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步云特意绕路去了趟南区的菜市场,买了两斤新鲜的苹果——老陈牙口不好,脆苹果咬不动,他特意挑了软乎乎的红富士,又顺道买了一袋刚出炉的糖糕,热气裹着甜香,装在纸袋子里,还烫手。
上次修完手机后,他心里总惦记着老陈递来的那杯热茶,还有柜台下那块泛着光泽的木头。这次来,说是“感谢修手机”,其实是想再探探——那个慢悠悠修表的老头,身上藏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中还多。
小巷里的风比昨天暖了些,老陈杂货铺的风铃还没走到门口就响了,“叮铃”一声,透着熟悉的亲切感。步云推开门,就看到老陈正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一块暗红色的木头,用细棉布轻轻擦拭,动作慢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连他进来都没立刻抬头。
“陈叔,忙着呢?”步云把苹果和糖糕放在柜台上,纸袋子的甜香瞬间飘开,“昨天谢谢您帮我修手机,买了点东西,您尝尝。”
老陈这才抬起头,看到柜台上的苹果和糖糕,眼睛亮了亮,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你这孩子,还这么客气,修个手机而已,不用这么破费。” 他放下手里的木头,小心翼翼地塞进柜台下的抽屉里,动作快得有些刻意,像是怕步云看清。
步云假装没注意,笑着拉过椅子坐下:“您帮我清掉了手机上的‘脏东西’,这比修手机还重要,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他故意提到“脏东西”,眼睛却盯着老陈的反应。
老陈的手顿了一下,拿起一个苹果,用袖口擦了擦,却没吃,只是放在手里转着:“你这几天没休息好?脸色比昨天还差,眼底都青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随口一提,却精准点出了步云的状态——不是普通的疲惫,是被黑暗能量侵蚀后,加上精神紧绷导致的虚耗。
步云心里一动——普通老头只会说“你看起来很累”,而老陈却能看出“没休息好”背后的异常,甚至隐约察觉到他的身体状态,这绝不是“普通修表匠”能做到的。
“最近事多,确实没睡好。”步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故意露出一丝疲惫,“有时候还会做噩梦,梦到黑糊糊的影子追我,醒了之后头疼得厉害。” 他在描述被黑暗能量影响的症状,想看看老陈的反应。
老陈沉默了几秒,起身走到里屋,很快端出来一个粗瓷茶杯,里面的茶水冒着热气,还飘着几片不知名的叶子,淡绿色的,闻起来有股清苦的味道,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暖气息——和上次那杯茶的味道很像,但更浓郁些。
“尝尝这个,用‘老叶子’泡的,能缓解头疼,还能睡个好觉。”老陈把茶杯递给步云,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步云能清晰感觉到,老陈的手虽然布满老茧,却异常温暖,甚至比普通人的体温高一些,而且没有丝毫颤抖,稳得惊人。
步云接过茶杯,指尖刚碰到杯壁,就感觉到一股微弱的净化气息顺着指尖蔓延——这股气息很淡,却和镇魂木的净化能量同源,比猎鬼局的低级净化剂更温和,却更有效!他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水,淡绿色的叶子在水里舒展,热气中漂浮的净化气息,正缓缓修复他体内残留的微量黑暗能量,原本紧绷的神经,竟真的放松了几分。
“这茶……”步云抬头看向老陈,眼神里带着惊讶。
“就是山上采的普通叶子,放了好几年,不值钱。”老陈坐回柜台后,重新拿起修表的工具,却没有立刻开始修表,而是盯着手里的螺丝刀,像是在思考什么,“你说的‘黑糊糊的影子’,是不是怕光?还会让人心里发慌,脾气变暴躁?”
步云的瞳孔微微收缩——老陈不仅知道“黑影”的存在,还清楚它们的特性!这绝不是“听说”能知道的,只有真正接触过影怪,甚至和影怪战斗过的人,才能说得这么精准!
“您……见过?”步云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警惕,左手悄悄靠近胸口的天命之盘碎片,随时准备激活能量护盾——他不确定老陈是敌是友,只能先做好防备。
老陈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多了几分复杂,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权衡要不要说:“见过,几十年前就见过了。那时候我还年轻,跟着我师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不干净的东西’。” 他顿了顿,指了指柜台下的抽屉,“那些东西,怕‘硬木’,怕‘亮光’,还怕……用心去‘守’的人。”
“硬木”?步云立刻想到老陈之前擦拭的那块暗红色木头——难道是镇魂木?“用心去‘守’的人”,又是什么意思?守界人?还是其他守护者?
他刚想追问,老陈却突然转移了话题,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这糖糕挺好吃,哪家买的?下次我也去买点。” 他的语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像是刚才那段关于“黑影”的对话,只是随口一提。
步云看着老陈刻意回避的样子,心里更确定了——这个老头绝不简单。他没有再追问,而是喝了一口茶,清苦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随后是淡淡的回甘,体内的疲惫感消散了不少,连精神都清醒了许多。
“就在南区菜市场门口那家,叫‘李记糖糕’,每天下午两点出炉,去晚了就没了。”步云顺着他的话回答,眼睛却留意着柜台下的抽屉——刚才老陈把木头塞进去时,他隐约看到抽屉里还有一个木盒,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和他之前见过的镇魂木碎片纹路很像。
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老陈问了问步云的“工作”(步云只说是“做安保的”),步云问了问杂货铺的生意(老陈说“修表的人少了,勉强糊口”),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仿佛刚才的异常对话从未发生过。
夕阳西下时,步云起身准备离开。老陈从柜台后拿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步云手里:“里面是晒干的‘老叶子’,每天泡一杯,对你有好处。” 布包很小,却很沉,里面的叶子散发着淡淡的净化气息。
“谢谢您,陈叔。”步云接过布包,心里暖暖的,却也更警惕了——老陈显然知道他在和影怪打交道,甚至在暗中帮他,却不愿透露更多,这背后一定有更深的原因。
走出杂货铺,风铃再次响起。步云回头看了一眼,老陈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拿着那块暗红色的木头,对着夕阳的方向,眼神复杂。阳光透过玻璃门,把老陈的影子拉得很长,竟透着一股莫名的沧桑和坚定。
步云握紧手里的布包,加快脚步朝着安全屋走去。布包里的“老叶子”还在散发着净化气息,他能清晰感觉到,这股气息和镇魂木、和天命之盘的能量都能产生微弱的共鸣——老陈,绝对和“守护黑暗”有关,甚至可能是某个古老传承的守护者。
他掏出手机,给苏晓晓发了条消息:“帮我查一下‘老陈杂货铺’的历史,还有老陈的背景,越详细越好,注意别惊动任何人。”
很快,苏晓晓回复:“好的步云哥,我马上查!”
步云收起手机,心里暗暗想:老陈,你的秘密,我一定会弄清楚。但不管你是谁,只要你是在守护这个城市,守护普通人,我们就是同一战线的——而如果你有危险,我也会像守护这个城市一样,守护你。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小巷里的风依旧温暖,步云知道,一场关于“守界人”的秘密,即将在他面前缓缓揭开,而这,或许就是他突破实力瓶颈,对抗影煞域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