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第三天,宋家庄的炊烟比往日升起得早了些。庄门被重新加固过,用粗木杠横顶,门轴裹了新的铁皮;墙头上的木刺又补了一排,尖锐得能反光。宋阳却没让大家歇着,吃过早饭,直接把王二柱、老李头、石头等人叫到了院子中央的老槐树下——他要开一场战后总结会。
“这次能守住,是运气,也是大家齐心。”宋阳开门见山,手里捏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防御图,“但问题也不少,得说透。”
他先点了防御的短板:“弓箭,你们也看到了,准头差,力道弱,除了骚扰根本伤不了硬茬。昨天石头胳膊上的伤,要是有把像样的弓,早就能把那山贼射穿,不用等他近身。”
王二柱红了脸,挠了挠头:“是俺们没练过,以前哪用过这玩意儿。”
“还有大门。”宋阳又指向庄门方向,“黑煞几刀就劈出了缝,木杠顶门也险险扛不住。下次要是来更狠的,用斧头或撞木猛砸,门撑不了一炷香。得给门包铁皮,再在门后加两道暗闩,用铁轴固定,让它更结实。”
老李头蹲在旁边,抽着旱烟点头:“没错,门是软肋。俺看缴获的那些废铁里有几块厚铁皮,能裁剪了包门,就是得费点劲敲平。”
除了硬件,训练的欠缺更显眼。宋阳看向周二等人:“昨天混战的时候,有几个人慌了手脚,忘了扔滚木的时机,差点让山贼冲到墙根。不是怪你们,是咱平时练得少——光练敲锣集合没用,得练怎么扔石头准、怎么射箭稳、怎么配合守墙,真到了战时才不会乱。”
众人都低下头,确实,之前总觉得有围墙就安全,没把训练当回事,这次若不是宋阳冲出去斩了匪首,后果难料。
“那咋办?”周二急着问,“咱没人会教啊。”
宋阳早有打算:“去石场把那三个俘虏叫来两个。”
很快,两个昨天还在开石的山贼被押了过来,低着头不敢看人。宋阳盯着他们:“你们以前在黑风寨,总练过用刀用矛吧?”
两人连忙点头:“练……练过。”
“从今天起,每天下午,你们教庄里的青壮年练兵器。”宋阳语气不容置疑,“教怎么握刀稳、怎么用矛捅得准、怎么躲攻击。教得好,每天多给一个粗粮饼;教不好,就去后山挖碎石,没饭吃。”
两个山贼哪敢拒绝,连忙应下:“俺们教!一定好好教!”
武备升级的事也立刻动了起来。王二柱把缴获的三把完好钢刀分给了石头、赵狗子和自己,矛杆截短了些,让力气大的村民扛着;弓箭交给之前射得稍准的两人,让俘虏教他们拉弓的巧劲——不用臂力死拽,而是靠腰腹发力,这样既射得远,也省劲。
老李头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带着两个年轻村民,在院子角落搭铁匠铺:用黏土糊了个更结实的炉膛,风箱换了新的兽皮,把缴获的卷刃钢刀、断裂的矛尖都收拢到一起,打算回炉重铸。“这把鬼头刀是好钢,”他摸着黑煞留下的刀,眼里发亮,“俺把它改改,能打两把趁手的短刀,给宋小哥你用。”
宋阳没推辞,他知道,好武器在乱世里就是保命符。
忙到傍晚,宋阳才有空去看石头的伤口。前几天还红肿的刀伤,今天竟结了痂,周围的红肿也消了不少。“好得这么快?”他有些惊讶,李氏给他敷的金疮药虽管用,却没这么神。
“俺也觉得怪。”石头挠了挠头,“昨天还疼得睡不着,今天摸上去就不咋疼了,好像……喝了灵泉水后更明显。”
宋阳心里一动,转身回屋,进了空间。
刚踏入空间,就觉得空气比以前更清新了些。黑土地上的麦苗又长高了一截,桃树枝头竟悄悄结了几个小花苞;灵泉水在石缝里流淌,泛着比以往更亮的莹光。他舀了一瓢泉水,指尖沾了点——触感比以前更温润,隐约有股微弱的暖意。
他试着把泉水抹在自己之前战斗时被石子蹭破的胳膊上,伤口处立刻传来一阵清凉,之前的刺痛感竟轻了不少。
是空间成长了。
经历了恶战,成功守住家园,凝聚了人心,这或许就是空间的“奖励”。灵泉不仅能滋养身体,现在对伤势愈合也有了微弱的促进作用——虽然不如特效药,但日积月累,或是关键时刻,足够救命。
宋阳站在空间里,望着长势喜人的作物和流淌的灵泉,心里踏实了不少。外界的危险还在,但他们在变强:围墙更结实,武器在升级,人在练本事,连空间都在悄悄给他们兜底。
走出空间时,院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老李头在试敲那把鬼头刀,火星溅在地上,像一颗颗小火星。王二柱带着人在庄门后加装暗闩,赵狗子正跟着俘虏学握刀,姿势虽别扭,却学得认真。
夜色渐深,宋家庄的灯亮得比往常多了几盏。没人再提战斗的后怕,只有一股劲:把日子过好,把庄子守牢。
反思不是为了沉溺过去,而是为了更稳地走向未来。宋阳知道,下一次危险来临时,他们会比这次,更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