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计也不和他计较,因为自己真的是狗。
“既然你不吃,那我就不客气了。”
庄承平不理会他,脚步轻快的走出地下室,看着后院里的数百人,缓缓开口道,“立刻行动,吃掉你们的目标,立刻布阵。”
人群没有出声,但已经用行动回应。
这时,李计舔着舌头被人推出了。
“人脑真好吃,”他舔了舔嘴角道:“我该回去了。”
府衙门外。
这里听不到后院里的声音。
一直等在门外的校尉李成一眼瞥见两个差役推着轮椅出,看清上面那熟悉的面容让他心头一松,当即快步迎上前,熟练的接过轮椅。
他凑近了看清,李计面色苍白如纸,双目半阖着毫无神采,便熟练的问道:““大人!我们去哪?”
“回家,还能去哪?”
李计的声音细若蚊飞,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四肢软塌塌地搭在轮椅扶手上,只能任由李成推着前行。
他只是被废了武功,官职的罢免文书没有下达,而李成又是他的亲侄子,自然得听他差遣。
可李成听了他这话,眉头紧蹙,满心的困惑却又不敢多问,只能压下疑虑,脸上强装出平静的样子,默默推着轮椅往李府走去。
回到李府后,李成便守在了院门外。
夜色渐浓,周遭只剩下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和偶尔的犬吠。
他就那样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站了一夜,连眼皮都不多眨。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透过薄雾洒在庭院的青石板上,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连半声往日里总会响起的咒骂声都没有。
李成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安的潮水涌上心头。
等到接替他值守的家丁过来,他才拖着僵硬的双腿,匆匆离开了李府。
回到自己家后,李成倒头就睡,一上午都睡得昏昏沉沉。
下午时分,他强打精神赶往镇魔司,如常的和所有人问好,只是走到云卓群院子侧,闪身进去。
没过多久,就有差役走进正厅禀报:“大人,李计试百户旗下的李成校尉来请教,说有要事禀告。”
“哦!”
云卓群正埋首批阅公文,闻言抬起头,目光扫过通报的差役,语气平淡地随口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差役连忙微微低着头,弓着腰退了出去,快步去请李成。
李成跟着差役走进正厅,立刻低下头,快步走到桌案前,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李成见过百户大人!”
云卓群放下手中的毛笔,身体微微前倾,看着李成,语气带着几分关切地询问:“你堂叔最近怎么样了?”
李成皱着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把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我叔他不好,我怀疑他已经不是我叔了。”
云卓群的眼神骤然一凛,双眼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成,当即追问道:“说说是什么情况?”
李成身子一僵,连忙解释道:“我叔他昨日早上出发前和我说过,如果他进府衙出来后没对暗号,那他一定是出事了,就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并且让我告诉大人你,他可能已经不再是他了。”
说着,他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信封,双手捧着递了过去,“大人,这就是我叔让我给你的信。”
云卓群接过信封,拆开后快速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凝重,到最后,惊得瞳孔骤缩,脸色大变。
信上写道:“云兄。
从我成为废人那一刻,我深知生无长日。
近日,庄承平邀我议事。
其将其子之死怪罪于我镇魔司,故而勾结妖神教行血祭屠城之事。
因我与陈斌乃是生死之仇,故而寻我同谋此祸事。
仇恨是最佳的催化剂!
然,我与陈斌乃私仇,镇魔司与全城百姓乃大义,我自然是站在大义这边。
为追寻祸事计划全貌,我以残躯入局。
今日与方得知全貌。
庄承平大肆操办其子葬礼,目的是为了利用此事和自身权威打开沉默,迎接妖神教亥猪、戌狗两堂贼子入城,屠戮百姓,行血祭复仇之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不在人世,如果我还在世,八成被妖魔替换。
我知此事过于骇人听闻。
我猜,接下来雁南湖将会异动,云兄可以此为凭验证一二。
如我说之事不假,我有一事相求。
我乃李家之子,我儿与李家全族在此事上并无瓜葛,望云兄看在此信,饶过我李家。
李计绝笔。”
云卓群看完信,气得猛地一拍桌案,忍不住破口骂了娘。
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看向李成,语气急促地直接问道:“你发现李计今日有什么异常。”
李成蹙着眉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我在李府换班前,他居然还在睡觉,以前他这个时候早就起来了,还总在……”
他顿了一下,偷偷瞥了眼云卓群的脸色,还是如实说道,“骂陈斌试百户大人的。”
云卓群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眼神里满是凝重,沉声道:“事关重大,你今天没来找过我,你明日前也不能离开镇魔司,你知道吗?”
“是!”李成抱拳行了一礼,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来人,给我请曹……”
云卓群刚要吩咐人去请城卫司都护官曹炎前来议事,话到嘴边又猛地停住。
一旦让曹炎过来,此事很可能会提前暴露。
他话锋一转,沉声道:“让王立伟过来,十万火急。”
一刻钟后,王立伟冲进正厅,额头上满是汗珠,刚站稳就急切地问道:“发生了何事?”
半刻钟后。
两人并肩站在镇魔司最高的阁楼上,俯瞰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池。
街道上车水马龙,百姓们往来穿梭,全然不知一场灭顶之灾即将降临。
云卓群神色凝重地说道:“现在这座城已经岌岌可危了,陈斌在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