财心切的老百姓提前两天就去排队，将偌大的体育场围得水泄不通，最后预约券是发出去了，但留下的是现场一片狼藉。
股票是发出去了，但面对差点出人命的混乱秩序以及维护发行得付出的巨大社会成本，管理层头疼了。因为要新发10多个股票，怎样平安地发出去，就成了管理层考虑的头等大事。
那时，中国证监会还没成立，在上海主管股票市场的是中国人民银行上海分行和上海市体改办，他们想出了一个可以载入史册的好主意：在发行股票之前先发股票认购证，凭认购证摇号，中签的认购证可以认购股票。
但问题又来了，认购证价格究竟如何定，如果价格定得太便宜，比如：2元1份，那老百姓就将认购证当彩票买了，认购时还将是人山人海，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而如果价格定得太高，100元1份，那大家都不买，股票最终还是发不出去。在这种管理层与老百姓的博弈中，管理层比较聪明，根据当时的物价水平、消费能力以及大众心理，最后股票认购证确定为30元1份，并事先告诉大家：认购证在一年内分4次摇号，共发行10多个股票。这个决定一出，所有人都懵了，搞不清楚该买还是不该买，对这个问题的判断，所有人都没有可供参考的经验）。
“嗯，这次要发行十个新股。认购证的发行时间为期10天。股票的承销机构是申银证券公司、万国证券公司和海通证券公司，财务代理是中国工商银行上海市分行。认购证通过工商银行的柜台进行销售，但是从这几天的销售看，没有出现拥挤情况，但也没有冷场，一直在正常售出。银行人员每卖出一份认购证可以得到三毛钱奖金。妈的，我到现在的任务还远远没有完成呢。”
“你有多少任务啊？”
“我有一千张的任务呢，麻麻的，三十块钱一张，这得三万块钱呢！”杨洋叹了口气。
“发动亲戚朋友们帮你买就行了呗，多大点儿事啊？”
“看你这口气，多大点儿事啊？那是三万块呢！况且买了认购证还不能保证一定摇号就摇的上，摇不上就是废纸一张了。这么大的风险，我哪敢叫亲戚朋友帮忙啊？完不成任务最多没有奖金，少拿工资了。叫亲戚朋友帮忙，中签了还好说，没中的话还不得骂死我啊？”
“那一张认购证有几次摇号机会？”
“四次。”
“哦。要是能中签几张的话，估计买认购证的钱也就回来了。”关羽算了算账，“以100份认购证为单位来计算，花3000元的认购证投入，并用几万元作为流动资金来认购股票，认购股票后上市就抛、将抛出股票后的资金继续认购新股……如此滚动操作，就平均收入而言，100份股票认购证大概可赚50万元。”
关羽一拍桌子， “这买卖能做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决不能错过。”
“你知道这有多大风险吗？啥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都亏没了咋办？”
“没事儿，老三，你不是有一千张的任务吗？我给你接下了。你上班后就卖给我，我把钱直接从银行划给你。多大点儿事啊！”
“你说多少？你要买一千张？”杨洋一下子从被窝里坐了起来。
“是啊，先帮你完成任务再说。对了，这买认购证有最高限额吗？”
关羽手里现在还有五十万资金呢，手里的小碗要是卖掉的话，也可以回笼一大笔钱。这认购证买下来，如果能中签一百张就有五十万的利润，要是中签五百张呢？买一万张也不过是三十万块钱啊。自己有透视这作弊器在身，就算是这三十万都打了水漂，淘换几个老物件也能找补回来这损失啊。
“没有上限，只要你有钱，你买多少都行。”
“那好，我买三十万块钱的认购证。那一千份算是你买的。钱是我借给你的，赚了你还我本钱，亏了我不找你算账。”关羽说道。
听到关羽这么说，杨洋直接出溜进了被窝，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我就知道你小子拿我开涮呢，我还信以为真了，唉，识人不明啊！”
“说什么呢你？赶紧的给我听好了。我是说真的，我自己买三十万块的认购证，借你三万块买一千份，完成你的任务。亏了算我的，赚了你还我本钱。不是逗你玩的，一会儿你上班了咱就去办手续。”
杨洋疑惑的看看关羽，“你小子真没逗我玩？这可是三十多万啊，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你就是把你家的房子卖了也没有这么多啊！”
“你想知道？”
“废话，赶紧说给我听！”
“那就告诉你吧。过年前那段时间从古玩市场淘弄到点老物件，一张明朝的古画，一套明朝的旧书。一共卖了六十万。”说着关羽拿出了吴大山给写的协议。
杨洋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忽然坐了起来，喊道“我靠，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关羽伸手把协议从杨洋手上拿了过来，说道，“怎么就没天理了？怎么就没天理了？我就不能赚点辛苦钱儿？我就只能吃糠咽菜，看着你大鱼大肉的腐败？”
“小六，你是说的真的？你要买三十万的认购证？”杨洋赶紧的确认一下。
“我骗你干啥？有钱不赚那是王八蛋。这么好的机会咱还能放过去啊？”
“行，小六，这次三哥就谢谢你了，啥也不说了。”
“咱们谁跟谁啊？瞎客气个啥啊？对了，三哥，买认购证的事儿是个小事儿。我打算在上海看看能不能淘换到点古玩，你知道哪里有古玩市场不？我到时候好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捡个漏。”
“这个，我还真不熟悉。不过你不用急，我问问我舅舅吧。他应该清楚，他有事没事的总是摆弄一些老旧的东西。”
“嗯，拜托你了。”
吃过了了早饭，两人到了杨洋上班的银行。杨洋跟经理一说，经理立即把关羽请到了贵宾室，请关羽坐到沙发上，亲自端来了热茶，马上安排工作人员办理购买认购证事宜。关羽直接从自己的银行账户里转出了三十三万人民币到了银行户头上，购买了一万一千张认购证。因为是大客户购买，所以这一万一千张的认购证都是连号的。
关羽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股票认购证。股票认购证设计得极为漂亮精致，封面是烫金印刷，内芯是4种不同颜色的碳写复印纸，这是最新的印刷技术，在封底上印着大字“股市有风险·涉市须谨慎”。 上面完整地记载着姓名、住址、身份证编号、股东账户编号等事项。
这一万多张认购证也是不少的东西，关羽没有车子也不能一下子拿走，干脆就顺便在银行租了一个保险箱存了起来，省心还省事。办完了手续，跟杨洋打了个招呼后，就先离开了，经理亲自把关羽送出了银行。
走在大街上，看着马路两侧林立的高楼，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关羽漫无目的的溜达，心里忽然有一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很空虚，似乎在未知的地方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莫名其妙的，关羽坐上了一辆市内公交车。车上的人很多，关羽没有座位，站立在车厢一侧的座位边上，一只手抓着上面的固定横杆看着车外不时闪过的巨大的广告牌子。这就是大都市，久违了的大都市！
就这样，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关羽有了位子，就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了车外的站牌，蓦然发现车子再有几站就到了自己曾经就读的外国语大学。
既然到了这里了，那就去母校看看吧！想到即将看到的母校，却没有了熟悉的同学们，略微有一些伤感浮上心头，不知道昔日的同窗们现在都在哪里！
在外国语大学站，关羽拿好随身的包下了车，向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