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法抱怨,谁家食堂打菜不抖勺?那些打菜师傅个个都像得了帕金森似的。就算告状也没用,人家说是节约粮食,后面排队的人还直催你快些走。三千多号工人的大厂子,就那么几个打饭窗口,闹起来耽误大伙儿吃饭,最后准是劝你息事宁人。
所以大伙儿都巴结着厨子,尤其是掌勺的傻柱。凭着这层关系,他在厂里混得风生水起。不过他那臭脾气也就能当个班长,要不是国营厂的铁饭碗,早被开除八百回了——光是为了帮衬秦淮茹,他就没少得罪人。
赵建军照例提前到岗。学徒嘛,总要比师傅们来得早。打扫厨房、择菜洗菜这些杂活都是学徒的份,大师傅们只管掌勺就行。
如今身怀绝技的赵建军,早琢磨着单干。可惜傻柱这个对头压着,根本不给他上灶的机会。只能暂且忍着,等年底考级时再亮真本事——傻柱不过是个二级,他直接考个一级厨师,到时候看谁管谁叫师傅!
说来厨师评级也特别,别的行当都是数字越大越厉害,厨子却是特级最高,一级次之,二级更逊。其实以系统给的本事,考特级都够格。但特级手续太麻烦,得有保人还要惊动部里,眼下先拿个一级证倒也不难。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刚踏进厨房,赵建军就觉出不对劲——往常先到的学徒们总是一边干活一边唠嗑,今儿个却安静得出奇。
厨房里一片沉默，大家都在埋头干活，没人说话。
傻柱已经早早到了，正坐在那儿用左手端着大茶缸喝茶。他惯用的右手缠着绷带，看样子伤得不轻。
站住！往哪儿跑？傻柱突然叫住赵建军。
去干活还得你批准？赵建军不以为然。
我是厨师班长，厨房我说了算！傻柱瞪着眼睛，你这态度像话吗？
行啊傻柱，你想怎样？赵建军丝毫不怵。
你左脚刚迈进厨房，现在就被开除了，直接去车间报到吧！傻柱冷笑。
你算老几？昨天没挨够揍是吧？赵建军直接怼回去，这可是国营厂，轮不到你作威作福！
提到打架的事，傻柱右手隐隐作痛，差点没端稳茶杯。自从上次被赵建军教训后，他再不敢像从前那样嚣张了。
厂长已经同意了，傻柱强装镇定，你一个学徒工，我说你不适合当厨师就不适合！大伙儿都听着，给他五分钟收拾东西，不走就轰出去！
马华第一个冲上来要赶人。其他学徒虽然和赵建军关系不错，但碍于傻柱的权威，也只能劝他离开。
傻柱你给我记着，临走前赵建军撂下狠话，不出三天，你准得滚出厨房！
笑话！我在厨房这么多年，谁能动我？傻柱不屑一顾，要是三天内我真被赶走，我跟你姓！
别,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输了喊我姐夫就行!
行啊!要是我没被撵走,你得管我叫叔!傻柱梗着脖子说。
成交!谁反悔谁是狗,这辈子断子绝孙!
大伙儿都听见了吧?赵建军夸口三天内赶我走。我输了叫他姐夫,他输了喊我叔,劳烦各位帮着传话!傻柱扯着嗓子嚷嚷。
他压根不信赵建军有这能耐。要真这么厉害,还能是个小学徒?
几个跟赵建军要好的工友想劝,被他拦住了。眼下得罪傻柱没好处,保不齐要被穿小鞋。他只说三天后自见分晓,到时候走人的准是傻柱。
赵建军前脚刚走,傻柱后脚就乐开了花。把人轰出厨房不说,连整人法子都想好了:等赵建军来打饭,就给半勺菜汤；调到车间后,再让易师傅重点关照,保管他一辈子当学徒。
想到这儿,傻柱乐得直拍桌子,结果碰到受伤的右手,疼得龇牙咧嘴。
师父您没事吧?
师傅手疼不疼?
徒弟们围上来嘘寒问暖,生怕步了赵建军后尘。看着这群人点头哈腰的模样,傻柱心里别提多舒坦。
好好切菜,我去车间办点事。他端着茶缸往外走,不用猜都知道是去找易师傅。
两人一合计,决定让全车间技术员都别教赵建军真本事。易师傅是厂里唯一的八级工,连厂长都要给三分薄面。有他发话,谁敢教那个得罪过自己的刺头?
除非赵建军低头认错,否则一两年内都别想学到真功夫。没技术就涨不了工资,永远是个穷学徒,看哪个姑娘肯嫁这种窝囊废。
商量完正事,易师傅突然提起了秦淮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两人牵线搭桥。
毕竟养老还得指望傻柱，没儿女的人就是这么无奈。
聊了半天，他俩才发觉不对劲——赵建军怎么没来车间报到？
要知道，傻柱可是托厂长的关系，特意把赵建军调到了一大爷的车间。
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子居然请了假。
这两人背地里打的什么算盘，赵建军当然蒙在鼓里。
但要说他们想给自己使绊子，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调离食堂只是开始，现在又故意安排到一大爷手下，明摆着要继续整他。
既然如此，干脆请假躲清静，大不了多扣点工钱。
家里有事请假，厂里总不能不准吧？现在可是工人说了算的年代。
这招还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你看秦淮茹上班时，不是溜达着找人闲聊，就是往傻柱那儿跑。
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学徒工，明显是混日子的主儿。
真要踏实干活，早该评上一级工甚至更高，工资也能涨不少。
可她偏要耍小聪明，连排队打饭这种小事都要插队。
就这德行还好意思装好人？活脱脱一朵白莲花。
占完便宜还笑得欢，动不动顺走几个馒头往仓库钻。
至于去干啥？天晓得！反正她男人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偷偷上了环，这不是明摆着有问题？
说她是绿茶都算客气了。
口口声声为了孩子，可排队和孩子有啥关系？正经把工资提上去不比啥都强？
偏偏不肯好好干活，三天两头溜号。要不是一大爷罩着，搁哪个国企都得卷铺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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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军请假干嘛去了？当然是置办自行车和手表。
这年头自行车可比21世纪的轿车还稀罕，没辆自行车出门都抬不起头。
有了这玩意儿，说话嗓门都能高三度。
更别说还有张手表票——这必须得买啊！
整个四合院谁戴得起手表？
就是要让他们眼红得睡不着觉，赵建军要的就是这效果。
赵建军先去买了辆自行车，光有钱还不行，得有自行车票，最后花了一百四十三块钱才到手。
买了车还得办手续，跟现在买汽车得上牌照差不多。这自行车得砸钢印，还得交几块钱管理费。要是没钢印又不登记，保准被有关部门给拖走。
前些年自行车还是个稀罕物件，现在虽说多了些，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骑出去还是挺拉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