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王侯的暴露与遁走,像一块巨石投入深潭,在帝关高层引发了巨大的波澜。诸天殿会议被迫中止,但后续的震动才刚刚开始。
天枢至尊联合另外两位至尊,以雷霆手段展开了更大规模的内部清查。凭借石昊提供的关于“蚀魂魔种”与黑暗本源的特征,以及影杀王侯残留的气息作为样本,一种更精密、结合了星辰秩序之力的探测阵法被迅速布置到帝关各关键节点。
一时间,帝关内风声鹤唳,暗流涌动。不断有身份不低的将领、文官被悄无声息地带走调查,其中确实揪出了几个被不同程度侵蚀的“暗子”,但级别最高者也只是一位资深神将,远未能达到影杀王侯的层次。
显然,影杀要么是唯一的至尊级内鬼,要么,剩下的潜伏者隐藏得更深,或者拥有了更高级的隐匿手段。
石昊被安排暂住进议会直属的一处戒备森严的秘境别院中。一方面是保护,他揭露影杀,已成虚界眼中钉,肉中刺;另一方面,也是方便至尊们随时询议。
血戟王侯来看望他,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边境压力越来越大了。”血戟王侯眉头紧锁,“虚界活动越发猖獗,似乎在策应影杀遁走后的内部混乱。几位至尊判断,全面大战,恐怕不远了。”
石昊默默调息,闻言点了点头:“对方不会给我们太多肃清内部的时间。”
“是啊。”血戟王侯叹了口气,随即看向石昊,眼神带着惊叹,“不过你小子,真是每次都能让人吃惊。硬接至尊一击……虽然影杀当时已被三位至尊大人牵制大半心神,且意在速杀未尽全力,但也足够骇人听闻了。混沌星云体,果然逆天。”
石昊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他自己清楚,那一下看似硬撼,实则取了巧,利用了星云化兵的特性分解了部分力量,更多的是借助诸天殿的星辰秩序场域削弱了攻击,即便如此,也受了些震荡内伤,好在混沌体恢复力惊人。
“前辈,对于影杀遁走时提到的‘吾主’和‘接引’,议会可有头绪?”石昊更关心这个。
血戟王侯神色凝重地摇头:“虚界深处的情况,我们知之甚少。只知道那是一个与我们现实宇宙对立、充满毁灭与虚无的层面。‘吾主’……或许是虚界某位至高存在,也可能是某种集体意识的代称。能隔着无尽虚空接引一位燃烧本源的至尊,其手段超乎想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至尊们怀疑,帝关内部,可能还存在更隐蔽的‘坐标’或者‘信标’,为这种接引提供定位。否则,仅凭影杀自己,很难在诸天殿封锁下成功。”
石昊心中凛然,这意味着一场更艰巨的挖潜行动即将展开。
就在这时,别院外传来通报,有客来访。
来者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袍,气质温润如玉的青年,他面容俊雅,眼神却深邃如星空,气息赫然也是尊者境巅峰,但给石昊的感觉,却比寻常王侯还要危险。
“这位是‘星陨阁’的当代传人,月无痕。”血戟王侯介绍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星陨阁,是帝关内一个极其古老而神秘的组织,擅长推演星象、炼制星辰法器,与议会关系密切,超然物外。
“月道友。”石昊拱手。
月无痕微笑还礼,目光清澈地看向石昊:“石昊道友,冒昧来访。今日诸天殿内,道友以星辰剑气标记魔种,引动周天星辉,令无痕叹为观止。我星陨阁世代研究星辰大道,对道友的混沌星云体甚为好奇,亦感佩道友为人族挺身而出之举。”
他话语坦诚,毫不掩饰欣赏与结交之意。
“月道友过奖了。”石昊心中微动,星陨阁,或许能对他感悟星辰大道有所助益。
“非是过奖。”月无痕正色道,“虚界大敌当前,帝关内部却暗疮遍布。我星陨阁虽超然,亦知唇亡齿寒之理。今日前来,一是想与道友论道交流,共探星辰之秘;二则是代表星陨阁,愿与道友结一善缘,若有所需,只要不违背帝关大局,我阁可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星陨阁的示好,意味着石昊不仅获得了议会官方的认可,也开始得到帝关内这些古老强大势力的认可与投资。
石昊深知团结力量的重要性,自然不会拒绝:“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能与星陨阁论道,是石昊的荣幸。”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形的盟约在此刻初步建立。
送走月无痕后,石昊盘膝坐下,心神沉入体内。与影杀的短暂交锋,硬接至尊一击,以及与月无痕的交谈,都让他对力量、对局势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内视丹田,那枚星云本源结晶在经历了之前的爆发后,非但没有黯淡,反而在混沌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凝实,内部演化的星辰生灭景象也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开辟之意。
“星云化兵,只是开始……混沌星云体的潜力,远不止于此。”石昊喃喃自语,意识再次触及那缕被层层封印的黑暗本源,“或许,想要真正理解虚界,找到彻底清除魔种的方法,关键还在于……混沌。”
他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开始萌芽。既然混沌蕴含一切可能,包罗万象,那么,能否以混沌演化虚界法则,从而从根本上洞悉其奥秘?
这条路无疑极其危险,但石昊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就在他沉浸于感悟之时,一道来自天枢至尊的密令,通过血戟王侯传达到了别院:
“石昊,做好准备。三日后,随探查队伍,前往‘虚空深渊’——影杀最后消失,也是虚界气息最浓郁的区域边缘。我们需要你那双,能看透黑暗的眼睛。”
新的征途,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