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开始燃烧自身的核心本源,以自我崩坏为代价,换取短暂的无上力量!
气息疯狂暴涨,甚至引动了整个虚妄界基底的剧烈震颤!
“杀!杀光所有活物!毁灭一切!让此界彻底寂灭,向那所谓的‘清理者’证明,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吞世魔帝向麾下所有残存的魔军下达了最终的灭绝令!
更多的机械战舰、傀儡兽潮、心魔幻影,如同疯癫的潮水,从齿轮之都涌出,扑向广南镇这片最后的焦土!
“防御!”南吟岳嘶声呐喊,但残存的防御阵法在魔军疯狂的冲击下,如纸片般破碎。
南吟世家残部、鬼门弟子、阴阳室门人,成片倒下,鲜血再次染红刚刚冷却的琉璃焦土。
“阴阳室的同道们!随我……杀!”欧阳可凡眼中癫狂化为决绝,他猛地将残破的万魂幡插在地上,双手结印,燃烧起毕生修为与魂源!
“以我残魂,引万灵怒焰!爆——!”
轰——!!!
万魂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吸纳了战场上新逝英魂的悲壮意志,化作一场席卷小半个战场的灵魂风暴!暂时阻住了魔军最凶猛的攻势。
欧阳可凡身影在自爆的光芒中消散,神魂俱灭。
“老鬼……黄泉路上,等等我!”坑洞中,重伤的鬼虾仁狞笑一声,耗尽最后力气化身百丈鬼王,冲入敌阵最密集处,轰然自爆!鬼气湮灭,带走数名魔将。
惨烈!无比的惨烈!
萧瑧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瞳孔收缩。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伤势,周身麒麟战甲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璃儿,月儿,谨守本心!”他传音二女,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勿被真相所困!无论世界真假,此刻尔等之情感、之意志,即为真实!借此绝境,感悟生死轮回,冲击壁垒!”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麒麟火光,冲天而起,独战那燃烧本源、陷入彻底疯狂的吞世魔帝!为二女争取最后的时间与空间!
同时,他袖中那枚得自“墟”的雷系碎片飞出,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精纯无比的混沌雷光,打入龙璃和璃月体内!
“此物蕴含一丝超越此界法则之力,助尔等破境!”
雷光入体,龙璃和璃月浑身剧震!一股浩瀚而陌生的力量在经脉中炸开,与她们本身的虚炎龙息、生命本源以及涅盘双破诀的力量剧烈冲突、交融!
在师尊独战魔帝的庇护下,在战友接连牺牲的刺激下,在世界冰冷真相的冲击中,二女的道心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淬炼与升华。
龙璃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与妹妹相依为命、与师尊修行、一次次并肩作战的画面。
“世界可虚,然师尊待我之情真,姐姐护我之意切,此心……不容置疑!”
她放下了对“真实”的执着,唯念“守护”之初心,虚炎龙息的性质悄然发生转变,少了几分暴烈,多了几分永恒燃烧的炽热与希望。
璃月则感受到生命的意义在扩展,不再仅仅是创造与滋养,更包含了毁灭中的新生、牺牲中的传承。
“万物皆可逝,唯‘存在’过、‘抗争’过之意志,永恒不灭!”
她的生命法则与吞噬法则在雷光引导下,达到了更深层次的平衡与融合,指向了某种创造与终结的源头。
二人心念彻底相通,无需言语。
龙凰之火与生命之光不再仅仅是融合,而是在那雷系碎片的催化下,引动了虚妄界最深处的核心法则——混沌法则!
天空,那被“墟”廓清的虚空,骤然汇聚起九重色彩斑斓、蕴含极致毁灭与创生之力的雷云!混沌雷劫,降临!
“渡劫!”萧瑧天虽在与吞世魔帝激战,仍分心护持,一声断喝惊醒二女。
龙璃璃月携手飞向雷劫,凭借涅盘双破决的根基、雷印的辅助与不屈的意志,迎向那足以湮灭星辰的混沌神雷!
雷光洗礼中,她们肉身破碎又重组,神魂撕裂又凝聚,气息在毁灭与新生的循环中,节节攀升!
当第九重混沌雷劫被二人合力引动的混沌之光生生击散时,天空降下祥瑞霞光。
龙璃与璃月悬立虚空,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混沌气息,威严而强大,眼眸开阖间,有宇宙生灭之象一闪而逝。
龙凰天尊、生命天尊,于此劫后,双双晋升!
然而,还未等她们稳固境界,苍穹之上,那一直冷漠旁观的“墟”的巨眼,似乎因这接连的“变数”和混沌雷劫的引动,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试验场严重污染,清理程序失控,出现不可控高阶变数。启动……格式化协议。”
它并未直接攻击,只是漠然宣判。言出法随,一股无形的、凌驾于此界一切法则之上的权限力量扫过战场。
那正在与萧瑧天疯狂厮杀的吞世魔帝,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从指尖开始,无声无息地消散,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
汹涌的魔军,也如同尘埃般湮灭。
紧接着,奇迹般的景象发生。焦黑的琉璃大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嫩绿的新芽;
破碎的山河恢复原貌,甚至比之前更加完美;战死的英魂(包括欧阳可凡、鬼虾仁残留的最纯净魂念)得到安息,化作点点温暖星光升空,融入虚空。
广南镇乃至整个战场,仿佛时光倒流,恢复宁静与祥和。
但这祥和,带着一种冰冷的、不自然的完美,仿佛一切只是一场被重置的幻梦,反而让幸存下来的南吟岳等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虚无与悲凉。
萧瑧天降落地面,新晋天尊的龙璃璃月立刻来到他身边。
“这便是‘清理者’的作风?视众生为玩物,随意重置?”萧瑧天直视巨眼,冷声质问。
“墟”的声音依旧平和而漠然:
“秩序高于个体。此界存在本身,即为异常。青天尊昔日干预,已延缓数个纪元清算。今次‘变数’过大,触发最终协议。”
它看向萧瑧天:
“汝已触及门槛。此‘雷系碎片’乃青天尊所留钥匙之一,指向‘纪元清理者’之秘。天尊之境,远非终点。”
巨眼开始缓缓闭合,最后的声音传来:
“离去吧。此界将进入长眠,等待下一次‘播种’。若欲追寻真相,需超越天尊,直面‘清理者’。前方之路,更为艰险。”
虚空恢复常态,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只有脚下新生的小草和远处完好如初的广南镇,昭示着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切。
南吟岳等人望着复原却空洞的世界,神情复杂,等着他们的将会是陷入无尽的黑暗,就像电脑陷入了死机,等待下一次的开启。
萧瑧天与龙璃、璃月会合。
二女虽晋天尊,却无半分喜色,只有更加沉重的责任感和追寻真相的决心。
萧瑧天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力量,以及那枚与青天尊关联的雷系碎片传来的微弱共鸣,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望向了归墟海眼的方向。
“虚妄界暂安,然风暴之源未除。”他轻声说道,语气却坚定如铁,
“该回家了……中州,萧族。有些账,该算了;有些路,该继续走了。”
新的征程,指向了那片更为广阔、也更为波澜壮阔的天地。
虚妄界的劫难,似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