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永丰去到m国后依旧没有什么钱,便靠着给人画画赚一些小钱。
以他当时的处境,是给江苡当绘画老师,轮几十年也是轮不上的。
曾永丰当时每天都早起去到艺术街,支着画架给人画画,有些人见着他画得不错,便会照顾一下生意。
遇到有钱人,还会给一笔十分高昂的小费。
曾永丰每天靠给人画画赚来的钱拮据地过着日子,有时遇到天气恶劣,出门的人不多,便没收入。
江苡当时在那条艺术街上学钢琴。
曾永丰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江苡父母好不容易给江苡求来的外出机会。
江苡每天早上固定时间跟着钢琴老师练习,琴房外守着几个保镖监督着。
曾永丰刚送走一位客人,一抬头就见一个女孩顺着楼房二楼往下爬。
他吓了一大跳,心想m国的孩子胆子那么大。
但仔细一看,江苡有是Z国人的长相。
大概是觉得江苡的长相亲切,曾永丰过去帮了江苡一把。
人下来后,他笑着搓了搓小江苡的额头,道:“人小胆子大。”
当时的江苡小小年纪却面无表情,长得十分精致,皮肤白皙,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曾永丰蹲下身问:“你要逃去哪?”
江苡太像偷溜出去玩耍的小朋友了。
事实上,江苡也确实是。
那位钢琴老师是边从灵的好友,江苡随口一说,她便帮着江苡打掩护逃了出去。
那栋房子的楼层不高,江苡被祖父当继承人培养学了不少东西。
二楼的高度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听着曾永丰的问题,江苡摇了摇头。
她只是想摆脱保镖出来看看,却又不知道去哪。
曾永丰看着她漂亮的长相,没敢让她一个人往别处跑,就拉着江苡硬要教她画画,想着等她家长来找她。
江苡像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任由着曾永丰给她灌输一堆知识。
最后,曾永丰没有等到江苡的家长来找她。
因为时间一到,江苡兀自找到房子的暗道又悄无声息回了二楼。
江苡离开不久后,曾永丰坐在椅子上看见一辆昂贵的车从那栋房子驶出。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江苡从二楼下来后就坐在曾永丰的椅子上,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曾永丰自顾自地说着他那没人传授的技法,两人各做各的事倒也算是温馨。
直到有一天,江苡从二楼下来的时候情绪很不对,眼中的光少了。
曾永丰没有说什么,只是递给她画笔和画纸,让她画画。
江苡画的第一幅画就是那时候画出来的。
曾永丰想着,起身上了二楼。
不久后,他手中拿着一幅画下来。
画纸有些老旧,不过看得出被保存得很好。
宴云钦垂眸看去,视线便凝在了画上。
画上画着一场盛大的宴会,宴会中的人或端着红酒聊天,或两两拥在一起跳舞,奇怪的是,画上的人都没有表情。
宴会厅的墙很高,墙上挂着一个坏掉的钟,角落处有一扇小门,很隐蔽。
曾永丰有些苍老的指尖点着画,也不下棋了,“这是她画的第一张画,老实说,当时惊艳到我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怀念又像是难过。
怀念当时的时光,难过江苡小小年纪画出的画如此压抑。
画传递人情感的同时跟自身的经历息息相关。
这幅画没有画完,江苡当时的时间不多,草草收了尾便离开了。
只留下了曾永丰捧着画一脸惊奇。
曾永丰没有理会宴云钦的沉默,只自顾自地说着。
“我当时看着这幅画,我就认定一定要让她当我徒弟。”
曾永丰一直以为江苡没有听他自顾自地说话,后来才发现,江苡竟不动声色地听了进去。
还运用到了画上。
“她刚开始是不同意的,后来我天天念叨着,她就同意了。”他的语气感叹。
见宴云钦许久没说话,曾永丰抬头看去。
见着他面上的神情又是一顿,随后正了正神色道:“云钦,她与别人不同,她喜欢画画缓解压力。”
宴云钦垂眸捏着那幅画,许久后才开口。
“我知道了。”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暗哑。
曾永丰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往外走。
宴云钦一人留在屋内,盯着那幅画看了许久。
曾永丰说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不懂其中的含义。
曾永丰怕江苡不愿意透露这些,便主动告诉宴云钦。
他今天见了宴云钦,虽接触不多,但曾永丰有自己的人脉。
在车上时就问了自己认识的京城好友。
宴家在Z国的风评一向不错,宴云钦在京城的名声更是没得说。
不近女色,家庭和睦,宴家独子。
曾永丰不怕以后宴云钦跟江苡闹掰,江苡身后有江家,不比宴云钦差。
他就怕两人一起生活时,宴云钦不够了解江苡,不能照顾好她。
院外。
曾永丰出来的时候,江叙端坐在江苡对面。
盛姿见他出来,倒了杯茶。
曾永丰跟宴云钦在屋内下棋,盛姿原本想进去给两人倒上茶,却被江苡叫住。
“不用倒,等一下就出来了。”
盛姿没懂,但照做。
曾永丰坐在江苡旁边的石凳上,斜睨了一眼江叙。
“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江苡淡然地喝了一口茶,“带来长长见识。”
曾永丰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江叙,这位少爷在m国什么没玩过,还要来湖市长见识?
他没有多问,只道:“只要不是来学画的就行。”
当初曾永丰还没有教完,江苡便去了江氏的集团。
后来忙着集团的事还要兼顾学业,也没空再学画画。
曾永丰气不过,让江苡给他重新找徒弟。
江苡送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江叙。
曾永丰知道江叙是江苡的弟弟时还挺高兴,姐姐那么厉害,弟弟又能差到哪里去?
于是,他满怀期待地给江叙递了画笔。
最后,江叙是被赶出画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