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
临远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凭着残存的意识，给陌生号码备注成【很中二的侦探】，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对方不打算放过他。
【很中二的侦探】：【受害者资料最最最最终修改版.pdf】
【很中二的侦探】：资料都在这了。
【很中二的侦探】：喂，人呢。
【很中二的侦探】：你那个破宴会什么时候搞完？
【很中二的侦探】：我要去受害者家里看看，需要人配合。
【很中二的侦探】：能不能过来？
【「很中二的侦探」拍了拍你】
“嘟——”
临远拿枕头死死捂住耳朵，发出模糊不清的嘟囔：“别吵……就再睡五分钟……一会就好……”
“嘟——嘟——嘟——”
铃声如同魔音灌耳，坚持不懈，大有不接电话就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被持续折磨了将近一分钟后，临远终于投降了。
他摸索着抓过手机，带着起床气：
“喂……到底谁啊……”
“我啊！你脑子睡傻了吗？！”电话那头是伊藤茜的怒吼。
“哦……”
临远的大脑还在重启中，反应慢了不止半拍。
一头黑发乱成鸟窝，眼神迷茫，蒙着水汽。
他问：“找我干什么？”
“…死荷官，你故意找茬是不是？我刚刚不是发信息给你了吗？！你没看见？”
“不好意思，刚刚没睡醒。”
临远终于清醒了一点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枕头之间，懒洋洋地翻看聊天记录。
“我们明天早上返航。”他回答了伊藤茜之前的问题。
“哈？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那也没办法，航线都定死了，别说这个，需要怎么配合你？”
“不知道。”伊藤茜回答得理直气壮。
临远：？
他差点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出现了幻听。
“你……”
伊藤茜预判了他的反应，抢先一步打断：“我知道你要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提这种要求’，先看看我发给你的资料再说。”
“……行。”
临远被堵得没脾气，加上脑子确实还不太清醒，打开【受害者资料最最最最终修改版.pdf】。
昨晚侦探在叶宁家发现了十三具尸体，文档里也显示了十三位身份明确的受害者，一个不少。
不仅列出了每个人从出生到现在长期居住过的所有地点，甚至连他们曾经使用过的每一个手机号、注册过的社交账号Id都详细记录。
侦探的行动效率高得惊人。
临远一边看，伊藤茜一边为他同步讲解：
“这十三个人不是被定性为失踪，就是意外身亡。结论下得又快又草率。
显然是被叶家压下去了，毕竟这些死者都是没背景的普通人。”
“嗯。”临远低应一声，表示在听，继续浏览。
十三名死者中，青壮年三人，未成年在校生五人，中老年人也有五人。
女性六位，男性七位。
从外貌来看，都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老百姓，单纯无害。
受害者涵盖了不同的年龄层和性别，乍一看似乎没有指向性。
临远问道：“这些人有什么共同点吗？有没有特征？”
“哈，当然有。”
伊藤茜语气轻快，像是故意在等临远问这个问题。
她接着说：“京市居民多是本地人，外来户籍的比例相对较少，但死者全是外地户口。”
“外地户口…”临远喃喃自语。
伊藤茜总结道：“就是说，叶宁挑选的猎物，是相对边缘的少数群体。”
“至于性别……”伊藤茜继续分析，“男女比例只差一个，差距太小了，我认为这不是决定性的变量。”
临远：“嗯，的确。”
他赞同她的判断，又快速过了一遍名单。
“现在的问题是，”伊藤茜抛出了当前的困境，“我现在还没决定从谁开始查，这么多人，我一个一个走访肯定很慢，需要帮手。”
她直接问道，“荷官，你怎么看？”
“……我想想。”
临远低声说着，侧躺在床上，半闭着眼，似乎又要睡着了。
伊藤茜倒是不急，自顾自地念叨：
“我说，荷官，你干脆找个职业是「黑客」的角色当队友呗？省得这么麻烦…
侦探开始异想天开：“……要是能直接黑进那些受害者的设备就好了…不对，我干嘛指望别人？以我的聪明才智，自学技术肯定也是轻轻松松……”
在她的思绪快要滑向“成为顶级黑客”的幻想时，临远的呼吸节奏微微变了，说：
“我有个想法。”
“什么？”
临远没有睁眼，准确报出两个名字：“17岁的全希铃，和55岁的全义仁，长得挺像，是父女关系吧？”
“对，靠，我忘记标了，又得改…”
伊藤茜懊恼地拍了下头顶，补充道：“不止他们两个，那个叫田莹的女人，也是一家的，是全义仁的妻子。”
临远：“你可以从这一家人开始查起。”
全家灭门，绝不仅仅是随机挑选外籍户口那么简单。
伊藤茜：“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口气调查一整个家庭，目标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临远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接口道：“这样，我把佟警官的联系方式发给你，你可以借用刑警的身份去调查。”
“oK啊，可行。”伊藤茜爽快地接受了这个方案，“那我挂了，拜拜。”
“拜拜。”
结束通话，临远强撑着眼皮，将佟正的联系方式推给伊藤茜，又嘱咐了佟正两句，把手机往边上一扔。
困。困。困。
临远抱着被子蹭了蹭，准备一觉睡到天黑。
不对。
他男朋友呢？
临远猛地睁眼。
好像……从今天早上他醒来开始，就一直没有出现过？
好好好，明明说好了要陪着他的，居然玩失踪？
睡意全无，临远小发雷霆，势必要私信轰炸一番。
系统面板刚弹出，莫无书的留言便印入眼帘
「mo.」：抱歉远远，我的大学导师突然有急事找我，忙了一早上。
「mo.」：晚上你参加宴会的时候，我一定准时出现。
「mo.」：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绝对不会有下次。
「mo.」：????? ? ?????
「荷官」：那好吧。
他又一次被轻易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