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碑在蝎映月手中骤然爆发出刺目的乌光,碑身那些沉睡了万古的古老符文仿佛活了过来,流转着幽邃的光泽。周遭的空间都随之凝滞,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如浆,巨蜥一族十位尊武境强者的身形明显迟滞了几分。
蝎映月紫发飞扬,裙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执掌刑狱的女神降临。她每一次挥动石碑,都带着崩灭星辰的伟力,碑影落下时,甚至能看到虚空泛起的涟漪。
“嘭!”
一名巨蜥族尊武境的青色利爪刚触及碑面,便在咔嚓声中寸寸断裂,狂暴的反震力顺着手臂蔓延,将他半边身子震得粉碎。另一位长老祭出的玄铁重盾,在碑影下如同薄冰般崩裂,整个人被碾成一团血雾。
十位尊武境的攻击,在那厚重如山的碑影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神兵利器应声崩断,连坚硬的鳞甲都挡不住碑上散发出的荒古威压,肉身与神魂被无情碾碎!
惨叫声与能量轰鸣交织成一片,血雨夹杂着碎骨漫天洒落,溅在大殿的梁柱上,绽开一朵朵凄厉的血花。不过短短十息功夫,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厮杀便已平息。
蝎映月持碑而立,周身紫焰缭绕,将那些溅来的血珠焚烧成灰烬。她脚下,十具残破的尸骸横七竖八地躺着,其中便有巨蜥族族长蜥南浩,尸身早已不成形状,唯有那死不瞑目的头颅还算完整。
她玉手轻招,蜥南浩的头颅便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缓缓飞到掌心。那颗头颅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惊恐,紫黑色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
蝎映月转身,踏着虚空缓步而行,紫色的裙摆扫过半空,带起淡淡的血腥气。她行至陈三炮面前,单膝微屈,将头颅恭敬奉上:“少主,幸不辱命。”
满殿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残酷的一幕震慑得说不出话来,看向陈三炮的目光里,除了惊惧,更添了几分难以置信——能让尊武境四级的天蝎女王如此俯首帖耳,此人的手段与势力,简直深不可测!
陈三炮面色平静,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蝼蚁。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一脚将那颗头颅踢了出去。头颅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咚”地一声落在曹文斌脚边,滚了两圈才停下,那双空洞的眼睛正好对着他。
“曹老祖,”陈三炮的声音打破死寂,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这份‘寿礼’,可还够分量?”
曹文斌的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他强压下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滔天怒火与杀意,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很好!开登文台!”
众人移步至曹家前的广场。
一座巨大的登文台矗立在广场中央,通体由暗黄色的岩石砌成,高达十丈,古朴沧桑的石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玄奥符文,有些符文还在隐隐闪烁,透着股神秘的气息。据说这座石台自曹家立族时便已存在,见证了西荒数百年的兴衰。
空间龟懒洋洋地趴在陈三炮肩头,小眼睛眯成一条缝,鼻尖嗅了嗅,忽然传音道:“小子,这台子周围的阵法有点古怪。”它爪子指了指石台底部的纹路,“你看那些刻痕,看似杂乱,实则暗藏阵眼,不像是聚灵或防护阵,倒像是某种……汲取转化的阵法。”
陈三炮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扫过石台底部。那些看似自然形成的沟壑里,确实萦绕着一丝极淡的阴寒之气,与台上散发的厚重气息格格不入。
他将九荒弓递给身旁的荒绮烟:“绮烟姐,替我保管片刻。”他决定亲自上台一探,这阵法背后,或许藏着曹家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时,各大势力的天骄早已按捺不住。玄武门的双子星玄风、玄雷率先跃上台,两人周身雷光缭绕,同时出手按向石面,试图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台上,引动符文异象。
“白虎七怪在此,尔等宵小滚开!”白虎门的七个青年也呼啸着冲上石台,周身白虎虚影咆哮,灵力冲击得石面嗡嗡作响。
一时间,登文台上人影绰绰,各方天骄都想借着这个机会扬名立万,灵力碰撞的光芒此起彼伏,却没一人能让那些古老符文真正亮起。
雀阳天看得心痒,攥着拳头跃跃欲试,却被身旁的雀月婵一把拉住。
“阳天,记住我的话。”雀月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通过传音传入他耳中,“无论看到什么,无论旁人如何挑衅,都不可在台上刻下你的名字!”
雀阳天愣了一下,不解地看向她。
雀月婵的美眸深处闪过一丝金芒,仿佛穿透了石面,看到了阵法的核心。她心中冷笑:“夺命补天阵……竟用八荒天骄的性命与寿元做祭品,来弥补曹文斌那残缺的天赋,妄图冲击更高境界。曹家,好狠毒的心思!”
她没再多说,只是死死按住雀阳天的肩膀,不让他上前。
陈三炮混在跃跃欲试的人群中,一步步踏上登文台。石阶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脚下的阵法正散发着隐晦而诡异的能量流动,如同无数细小的吸管,悄无声息地探向每个踏上石台的人。
他故意运转起一丝荒之意志,石面上的符文果然微微波动了一下,那些潜藏的能量流瞬间变得活跃,试图顺着他的灵力侵入体内。
陈三炮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缓步向上走去。他倒要看看,这曹家布下如此阴毒的阵法,究竟想干什么。
登文台顶,风势渐大,吹动着他的衣袍。远处,曹文斌正站在观礼台上,目光死死盯着石台上的众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