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
阮亦酥不自觉拔高声线，连周围的人都注意到她们。
周栗脸上的笑容浓烈了一些，似乎是找到了一些主场的感觉：“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阮亦酥眼中浮现担忧，仔细一看里面甚至还有丝同情和怜悯。
或许是觉得她可怜吧。
“恭喜。”她脱口而出，随意的就像是在祝福跟自己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周栗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嘴角僵住，连向上的弧度都变得刻意。
估计是惊讶她的反应。
毕竟那个人是季承行，是万千少女做嫁入豪门这种白日梦时最佳选择，不管是家境还是长相。
都是万里挑一的。
更何况，她和他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陌生人。
他们之间，算不上清白。
周栗很快恢复自然，脸上的笑容依然明媚：“谢谢朱朱姐，到时候我们我们婚礼，你可要来做伴娘哦。”
朱郁掀眸，冷冷的看着她：“你不觉得膈应就行。”
“”你！”周栗嗔怒。
“尊敬的各位来宾。”
远处的圆形台子上传来声音，将底下一切行径全部阻挠。
一个身穿暗金云纹中山装的老爷子出现，手里拿着话筒，虽然鬓发全部变白，但是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阮亦酥压低声音：“这就是季老爷子，是季总的爷爷。”
朱郁点头，望着舞台中心的人。
“今天把大家聚到这里是为了宣布季家与周家要订婚的消息。”
季家只有一个孩子，到底是谁订婚，不言而喻。
消息一出，台下人头攒动，周围发出窃窃私语声。
“周家真是好福气，也不知道什么缘由竟然能攀上季家。”
“也许是小季总真的喜欢周栗，我记得前不久两个人不是还一起上过热搜吗……”
“我还听说小季总是不是在外面养了个小明星。”
周围异样的目光传来，每个投来目光的人都如同高高在上的审判者，而她，仿佛是哪个做错事的穷凶恶极的坏人。
一阵莫名的感觉从心底翻涌出来，顺着每一根血管蔓延全身，连指尖都染上意味不明的尴尬。
以情人的身份出现在金主的订婚宴上，还真是够抓马的。
“阿郁。”
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夹杂着犹豫跟不甘，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才喊出口的一样。
赵凡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场，在她身后，垂着头，额前几根碎发彰显着他的狼狈。
朱郁下意识抓住桌角，企图给自己找个支点。
赵凡安的眼睛里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一样：“我们谈谈好吗？”
季家所有的宾客都集聚在宴会厅里，倒是显得外面又大又冷清。
两个人问了服务生找到花园的地方，并肩而行。
朱郁低着头，不去看赵凡安的脸。
对他，她心里的感觉复杂到就像是一包融化了的彩虹糖，什么颜色都有，全部搅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是哪颗糖先融化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局面又是哪颗糖贡献的。
“阿郁，对不起。”
赵凡安嘶哑着嗓子，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最后一个字从嘴里出来，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局促了很多。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是你。”她喃喃，声音小到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她不怪他，不恨他。
就是单纯的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那天，那种境况，那个近在咫尺的可以依靠的人却没有救下她。
她曾试图说服自己他当时在忙，但这个时候心底就会扇起另一阵风。
为什么季承行可以跨越两个城市救下她。
这是一种跟自己过不去的心理。
赵凡安大抵是听到了她的话，又或许是单纯的想把那天的事解释给她。
“那段时间夜不寐的生意一直不好，我光忙着查店里流水了，心情一直很低落，突然又接到隔壁包厢闹事的事，我就着急去处理，我以为你可以的……”
他的声音慢慢变小，也变得没有底气。
“对不起。”他又道。
她这些她都知道，她只是需要一点儿时间。
“池野的事，你查到了吗？”
朱郁换了个话题，选择把这个事情就此翻篇。
赵凡安愣了一瞬，随后眼睛亮了亮，像是重新恢复了生机。
“季承行的手脚很利落，我已经在找人查了，只不过还没有进展。不过你放心，一有消息我肯定马上告诉你。”
她点点头，原本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花园尽头有架秋千，朱郁没多想，朝着它走过去。
赵凡安跟着她，识趣的帮她推秋千。
“阿郁，如今季承行要订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
她皱眉，有些不理解：“他订婚关我什么事。”
赵凡安推秋千的手明显顿住。
秋千没了正常的推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她回头，远处克兰因蓝被玄黛侵染，连亲近之人的面庞都变得模糊：“怎么了？”
赵凡安回应：“没……没什么。”
她转过头去，没有多想。
推秋千的力道恢复，慢慢的荡起。
他的声音又出现在头顶：“我是想说，你和季承行之间还会有以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