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周牧野马上就想反驳。
张团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急,先听我说完!”
他对着林桂枝语重心长:“林桂枝同志,你也看见了,周营长和他对象感情好得很,他家里人的态度也很明确,你就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如果你确实想找个伴儿一起过日子、照顾孩子,我让你嫂子帮你留意一下。咱们部队里有不少踏实本分的战士工,人品、工作都靠谱,到时候让你嫂子帮你牵线搭桥,找个真心对你和孩子好的人。“
林桂枝没想到领导们会提出给她找对象,她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周牧野是正经军校毕业的,一进部队就是干部,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看他父母的穿着打扮就,还有新房里卖的那些家具就知道他家境也好。和他年龄差不多的都比他官小,大多没学历没背景,能不能一直在部队待下去都不确定,说不定转业到地方也只能当个小干部,以后日子能有啥奔头?至于部队里官大些的都早就成家了,就算有单身的,那都是岁数大有孩子的,自己可不想去应当后妈!更何况他们的模样普通得很,都没有周牧野英俊挺拔。
但这些心思她也不敢说出口,万一被别人误会自己贪慕虚荣、嫌贫爱富怎么办?
她只好又看向周牧野:“周营长,我知道你和奚棠妹子要结婚了,我不该来添乱,可我实在没办法了。奚棠妹子家里条件好,人又长得漂亮,就算没了你,也能找个好人家!可我不一样,孩子更不一样!睿睿早就认定你了,上次生病住院,嘴里喊的都是‘周叔叔’。我不是要跟奚棠妹子抢,我就是想让孩子有个他认可的爹,有个能护着他的人。你就当看在高磊的面子上,再想想行不行?我保证以后多干活少说话,绝不给你添乱!”
这次都不用周牧野他们出声,张团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耐心与温和:“林桂枝同志,你这话就不对了!周营长和人家奚棠同志是自由恋爱有感情的,而且他们的结婚申请组织上都已经批下来了,这才是最根本的事实,跟谁条件好不好没关系!你不能拿任何理由当借口,破坏人家的婚事。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刘政委也沉下脸:“林桂枝同志,我们都已经跟你说清楚了,部队里单身战士多,我们可以帮你介绍,你怎么还揪着周营长不放?你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这样下去,我们就只能按部队纪律来处理了!”
林桂枝心里一慌,知道再求下去也没用。她赶紧低下头:“我先带孩子回去了。”
等她离开后,刘政委和张团长对奚棠他们表示了歉意,毕竟让周牧野平时多照应一下林桂枝不仅是高磊的有意愿,同时也是部队的意思,只是他们没想到还闹出这种事来了。
四位长辈都表示理解,他们也都是在部队待过的,知道战友之间的情谊,照顾烈士家属是部队传统,领导们的初衷是好的,只是遇上了拎不清的人。
见他们都这么通情达理,刘政委和张团长也松了口气。一番客气的寒暄结束之后,刘政委拍了拍周牧野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吩咐:“时间不早了,你先送奚棠同志和几位长辈回去。今天的事你放心,我们绝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周牧野点头应下,一行人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林桂枝的异常领导们当然能察觉得到,部队的调查效率很快,没过几天申琴琴在背后怂恿林桂枝的事情就被查清楚了,常满仓直接被领导叫了过去一顿痛批。
为了正风气,也为了给家属院众人提个醒,部队特意组织了一次家属大会。
刘政站在家属院的小广场上,对这件事进行了严厉批评:“”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最近咱们家属院出了点事。有人借着‘关心烈士家属’的由头,背地里挑唆矛盾,甚至想破坏其他同志的婚事,就为了给自家亲属的工作竞争‘铺路’。这种行为,既违背了咱们部队互助友爱的传统,也寒了真心帮衬他人的同志的心!”
这话一出,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不少人下意识看向站在角落的申琴琴。
前几天林桂枝弄的那场闹剧不少人都看到了,闹剧结束没多久常满仓就被张团长骂得整栋楼的人都能听见。大家也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刘政委说的是谁。
刘政委扫视了一圈人群,语气严肃:“咱们部队向来以互助友爱为传统,对烈士家属的帮扶更是尽心尽力,从生活保障到工作安排,能考虑的都考虑到了,就是希望烈士的家人能安心生活!可现在倒好,有人居然把烈士家属当成棋子,利用烈属的特殊身份搞小动作,这不仅是寒了他人真心帮衬烈士家属的心,更是对烈士的不尊重,是在破坏咱们家属院的风气,触碰部队纪律的底线!”
他顿了顿,没有指名道姓:“这次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念在是初犯,就不公开点名,给相关人员留最后一点体面。但我必须把话说明白了,要是以后再敢有类似的事发生,部队绝不会姑息!到时候该给处分给处分,该公开通报就公开通报,谁也别想蒙混过关!”
申琴琴站在人群里,身子控制不住地发颤,头埋得快低到胸口。周围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让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满仓站在她身边,脸色黑得像锅底。
回到家里,申琴琴扑在床上就开始哭。
常母的声音尖得像破锣一样:“你个没长脑子的丧门星!当初跟你说多少遍,这事得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别让人抓着尾巴,你倒好!不仅没把周牧野的事搅黄了,还让人查出是你在背后使坏,现在屎盆子都扣到咱们家头上了!我儿子在部队熬了十好几年,前途全被你这笨手笨脚的蠢货给毁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常父也在一旁跳着脚帮腔:“我们当初就跟你说,事情得做好了,别咋咋呼呼让人抓着把柄!你偏不听,非要逞能!现在好了,全家属院的人都在背后戳咱们家脊梁骨,连部队领导都知道咱家出了个搅屎棍,盲猜的前途全被你这扫把星毁了!你说你除了惹麻烦,还会干什么?生不出儿子就算了,连点事都办不明白,就会吃白饭!”
申琴琴被骂得浑身发抖,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心里更是又气又委屈。她当初哪是想让林桂枝直接上门闹?明明是计划让林桂枝先找机会勾引周牧野,凭着林桂枝那张漂亮脸蛋和柔柔弱弱的样子,只要是男人,多半都会动心,到时候她再找机会把事情捅出去。她自己当年就是这么上位的,常满仓为了她,乡下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可谁知道林桂枝那么蠢,没勾引到人不说,还直接就闹到了奚棠和和他们的父母面前,才把事情搞砸了!
她忍不住哭着辩解:“当初你们也说这办法可行,现在出了事就全怪我一个人身上了!而且生儿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啊........”
“怪你怎么了?你还有脸说!”常母立刻打断她的话,声音更尖了,唾沫星子直接溅到她脸上,“要不是你办事不牢,选了个跟你一样蠢的蠢货,能把事办砸了?现在好了,满仓被领导批评了,咱们家的脸也被你丢尽了,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
常满仓坐在一旁,听着父母越骂越离谱,连生不出儿子的话都说出来了,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猛地一拍桌子,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行了,别吵了,事情都这样了,你们骂有什么用?万一被邻居听见,传出去更丢人!”
常母被儿子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声音也低了,但还是不甘心地嘟囔:“我和你爸这不是气不过嘛,她把事办砸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常父也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就是,我和你妈也是为了你好,而且事儿总得有人担责,总不能让你受影响。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你媳妇去给领导们认认错,把责任全揽下来,就说都是她自己的主意,跟你没关系。”
常满仓的脸色依旧难看,他烦躁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这事我会看着办,你们先别瞎掺和,也别再提了,让人听见像什么话!”
老两口见儿子动了真怒,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哎哎,我们不说了,不说了。但你可千万记得让她把责任全担起来,可不能影响你的前途,你可是我们老常家唯一的的指望!”
........
后面据陈英和奚棠八卦,申琴琴事后主动去找领导们认错了。
她一进门就对着领导哭,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之前挑唆林桂枝的事全是她自己的主意,跟常满仓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愿意写检讨、接受处分,只求部队别影响常满仓的晋升。
常满仓这段时间的脸色就没好过,整张脸都绷得紧紧的,黑着脸处理工作,连身边的小战士都不敢轻易跟他搭话。申琴琴更是跟鹌鹑一样缩了一起来,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常父和常母在外面的时候,更是话里话外的把责任都推到了申琴琴的身上。
这么一来,大家便渐渐把过错都归到了申琴琴的身上。常满仓的名声还真得到了好转。至少现在大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说是申琴琴的错,常满仓最大的错就是没娶到一个好媳妇........
奚棠被这话恶心到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十一国庆节,奚棠和周牧野两人的婚礼选在了部队家属院的食堂举行,等他们按部就班地完成了宣誓和背完语录,大家都准备开席的时候,常满仓带着申琴琴过来了。
他先是恭喜了两人新婚快乐,随后一脸歉意地道歉:“周营长,我今天来主要是为之前的事道歉。琴琴一时糊涂,做了糊涂事,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还差点影响到你们的婚事,说到底,是我平时在部队忙,没管好家里人,我先在这给你们说声对不起。”
他说完,轻轻拉了拉妻子的胳膊:“琴琴,你也跟周副团长还有嫂子说几句,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申琴琴同样一脸歉意:“周营长,嫂子,之前是我不好,听了几句闲话就昏了头,鬼迷心窍挑唆了林桂枝,让你们受委屈了。部队和满仓已经批评我了,我也知道错了,这几天我都没睡好,总想着跟你们道歉。你们别往心里去,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布包里拿出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红围巾,围巾边缘还绣着小小的五角星,双手捧着递到奚棠面前:“这是我连夜织的,一点心意,祝你们新婚幸福,日子越过越红火。”
领导都在看着呢,奚棠伸手接过围巾,面带微笑:“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咱们都是家属院的邻居,好好相处就可以了。”
得到她的回应,常满仓松了一口气:“周营长,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附带工作上的竞争,我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绝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这次的事,我是真不知情,直到领导们找我谈话,还拿出了证据,我才知道她干了这事,回来我就狠狠批评了她,还让她写了检讨。以后我肯定多盯着点,绝不让她再犯这种错。”
周牧野也没有和他废话,冷淡说道:“过去的事就算翻篇了,以后在工作上,我们凭实力说话就是了。”
常满仓被他这冷淡的语气弄得有点下不来台,脸上的尴尬更甚,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连忙点头:“你说得对,以后咱们就公平竞争!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祝你们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