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搞笑向)
镇北侯府的威名,在沙场上能令敌军闻风丧胆,在朝堂上能让重臣噤若寒蝉。然而,当这份“威名”遭遇孙辈们天真无邪、不受控制的活力时,往往会演变成一场令人扶额的、鸡飞狗跳的温馨闹剧。萧衍与温知意这对祖父母,在含饴弄孙的路上,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场景一:威严祖父 vs 好奇宝宝
萧衍难得有半日清闲,坐在院中老槐树下,打算静心品茗,复盘一局残棋。恰逢静姝带着刚学会走路不久、对世界充满探索欲的念萧在院中玩耍。
起初,一切尚在控制之中。念萧被母亲牵着,好奇地看看花,摸摸草。直到他的目光,锁定在了石桌上那套温润如玉、价值连城的紫砂茶具,尤其是萧衍手边那杯刚沏好的、香气袅袅的君山银针。
小家伙挣脱母亲的手,摇摇晃晃地走到石桌边,踮起脚,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目标明确——那杯冒着热气的茶。
萧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习惯于绝对的秩序与掌控,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身体本能地散发出了一丝属于上位者的、不悦的低气压。若在军营,此刻靠近的兵士早已噤声退后。
然而,念萧不是兵士。他完全感受不到外祖父的“威严”,只觉得那杯子里黄澄澄的水看起来很有趣。他“啊啊”叫着,小手坚定不移地往前伸。
就在那小手即将触碰到滚烫茶杯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更快的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小手腕。是温知意。她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此刻及时出现。
“念萧,这个烫,不能碰哦。”温知意柔声说着,将小家伙抱开些许,顺手将桌上一个不会摔坏的、空的茶叶罐递到他手里,“这个给你玩,摇起来有声音哦。”
念萧的注意力被新玩具吸引,立刻忘了那杯茶,抱着茶叶罐咯咯笑着摇起来。
萧衍看着祖孙俩的互动,又看看自己那杯逃过一劫的茶,沉默地端起来喝了一口。嗯,温度刚好。只是这品茶的心情,到底是被打扰了。他看着在温知意怀里扭来扭去的胖外孙,第一次觉得,带孩子,比指挥一场战役更耗费心神。
场景二:外祖母的“魔法”与失效
静姝有时需要处理些听雨楼的事务,便会将念萧暂时托付给温知意。大多数时候,温知意总能凭借她的耐心和层出不穷的“小魔法”(比如用帕子折个小老鼠,讲个自编的童话故事)将小家伙哄得服服帖帖。
但这日,念萧不知为何,午睡醒来后情绪不佳,哭闹着非要娘亲,任凭温知意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小脸哭得通红,声音洪亮得能掀翻屋顶。
温知意抱着他,在屋里走来走去,唱遍了所有会唱的童谣,展示了所有拿手的小把戏,念萧依旧哭声震天。她累得额头冒汗,开始怀疑自己的“忽悠大法”是不是对自家外孙失效了。
就在这时,处理完事务的萧衍走了进来。他被这魔音贯耳吵得眉头紧锁。
“怎么了?”他问,声音在念萧的哭声中显得有些无力。
温知意无奈地摇头:“许是做梦惊着了,非要找静姝,怎么哄都不行。”
萧衍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外孙,又看看一脸疲惫的妻子,沉默了片刻。他走上前,没有像温知意那样柔声哄劝,而是伸出双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过来。”
哭声戛然而止。
念萧抽抽搭搭地,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看着外祖父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莫名让人不敢造次的脸,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止住了哭声,怯生生地、慢吞吞地向外祖父张开了小胳膊。
萧衍动作略显僵硬地将他从温知意怀里接过来。小家伙趴在外祖父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小声地打着哭嗝,竟渐渐安静下来。
温知意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就好了?”
萧衍抱着怀里这团软乎乎、还带着泪痕的小东西,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语气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哭声扰人清静,不成体统。”
温知意看着他明明不会抱孩子、却强装镇定抱着外孙的模样,再看看终于安静下来的念萧,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果然,一物降一物,她那些温柔手段,有时候还真不如孩子爹(外公)一张冷脸来得有效。
场景三:混乱的投喂时间
用膳时分,是鸡飞狗跳的高发期。念萧坐在特制的高脚椅上,对食物的兴趣远不如对餐具和周围环境的好奇。他挥舞着小勺子,米粒飞溅,菜汤横流,试图去抓萧衍面前的酒杯,又对温知意鬓间的步摇产生了浓厚兴趣。
萧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看着眼前这片狼藉,以及外孙毫无章法的进食方式,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他试图用眼神制止,奈何念萧完全接收不到信号。
温知意则忙得不可开交,一边要防止念萧把碗扣在自己头上,一边要小心他伸手去抓滚烫的汤羹,还要时不时接住他“慷慨”递过来的、沾满口水的“分享”(通常是被他捏得不成形状的糕点)。
“念萧乖,我们好好吃饭……”
“这个不能抓,烫!”
“哎呀,勺子不是用来敲桌子的……”
一顿饭下来,温知意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仗,身心俱疲。萧衍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不是没胃口,而是……无处下手。
最终,念萧在制造了足够的混乱后,终于心满意足(或者说筋疲力尽),小脑袋一点一点,在餐椅上睡着了。脸上还沾着饭粒和酱汁,像个花猫。
温知意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和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外孙,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同样面色复杂的萧衍笑道:“看来咱们这含饴弄孙的‘福气’,着实有点……费力气。”
萧衍看着妻子略显凌乱的鬓发和温柔的眼神,再看看外孙恬静的睡颜,心中的那点不适悄然散去。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温知意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粒芝麻,低声道:“无妨。”
鸡飞狗跳又如何?
这人间烟火,这血脉延续的热闹,不正是他们历经风雨后,最渴望守护的平淡幸福吗?
只是,下次静姝再把念萧送来时,或许……得提前让厨房多备几副碗筷,再把易碎物品收得远些。萧衍在心中默默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