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侯府内,血腥之气仿若实质,沉甸甸地压在每一寸空气里。刚刚结束的那场恶战,虽已尘埃落定,可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仍未消散。陈三炮与玄玑对视,二人眼中皆是凝重之色。齐天侯虽已伏诛,但其背后牵出的鬼剑门,以及那透着诡异气息的噬魂鬼剑符,无不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此地不宜久留,走!”玄玑压低声音,赤瞳之中空间符文一闪即逝。紧接着,他双手猛地向前一扯,只听“刺啦”一声,一道扭曲的空间裂缝被硬生生撕开,边缘闪烁着银黑色的电弧,犹如一条狰狞的巨兽之口。
就在两人即将踏入裂缝的瞬间,一股阴森恐怖的威压如汹涌冰潮,瞬间将整个侯府笼罩。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庭院上空,宽大黑袍遮身,气息之强,远超齐天侯,连刚刚突破皇武境的玄玑,脸色都不禁为之一变。
竟是鬼剑门主!他竟来得如此迅速!
陈三炮心头猛地一紧,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那黑袍人缓缓落在齐天侯的尸体旁,并未急于追击,而是俯身从染血的地面上,拾起一片闪烁着微弱金红色光泽的羽毛,边缘焦黑且残破。那正是陈三炮激战中不慎被剑气削落的凤凰真羽。
黑袍人捏着羽毛,指尖黑气萦绕,似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缓缓抬头,兜帽下两点猩红光芒如利刃般射向即将闭合的空间裂缝,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响起,其中蕴含着无尽杀意,还夹杂着一丝奇异波动:“陈三炮……还有……宋、玉、婷!”
话音未落,空间裂缝彻底闭合,将那股恐怖杀意隔绝在外。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陈三炮发现自己已置身天罡皇家学院内,自家院落之中。玄玑将他送到后,再次撕开空间离去,想必是去处理那半桶生命灵泉,亦或是暂避风头。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般洒下,透着丝丝凉意。
陈三炮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因鬼剑门主出现而产生的不安,开始清点从齐天侯府得来的战利品,主要便是齐天侯的储物戒,想来里面定有不少好东西。
就在他刚拿出戒指时,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一缕熟悉的冰莲幽香悄然弥漫开来。
他转过头,只见苏嫦曦身着一袭白衣,宛如月下仙子般悄然走近。她清冷的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房间,轻声问道:“师尊……不在?”
陈三炮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佯装镇定:“宋长老?她怎会在我这儿?”
苏嫦曦没有回应,莲步轻移至床榻边,纤纤玉指从锦被褶皱间,拈起一根流淌着赤金光华的细长凤凰翎毛。她捻着羽毛,抬起冰蓝色眸子,静静地看向陈三炮,眼神意味深长。
陈三炮见状,知道瞒不过去,只得苦笑着说:“你……早知道了?”
苏嫦曦走到他面前,伸出冰凉手指,轻轻抚过他衣领内侧一处极淡的嫣红唇印,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声音听不出喜怒:“那夜你从师尊房里出来……这里,就有了。”
说着,她忽然踮起脚尖,温润唇瓣贴近他的耳廓,贝齿轻咬他的耳垂,呵气如兰:“其实……我挺高兴的。”
“嗯?”陈三炮一愣,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
苏嫦曦绝美脸庞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少见的清艳笑容,如冰莲盛开:“终于有人……能治得住你这无法无天的家伙了。省得你整天去招惹别的‘蝴蝶’。”
听着她话语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与释然,陈三炮心中满是柔软。他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感受着怀中娇躯的微凉与柔软。下巴轻抵着她的发丝,嗅着那淡淡的冰莲香气,决定不再隐瞒。
“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外历练,误入云海森林深处……”他搂着苏嫦曦,缓缓讲起当年的事,“遭遇了一头变异毒蛟,险些丧命,她……为救我,后背替我挡了毒蛟的一根毒箭……”
“然后呢?”苏嫦曦在他怀里轻声问,“疗伤……疗到床上去了?”
“咳咳……”陈三炮老脸一红,正欲解释,一个慵懒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突然在门口响起。
“不然呢?难道看着他毒发身亡?小没良心的,这就开始编排起师尊了?”
两人一惊,转头望去。只见宋玉婷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身上那件标志性的高开叉旗袍有几处明显撕裂,露出下面新添的伤痕,显然刚经历一场恶战。她俏脸带着一丝疲惫,可凤目依旧波光流转,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床榻边相拥的两人。
苏嫦曦见师尊突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即从陈三炮怀中起身,神色有些复杂和局促。她看看宋玉婷,又看看陈三炮,忽然对着宋玉婷盈盈行了一礼,声音轻细却清晰:“师尊……姐姐?”
这一声“姐姐”,让宋玉婷猛地一愣,手中把玩的白玉药瓶“啪嗒”一声掉落,药粉洒了一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清冷自持的徒弟,美眸圆睁:“你……你……不介意?”
苏嫦曦抬起脸,冰蓝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少见的狡黠光芒。她瞥了陈三炮一眼,唇角微弯:“介意什么?反正……他半夜偷摸进我房间的次数,更多~”
陈三炮:“???”(我什么时候……好吧,好像是有那么几次……)
宋玉婷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仿佛放下了什么沉重包袱。她眼波横了陈三炮一眼:“听见没?以后公平竞争,可不许偏心。”
屋内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