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官迷，去保卫科可跟当普通工人不一样，就算是保卫科的普通科员，那也是管着全厂三千多号人的。
你今年多大岁数了？赵建军接着问。
五十三了，虽说快退休了，可我身子骨硬朗着呢。赵主任您是知道的，平时搬重物都不在话下......
打住。赵建军打断道，刘海中同志，我打算让你当工人纠察队队长，专门负责工人的纪律检查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赵主任，您要是重用我，我刘海中这辈子就跟定您了！
好，待会儿我就发通知任命你。虽然只是个小组长，但我很看好你。厂里的保卫工作就该交给你这样的人才，那些偷奸耍滑、作风不正的家伙，一个都不能留！赵建军斩钉截铁地说。
对对对！赵主任说得太对了！我都听您的！刘海中乐得合不拢嘴。
他做梦都想当官，之前没少给赵建军献殷勤，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这会儿光顾着傻笑，话都说不利索。
看他这副模样，赵建军心里直摇头——这老刘压根没领会他的意思，光惦记着当官的威风了。区区一个小组长就高兴成这样，要是当上更大的官还得了？看来这人终究难成大器。不过毕竟是头回当领导，激动些也正常。
但赵建军提拔他可不是白给的，要是完不成任务，这官帽子戴了也是白戴。
明白我的意思吧？重点审查那些品行不端的。行了，你先去吧。赵建军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啊？哦！明白明白！刘海中这才回过神。
刚才光顾着高兴，现在总算咂摸出味儿来了。赵建军特意强调要严查品行不良的，而今天傻柱刚好从拘留所放出来，又偏偏选在今天让他当组长，这用意不是明摆着吗？
赵主任到底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幸亏我反应过来了，要不头一桩差事就办砸了，连怎么错的都不知道。刘海中走出办公室时暗自庆幸。
看来自己真是老糊涂了，一当上官就得意忘形。虽说平时没少巴结赵建军，可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为啥偏偏选中他？这里头肯定有讲究。
好在还不算晚，现在得赶紧把这事办漂亮。赵建军不明说傻柱的事，不就是想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吗？到时候开除傻柱就是他刘海中的主意，跟赵建军没关系。
要不然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说到底都是为了保全领导的名声。这差事他还非干不可，谁让他是下属呢。
再说，多少人想当这背锅的都轮不上，刘海中自然乐呵呵地接下了这差事。
傻柱报到后，直接溜达到车间找秦淮茹去了。他本来就不爱正经干活，这么多天没见着他的秦姐，心里想得慌。
要说秦淮茹演戏是真有一套。前两天还跟许大茂打得火热，一见傻柱来了，立马嘘寒问暖起来。傻柱感动得不行，果然是条忠实的舔狗，也不想想为啥这么多天秦淮茹都没去看他，光顾着享受眼前的殷勤了。
秦淮茹这么巴结傻柱，还不是图他那点钱——聋老太太留给他的一百多块遗产。一百多块呢！秦寡妇动动嘴皮子，装装可怜就能弄到手，多划算。
她知道傻柱刚放出来，不能马上哭穷，尤其聋老太太遗嘱还特意叮嘱傻柱把钱攥紧。所以秦淮茹打算先甜言蜜语哄几天，等傻柱放松警惕再开口要钱。
整个上午，傻柱都沉浸在秦淮茹的温柔乡里，哪还有心思干活。秦淮茹也陪着磨洋工，俩人腻腻歪歪地闲聊。同车间的工人看得直皱眉——他们得养家糊口，哪敢这么偷懒？可这俩货居然明目张胆地摸鱼，实在气人。
不过他们的好日子没多久了。下午，厂保卫科的人就来把傻柱带走了。这当然是刘海中的安排。上午他跟赵建军商量好，又请示了李主任。任命个保卫科组长这种小事，李主任自然没意见。赵建军出于尊重，还是跟正主任打了声招呼。
通告一贴，刘海中下午就走马上任了。全厂通知一发，他就按赵建军的指示办事。当然，明面上这都是刘海中的意思，赵建军可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好好整顿厂里风气。
何雨柱，跟我们到保卫科走一趟！
啥？我今儿头天上班，啥都没干，去保卫科干啥？傻柱一肚子火。刚从局子里出来，好不容易见着秦姐，话还没说几句呢，凭啥叫他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
不说清楚我不去！傻柱驴脾气又上来了，反正这回他觉得自己没犯错。
还挺横？旷工这么多天，还因为偷人家内衣蹲号子，厂里要审查你的作风问题，看你还适不适合在这工作！保卫科的人冷着脸说。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偷内衣！”傻柱立刻反驳道。
“跟我解释没用，全厂都传遍了。不然你怎么会被关半个月？赶紧跟我走！”保卫科的人厉声呵斥。
“走就走！”傻柱无奈，只能跟着去。
见秦淮茹满脸担忧，傻柱反倒安慰她：“别担心。”
“嗯，你多小心，我等你回来。千万别冲动。”秦淮茹叮嘱道。
“知道啦，放心！”傻柱乐呵呵地回答。
能得到秦姐的关心，他这个痴心人自然喜出望外。就连去保卫科的路上，他都笑得合不拢嘴。
可秦淮茹哪是真关心傻柱？她是怕傻柱丢了工作，断了长期饭票。这朵白莲花精得很，早看出许大茂只是一时兴起，给点小恩小惠，时间久了肯定吝啬。
要是跟了许大茂，待遇或许能好些，对三个孩子也有利。但相比之下，还是傻柱更靠谱。不过若傻柱没了工作，她可得重新盘算。
她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连许大茂都只是备胎。她永远在物色更多选择。
傻柱昂首挺胸走着，还跟保卫科的人搭话：“要见哪位领导啊？我跟李主任、张主任都熟。”
保卫科的人懒得搭理，直接把他带进审讯室。
这地方傻柱可不陌生，年前就来过一回。那次他一人扛下所有，如今算是故地重游。只是这次不同了，赵建军成了领导。
一进门，看清屋里的人，傻柱顿时愣住。
“二大爷？早说是您啊，在院里说说不就得了！”
“严肃点！我现在是保卫科刘组长，少套近乎！”刘海中端着官架子。
“得嘞，刘组长。找我啥事？我可忙着呢！”
“何雨柱！端正态度！你偷拿秦淮茹内衣，给厂里造成多坏影响？要是工人都学你......”
刘海中滔滔不绝训话，傻柱却满不在乎地狡辩，觉得他小题大做。
见傻柱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刘海中火冒三丈。都到这地步了还吊儿郎当，之前是赵建军要开除他，现在刘海中纯粹是看不惯他这目中无人的德性。
“为了整顿厂里的风气，加上你被拘留半个月，影响太坏，厂里决定开除你！”刘海中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