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蹑手蹑脚地钻进打人柳下的洞口,沿着一条狭窄、布满灰尘和泥土的通道向下爬。通道尽头连接着一个破败不堪的房间,像是某种废弃的棚屋内部,墙纸剥落,家具东倒西歪,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紧张的气氛。
房间里,卢平教授和另一个衣衫褴褛、形销骨立但眼神狂热的男人(小天狼星布莱克)正背对着她,与站在他们对面的哈利、罗恩和赫敏对峙着。赫敏第一个看到了从阴影中悄然出现的茜茜,她眼中瞬间闪过极大的惊喜和希望。茜茜立刻将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赫敏会意,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紧绷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
茜茜看着对峙双方,迅速作出判断,卢平教授似乎和小天狼星是一伙的!他们正在试图向哈利解释着什么,但气氛剑拔弩张。
趁着卢平和布莱克背对自己,注意力完全在哈利他们身上,茜茜猛地举起魔杖,清晰而迅速地念出咒语:“Incarcerous! (速速禁锢)”
数道粗实的绳索如同有生命的蛇群,从魔杖尖端喷射而出,瞬间将毫无防备的卢平和小天狼星捆得结结实实!两人惊愕地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局势瞬间逆转!哈利、罗恩和赫敏都松了口气。
哈利立刻将愤怒的矛头指向小天狼星,质问他为何背叛自己的父母。小天狼星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声音嘶哑,逻辑混乱,反复强调着“保密人”、“换成了彼得”、“他炸了街”……茜茜艰难的串联着小天狼星毫无逻辑的混乱信息,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小天狼星瞪着眼睛毫无条理的絮絮叨叨,赫敏皱着眉头试图理解,罗恩一脸懵逼,哈利一脸不信情绪依旧激动的样子,暗叹阿兹卡班似乎真的搞坏了他的脑子,简单的一件事说的混乱不堪。
而被捆住的卢平痛苦地闭上眼睛,陷入了自我厌弃的心理状态中,声音沙哑地承认:“我辜负了邓布利多的信任……我没有说出当年詹姆、小天狼星,还有彼得,为了陪我度过变形期,都学会了阿尼马格斯……在小天狼星潜入学校后,我也没有坦诚这件事……西弗勒斯对我的看法……某种程度上是对的……”
一听到“西弗勒斯”这个名字,小天狼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恶意地嗤笑起来:“斯内普?那个油腻腻的鼻涕精!他活该!当年他总是鬼鬼祟祟地想跟踪我们,想知道我每个月去哪儿!我就骗他说满月时打人柳下面有珍贵的魔药材料,把他引到了这里——尖叫棚屋,莱姆斯变身的地方!”
他脸上带着残忍的快意,“他嫉妒詹姆,嫉妒得发狂!但最后呢?还是詹姆下去把他从快要发狂的莱姆斯面前救了出来!詹姆是他的救命恩人!可他呢?恩将仇报的……”
“够了!”
茜茜再也听不下去了,她从阴影中大步走出,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直视着小天狼星和卢平。
“多么‘精彩’的故事!”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却清晰得如同冰凌碎裂,“一群自诩正义、充满‘友谊’的掠夺者,靠着阿尼马格斯形态,将一个因狼人身份而痛苦不堪的同学的悲惨遭遇,当成了你们肆意妄为、欺凌他人的冒险乐园?!而你们欺凌的对象,还是一个毫无过错、仅仅因为你们自以为的‘嫉妒’就被你们视为眼中钉的同学!”
她的目光锐利地转向卢平:“卢平教授,我想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你确实辜负了邓布利多的信任!你为了维系你那所谓的‘友谊’,对同伴的恶行选择了沉默和纵容!这就是你回报信任的方式吗?!”
一时间,空气死寂。卢平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天狼星则愤怒地瞪着茜茜,似乎想反驳,却被堵得说不出话。
茜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向哈利,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波特,我虽然非常、非常讨厌这位布莱克先生的人品和他过去的行径,但是,一码归一码。从他们混乱的叙述和逻辑来看,我觉得……杀害你父母的,恐怕的确另有其人。”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她魔杖猛地指向一直瑟瑟发抖、被罗恩抱在怀里的那只耗子斑斑:“Finite Incantatem! (咒立停)”
一道光芒闪过,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那只肥硕的耗子在空中扭曲、膨胀,瞬间变成了一个矮胖、秃顶、畏畏缩缩的男人——小矮星彼得!
彼得瘫倒在地,开始疯狂地辩解,声音尖利,语速极快,指责小天狼星是叛徒,哀求哈利相信他。但他越是解释,漏洞就越多,眼神闪烁,前言不搭后语。渐渐地,哈利、罗恩和赫敏脸上的怀疑开始转向震惊和难以置信。
“是他!哈利,快给我松绑!我要杀了他!”小天狼星目眦欲裂,疯狂地挣扎着。
哈利立刻尝试:“Relashio! (力松劲泄)” 绳索纹丝不动。赫敏也试了几个解咒,都毫无效果。
茜茜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开口道:“别费力了。这是……一种私人发明的束缚咒。”她没法有说出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即使决裂,他对自己的影响也依旧如影随形。“你们在学校里学的普通解咒对它没用。”
“那你快给我解开!”小天狼星对着茜茜吼道。
茜茜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可以。但是,布莱克先生,你必须要去给斯内普教授道歉。为你过去所谓的‘玩笑’,还有你刚才那些侮辱性的言辞。”
小天狼星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和屈辱。
“我有的是时间等这位‘大脚板’先生考虑。”茜茜干脆在一旁一个倒扣的木箱上坐了下来,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卢平叹了口气,低声劝道:“小天狼星……答应她吧。我们……确实欠斯内普一个道歉。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为了过去我为了所谓的‘友谊’,对其他伙伴对斯内普不恰当的玩笑选择了‘不作为’……我也是懦夫。”
小天狼星看着卢平痛苦的眼神,又看了看哈利复杂的面容,最终像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极其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吧……我……我愿意道歉。”
卢平也立刻表示:“我也该去道歉。”
茜茜这才站起身,魔杖轻点,解开了两人身上的束缚咒。重获自由的小天狼星立刻就要扑向试图爬走的彼得,但茜茜动作更快,又一个束缚咒将彼得牢牢捆住。
就在这时——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感人至深的忏悔大会。”
一个冰冷、丝滑的声音从房间角落的阴影处传来。只见空气一阵波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身影显现出来,他脱掉了隐形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显然已经在这里听了很久!
“教授!”茜茜惊讶地叫出声,“您不是喝了药剂睡着了吗?”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讥诮的弧度:“显然,某些人制造的噪音,足以吵醒一个……对特定名字及其相关噪音格外敏感的人。”他没有详细解释,但目光如同冰冷的匕首刮过小天狼星和卢平,“那么,履行你们的承诺吧。我很好奇,布莱克家族的‘道歉’,是什么样子。”
卢平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斯内普,语气真诚而充满愧疚:“西弗勒斯,对不起。为过去我们……尤其是我的懦弱和纵容,给你带来的伤害。我真诚地向你道歉。”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的脸涨得通红,拳头紧握,显然极其艰难。
哈利忍不住上前,想要维护自己的教父:“斯内普教授!小天狼星他……他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他在阿兹卡班受了那么多苦……”
“波特,”茜茜打断了哈利,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力量,“受苦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借口。真正的勇气,是直面自己过去的错误,并为之负责。布莱克先生,如果你还想获得你教子的一丝尊重,还想证明你和那些你鄙夷的人有所不同,那么,就像个男人一样,履行你的承诺。”
小天狼星猛地抬起头,看着哈利眼中那混合着期待和难过的目光,又看了看茜茜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他止住了哈利还想说的话,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地、几乎是吼了出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不起!为我过去的行为,向你……真诚道歉!”
声音在破败的房间里回荡。
斯内普紧闭着嘴唇,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震动,仿佛透过眼前这个落魄的男人,看到了那个曾经在走廊里被肆意嘲弄、孤独而愤怒的少年。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几不可察地、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那口积压在胸口十几年的郁气,似乎随着这句迟来的、并不情愿的道歉,稍稍消散了一些。他并没有原谅他们,他依然讨厌布莱克和卢平,但某种执念,仿佛在这一刻,与那个痛苦的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偏开了头。
小天狼星道完歉,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带着积压了十二年的仇恨与刚才不得不道歉的憋屈,猛地扑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矮星彼得。立刻就要冲向被捆住的彼得。“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
“不——!救命!”彼得发出凄厉的尖叫,脸上毫无血色。
就在布莱克即将触碰到彼得的瞬间,一道半透明的魔法屏障“嗡”地一声出现在两人之间,将他稳稳隔开。是茜茜·塞尔温。她手持魔杖,动作快如闪电,神色却异常平静。
劫后余生的彼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涕泪横流地对着茜茜道谢:“好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这景象更是刺痛了布莱克的眼睛。他猛地转向茜茜,灰眸中燃烧着狂怒的火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你!你帮那个鼻涕精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个杀人犯你也要帮?你这个可恶的斯莱特林!”
面对他暴风骤雨般的指控,茜茜只是缓缓放下魔杖,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布莱克先生,”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像冰泉划过灼热的岩石,“小矮星彼得应该经过审判,光明正大地交给魔法部处决,这是为你好。”
“是啊!”哈利也急忙拦住他,“我们需要他!需要他活着,才能证明你的清白!才能让福吉和魔法部知道真相!”
小天狼星愣住了,看着哈利坚定的眼神,最终颓然地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