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郁惊的瞪大眼，简直想不通季承行是怎么回想到这一步的。
她没说话，觉得应该反驳，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
时间在两人的静默中流逝。
她就这样看着他。
他同样也在看着她，眸色漆黑分不清情绪。
黑夜将两个人的轮廓模糊，车窗外亮了的灯光隐射到他的眼里如同一点微弱星火。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探究的意味。
那种不用动手就已经将她全身暴露在他目光底下的那种，赤裸的，毫不掩饰的探究。
她骗过他太多，也算计过他。
被他这眼神弄得也心里发虚。
“以后不要和赵凡安来往了。”
季承行冷声道，声音干脆果决到仿佛只是在通知她而不是在和她商量。
她也因此理所当然的没有余地跟他反驳。
可她要是能听他的话，她就不是朱郁了。
“为什么？”
她有些气愤，连声音都随着提高，拔高的声线割裂车内刚刚缓和的气氛。
黑暗中，他的喉结滚动，连脖子上的青筋都有了立体的感觉。
“朱郁，你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听我一句就这么难？”
“我会害你？”
虽然是疑问句，但连那语气听起来连他都对这个疑问句有疑问。
估计是怀疑自己竟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吧。
她依旧沉默，没有回答。
对于她来说。
沉默不是忽视，相反也是一种最铿锵的态度。
但季承行不了解她，估计只会觉得她是没教养吧。
他的疑惑没错。
在她看来，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根本不屑去害她。
因为根本就没必要。
估计在他那儿，她的就算有一天上演强势归来的复仇大女主戏码，在他那里都算不上是以卵击石。
他不会害她，完全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她。
可赵凡安不仅不会害她，还会在关键时刻给她兜底。
她可以无条件信任赵凡安。
对他却不行。
因为他根本不会帮她，因为根本没必要。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多件一件事都要考虑付出的成本与报酬是否成正比。
朱郁微微动了下手指，不小心滑倒了牛仔裤上的金属纽扣，冰冷的感觉随着指尖进入身体，清晰的感觉让她恍惚这份冰冷都达到了心脏深处。
“小白眼狼。”
季承行的声音压的很低，咬牙切齿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儿里漏出来的一样。
整句话听起来说的无比艰难。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很快又了然。
如果换做之前他问这种问题，那她肯定会立马像个挂件一样挂到他身上，用掺了工业糖精的声音跟他发三个指头合不拢的誓来证明她对他的心。
但现在，完全没必要。
他估计是觉得这么长时间养条狗也该会摇尾巴了，但是她却依旧这幅要死不死的样子。
还是源自主任对宠物的不满。
以及她之前好脸给多了。
多说无益，她现在说什么也拯救不了这尴尬的场面。
估计季承行也感受到两个人已经不适合处在一个同一个空间。
所以他选择把她踹下车。
车子终于再次开启，嗡鸣中他再度开口。
“朱郁，你真是好样的。”
又是一句咬牙切齿，万年不变的经典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