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谷外的山脚下有座废弃驿站,木质的门板虽斑驳,却还能遮风挡雨。墨垣小心翼翼地将灵汐放在驿站里唯一的软榻上,银纹始终缠在她的手腕上,指尖轻轻贴着她的掌心——那里,本源晶与晶石碎片已彻底融成一体,金黑纹路像缠枝般交织,泛着柔和的光,不再有半分暗源的戾气。
“她的源脉暂时稳了,但耗损太大,得让她好好睡一觉。”守泉长老拄着源晶杖走过来,蓝光扫过灵汐的身体,最后停在她掌心的晶石上,眼神里满是惊叹,“没想到母核与晶石碎片竟能如此融合,这金黑纹里的净化力,比之前强了三倍不止。”
凌澈靠在门框上,正用布条包扎手臂的伤口,黑血已经止住,只是布条上还残留着暗源的腥气。他看着软榻上的灵汐,轻声道:“我去谷口看看,刚才清理黑袍人尸体时,发现他们腰间都系着同一块令牌,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墨垣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灵汐的脸:“小心些,若有异常,立刻用传讯符通知我们。”
凌澈刚走没多久,灵汐的睫毛就轻轻颤了颤。她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墨垣泛着淡淡黑纹的指尖——那是之前帮她分担暗源时留下的痕迹,至今未消。她抬手想碰,却被墨垣先一步握住:“别乱动,你的源力还没恢复。”
“你的手……”灵汐的声音还有些哑,目光落在他手肘处的黑纹上,满是愧疚。
“这点伤不算什么。”墨垣笑了笑,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掌心,让她感受自己源脉的波动,“你看,暗源已经被压制住了,倒是你,看看自己的掌心。”
灵汐低头,才发现掌心的本源晶已变了模样。原本纯金的晶石此刻裹着细密的黑纹,像夜空中的星轨,轻轻一动,金黑纹就会透出微光,顺着她的指尖往源脉里流,带来一阵暖暖的痒意——之前那种被暗源撕扯的痛感,竟彻底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附近的暗源波动。”灵汐试着调动一丝源力,掌心的晶石立刻亮了亮,驿站外百米处的一棵枯树下,竟传来一丝微弱的暗源气息,“就在那边,很淡,像是藏在什么东西里。”
墨垣眼睛一亮,扶着她慢慢坐起身:“我带你过去看看,说不定是黑袍人落下的东西。”
两人刚走到驿站门口,就见凌澈快步跑了回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羊皮纸,脸色凝重:“你们看这个,从领头黑袍人的怀里找到的,是暗源殿的密信。”
羊皮纸上的字迹是用暗墨写的,遇光后才慢慢显形,上面画着一幅简易地图,标注着一处叫“黑石崖”的地方,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三月后,携半块母核碎片,赴黑石崖合晶,开启源脉阵。”
“还有半块碎片?”守泉长老凑过来,指着地图上的标记,眉头皱紧,“黑石崖在极北之地,那里常年被暗源笼罩,是暗源殿的老巢之一。他们竟还藏着另一块碎片,想凑齐两块,开启源脉阵?”
灵汐握着掌心的晶石,突然道:“我能感觉到密信上的暗源气息,和黑石崖的方向是通的。”她抬手对着北方,掌心的金黑纹亮了亮,一道细细的光丝顺着指尖往远处延伸,“这晶石好像能定位其他暗源碎片的位置,就像……有牵引一样。”
墨垣立刻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跟着这道光丝,我们就能找到黑石崖?”
“没错,但不能急。”守泉长老摇了摇头,指着灵汐苍白的脸,“你现在刚恢复,源力还没稳住,而且黑石崖的暗源比陨星谷强十倍,我们得先回宗门,带足够的净化符和源晶,再联合其他宗门的人一起过去——暗源殿想开启源脉阵,必然会聚集所有余党,这是彻底清除他们的好机会。”
凌澈将密信折好收进怀里,晶引剑在鞘中轻轻嗡鸣,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我这就用传讯符通知宗门,让他们准备净化物资。等灵汐恢复,我们就出发。”
灵汐靠在墨垣身边,掌心的金黑纹慢慢暗了下去,却依旧带着暖意。她看着窗外的阳光,想起玄夜说的“毁灭”,又想起此刻晶石里的平衡之力,突然笑了:“之前我总怕暗源会控制我,现在才知道,只要我守住本心,它也能变成保护大家的力量。”
墨垣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银纹与她掌心的金黑纹轻轻相触,两道光缠在一起,温柔得像春日的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一起守住这份平衡。”
驿站外的风渐渐暖了,远处的陨星谷已恢复平静,只有偶尔吹过的风里,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晶石气息。灵汐知道,这场与暗源殿的较量还没结束,但这一次,她不再是孤军奋战——身边有墨垣的银纹、凌澈的紫芒,还有守泉长老的蓝光,更有掌心这枚融了平衡之力的晶石。
她闭上眼睛,再次靠在软榻上,任由源力慢慢恢复。梦里,她看见掌心的金黑纹化作一道光,劈开了黑石崖的暗源迷雾,身后,是无数道属于宗门弟子的光,紧紧跟着她,朝着暗源殿的老巢,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