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抬脚绕开地上的积水。
“小师叔，我在车上遇见一个同样修习巫祝之术的人。”
李青阳愣了一瞬。
现在这个社会，修炼玄门术法的人可不多。
大多数有天赋的人都如同小九这般留在各自师门里继续修炼。
除了保护局那样特殊的存在外，平常哪里是说遇见就能遇见的。
灵气复苏之前，就算有天赋修炼术法的人，选择修炼的人就不多，一直坚持下来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抓鬼、驱邪？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恶鬼让人抓。
看风水，做道场？
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单生意。
学一门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术法，还不如学一门实在的手艺。
正常来说，学个美容美发都比修炼术法赚钱。
玄门术法，用公园里大爷的话来说，那就是骗钱。
而家传术法能保留下来的就更少。
望子成龙，有几家父母不希望孩子能考个好大学，找份稳定的工作呢？
但世事无绝对。
巫祝之术缘于巫医，在有些落后的山区里，医疗资源紧缺，确实有可能延续了巫祝之术。
“哦，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九想了想回道：“哦，是个好人。”
虽然中巴车上的男人寡言少语，不善交际，可是他用安魂术安抚了哭泣的婴孩。
这样的回答让李青阳轻嗤：“怎么分辨的好坏？他脸上写字了？”
小九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他对孩子很好。”
一个对孩子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心肠不好的人呢？
李青阳本来打算问问对方的外观特征，却因为小九的话打消了念头。
地下室里那个用禁术操控诸怀的中年男人，可不会是个对孩子好的人。
李青阳垂下眼皮。
陈局说得对，逃走的中年男人，对于他们谁来说都是隐藏的危险。
不过李青阳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担忧的。
最先出现在地下室里的是保护局的人。
就算中年男人要报复，首当其冲的也应该是保护局里的三人。
李青阳思考着，等吃完晚饭，回去研究小九整理出来的记载，先想办法把胖子身上的咒术完全驱除。
还是保护局的工作粗糙，这明明是他们应该完成的后续工作。
偏偏给他留了一个尾巴。
两人的话题虽然还停留在巫祝之术上。
但是，没有一个人再提起城乡中巴车上的人。
“嘶，师爷失踪后，你懈怠了。”
小九没有想到，自家的小师叔竟会在驱咒上翻了车。
难怪让他整理有关巫祝之术的记载。
李青阳尴尬的摸了摸耳朵：“别胡说，哪里懈怠了？何况一年到头，你能遇上几次鬼怪？”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依靠修炼的术法赚钱。
要相信科学嘛。
城市中灯火通明，凌晨的夜场才散，清洁工人已经开始打扫街道。
别说鬼怪了，就是想抢劫，都要提前踩好点，找个人少的街道进行。
而传说毕竟是传说。
他可没有亲眼见过修炼太乙分光术的人飞升成仙。
就算真能飞升，那也是师父他老人家先飞升。
何况飞升之后去的是什么地方？
异度空间、平行空间，还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星球？
地球上很好，有吃有玩，他的追求真的很普通。
小九想了想说道：“遇不上也没关系，修炼术法不用读书。”
而且，现在不就有了用武之地了吗？
保护局的存在，让小九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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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局地下楼层里。
除了个别几间办公室还开着灯外。
其他人已经下班回家。
技术小组小刘一边追剧，一边吃着盖了厚厚一层辣椒的外卖。
“哎，感觉整整一个月，我每天都在值夜班。”
办公室内除了小刘，还有把头发挽到了头顶的天成。
“我也在值夜班啊，等到发工资的时候，你就会感谢自己的努力了。”
“其实我觉得值不值班都一样。”
保护局大多时候都是去收拾烂摊子的。
能把鬼怪堵个正着的时候很少，鬼怪也不会特意等着他们出现才行动。
天成的视线从太极图建模中移开：“那也得值，毕竟这是夜晚。”
无论是灵异事件，还是犯罪，黑夜都是最好的掩护。
“觉悟真高，你确定不是为了钱？”
天成笑了起来：“也是为了钱。”
“这才对嘛，要不是工作有钱，有几个人喜欢工作？”
反正他不认为自己是为了保护广大民众免遭灵异事件而值班的。
再说，自从豢养诸怀的人逃走后，保护局已经半个月没有接到新的灵异案件了。
小刘觉得那人早就逃出本市了，哪里还敢顶风作案？
也就陈局才会觉得那人会报复。
报复什么？
怎么报复？
一个人杀翻整个保护局吗？
被他操控的诸怀都被保护局捕获了，一个修炼巫祝之术的人，拿什么和保护局斗，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小刘自己没有修炼术法的天赋，可是，现代社会许多术法是能被科技技术取代的。
这就是他们技术人员在保护局存在的原因。
天成叹了口气：“嗯，值班工资高，师门维护花费的钱太多了。”
“道教协会每年的补助不够你们修缮的吗？”
“那还有师兄弟们要生活啊。”
一应开支多不胜数，他们修炼玄门道术，又不是真正的辟谷，人要生存，哪里都是用钱的地方。
小刘连连叹息：“都难，我最困难，怪我，怪我不会投胎。”
天成关闭了电脑建模，顺手打开了预警系统。
“那你下辈子睁大眼睛好好看，争取做首富家的儿子。”
小刘回头看了天成一眼。
“别说这个让人伤感的话题，我打赌，今晚依然平安无事。”
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在空中划过，掉到小刘的怀中。
“我也觉得今晚平安无事。”
灵异案件只是小概率事件。
而且豢养精怪，一旦出事，受到的反噬也是致命的。
中年男人能从地下室内逃脱，除了背后有人开启了结界外。
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所契约的诸怀处于成长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