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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4 章:危机爆发,激烈对抗

残雾像被血水浸泡过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鸿儒书院的广场上空。雾珠沾在脸上,带着刺骨的湿冷,混着硫磺的刺鼻味和新鲜的血腥气,钻进鼻腔时先辣后甜,甜得发腻,像腐烂的桂花糕,让人忍不住想咳嗽。十二名黑衣人呈半包围状围在路智、柳儿和林伯周围,黑色劲装的下摆扫过青石板,碾过散落的桂花糕碎屑,发出 “咯吱咯吱” 的轻响,像在啃噬这场刚被打断的文化盛事 —— 石桌上还放着没吃完的桂花糕,油纸被血浸透,变成了深褐色;高台上的 “清和” 琴歪在一边,一根琴弦断了,琴身上溅着几点血,像开在木头上的残花。

为首的刀疤脸蹲下身,短刀的黑绿色毒锈在残雾中泛着冷光,刀刃上还挂着一丝布条 —— 是之前划伤路智衣袖时勾下来的。他用刀背拍了拍路智的脸颊,金属的凉意透过粗布袍传过来,声音里满是嘲讽:“首领说了,留着你们的命,却得废了你们的手脚。” 他的拇指摩挲着刀柄上的蛇纹,眼神像盯着猎物的毒蛇,“看你这‘琴棋入儒’的大才子,没了手还怎么弹琴,没了脚还怎么在论道台上说那些没用的大道理?”

旁边的黑衣人立刻举起短刀,刀风刚起,一阵凌厉的破空声突然从回廊方向袭来 ——“咻!” 竹箭带着后山松针的湿气,精准地射穿了那名黑衣人的手腕,短刀 “哐当” 砸在青石板上,鲜血喷溅而出,溅在旁边的灯笼残骸上。红色的灯纸被血浸透,慢慢晕开,变成了深褐,像极了十年前书院那场大火后,典籍库墙上留下的痕迹。

“谁?!” 刀疤脸猛地转身,右手按在腰间的蛇缠剑令牌上 —— 黑铁铸就的令牌冰凉刺骨,上面盘绕的蛇纹张着嘴,蛇眼是用朱砂点的,在残雾中像两颗嗜血的小红点。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边缘,那里还留着玄影亲手刻下的凹槽,是暗影核心成员的标识。

回廊的阴影里,一位白发老者缓缓走出。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素色布袍,领口处缝着块补丁,是用后山的竹纤维织的布,带着淡淡的竹香。老者腰间束着根麻绳,上面挂着块旧玉 —— 玉上刻着 “鸿儒护院” 四个字,边角已经磨损,是当年书院为了表彰他保护典籍有功,特意赐给他的。他手里拄着根泛着包浆的竹杖,杖头还沾着后山的松针和泥土,左手握着柄桐木剑鞘的长剑,剑未出鞘,剑鞘上却有几道深深的划痕,是十年前那场大火里,为了挡掉落的房梁留下的。

“苏长老?” 林伯的声音带着惊讶,他扶着石桌慢慢坐起身,肋骨处的伤口传来阵阵锐痛,却依旧死死盯着老者,“您不是五年前就退隐后山,发誓不再管江湖事了吗?”

苏长老没有立刻回答,竹杖往地上一撑,溅起几点残雾和尘土。他的目光扫过广场 —— 散落的琴谱碎片、被踩烂的桂花糕、染血的灯笼残骸,还有地上躺着的学子,眼神渐渐变得锐利,像出鞘的剑:“十年前,我没能护住典籍库的半部《论语》刻本,发誓退隐后山种竹;今天,我不能再看着这些鼠辈毁了书院,毁了我们守了一辈子的文化。”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惊雷般在广场上回荡,布袍被风掀起时,能看到他左臂上的疤痕 —— 那是十年前为了抢出《礼记》刻本,被火烫伤的,“在我鸿儒书院伤人性命,还想废人手脚,你们这些暗影的鼠辈,未免太把书院当无人之境了!”

刀疤脸看清老者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 他曾听闻过 “竹剑苏” 的名号。十年前,苏长老凭一把竹剑,在乱军中护住了书院的三车典籍,江湖上都传他 “剑出如竹,韧而不折”。但刀疤脸还是硬着头皮喝道:“老东西,少管闲事!暗影的事,不是你这退隐的老骨头能插手的!” 他挥了挥手,两名黑衣人立刻举刀扑上。刀身泛着黑绿色的毒光,刀风带着股让人头晕的腥气,是用蝮蛇的毒液泡过的,闻着就让人喉咙发紧。

苏长老冷哼一声,竹杖突然脱手,像箭般射向左侧黑衣人的膝盖。竹杖带着后山竹子的韧劲,“咔嚓” 一声脆响,黑衣人惨叫着跪地,膝盖骨碎了的声音在残雾中格外清晰。长剑同时出鞘,寒光一闪,右侧黑衣人的刀已被挑飞。剑刃贴在他的喉咙上,带着刺骨的凉意,苏长老的眼神冷得像冰:“再动一步,这剑就会割断你的气管,让你和你腰间的蛇令牌一起,变成阴沟里的烂泥。” 黑衣人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青石板上,瞬间被残雾裹住,变成了小小的水珠。

此时,迷烟的效力渐渐消退。路智撑着石桌慢慢坐起身,后脑的晕眩感还在,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眼前时不时发黑。他下意识地摸向手臂的伤口,粗布袍下的皮肤又麻又痛,指尖沾到黏腻的血 —— 血已经开始发暗,是中毒的迹象。他急忙从袖中掏出柳儿之前给的解毒丸,蜡壳咬破时,带着股苦涩的草药味,药丸咽下去,喉咙里却依旧发紧。

路智转头看向身旁的柳儿,她还昏迷着,脸颊沾着尘土和细小的血点,睫毛上挂着的雾珠,像哭后的泪痕。他的指尖颤抖着探向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却平稳的气流时,才稍稍松了口气。路智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声音沙哑:“柳儿,醒醒,我们还没输,文化复兴还没成,你不能睡。”

柳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视线一开始是模糊的,像蒙了层雾,看清路智担忧的脸后,才虚弱地笑了笑,声音轻得像羽毛,还带着点气音:“路公子…… 我没事…… 就是…… 头有点沉…… 像灌了铅……” 她想撑着坐起身,手指却碰到了怀里的东西 —— 是半张《鹿鸣》琴谱碎片。昨天整理琴谱时,她不小心撕坏了,路智还笑着说 “没事,我们一起补好”,此刻碎片边缘已被汗水浸得发皱,上面的音符却依旧清晰。

“别乱动,保存体力。” 路智扶着她的肩,让她靠在石桌上。他的目光扫过广场,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 —— 教《春秋》的赵老先生正用布条勒住手臂的伤口,布条是从他的儒衫上撕下来的,很快就被血染红,他却还在喊:“拿木凳腿来!别让这些贼人毁了书院的典籍!” 卖豆腐的张掌柜挑着空筐冲过来,筐沿还沾着豆腐残渣,他捡起根断木,朝着最近的黑衣人砸去,声音里满是愤怒:“让你们砸我的摊子!毁我的书!我卖了三十年豆腐,就是为了让我儿子来书院读书,你们别想毁了他的希望!”

林伯也拄着断杖站起身。他的肋骨处被划了道口子,粗布袍下的血正慢慢渗出来,染红了腰间的棋谱袋 —— 那是他珍藏了四十年的《棋经》手抄本。林伯抽出腰间的短剑,剑是当年在江南棋社时,一位老友送的,剑身虽短,却磨得锋利,在残雾中泛着冷光:“路公子说得对,我们守了一辈子的文化,不能让这些鼠辈毁了!今天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住书院,护住我们的根!”

刀疤脸见局势逆转,脸色变得铁青。他从腰间解下蛇缠剑令牌,往地上一摔,令牌撞在青石板上,发出 “哐当” 的巨响:“都给我上!别留活口!首领说了,就算杀不完,也要把他们困在这里,等硫磺运到,一把火烧了这破书院,让这些儒酸的典籍,和他们一起化为灰烬!”

剩下的九名黑衣人立刻散开,像饿狼般扑向众人。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短刀挥舞间,不断有学子被划伤,惨叫声混着金属碰撞声,在残雾中回荡。一名穿蓝布儒衫的学子被刀划到了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管,他却依旧抱着怀里的《论语》,不肯松手:“别碰我的书!这是我爹临终前给我的!”

路智捡起地上的长剑,剑刃上还沾着之前的血,在残雾中泛着冷光。他刚挡住一名黑衣人的劈砍,就感觉到对方的力气比之前的刺客大得多 —— 这是玄影的 “玄字组” 精锐,手臂上的肌肉虬结,刀风带着股狠劲,每一剑都直指要害。“小心他们的刀有毒!” 路智大喊着,侧身避开对方的刺击,反手一剑划向他的手腕。黑衣人急忙后退,却还是被剑刃扫到衣角,黑血瞬间渗了出来 —— 原来他们的衣服里也浸了蝮蛇毒,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头晕发麻。

柳儿坐在石桌上,看着路智渐渐落入下风,心里急得像火烧。她的目光扫过广场中央的高台,那把 “清和” 琴还歪在那里,琴身上的血已经干了,变成了深褐,像极了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那把断笛上的痕迹。柳儿咬着牙,扶着石桌慢慢站起来,每走一步,头晕的感觉就加重一分,脚下的青石板湿滑,好几次差点摔倒。她知道,琴是她的武器,琴音是她的铠甲 —— 母亲教她弹琴时说过,“琴音能聚正气,能乱邪心”,今天,她要靠琴音,帮路智,帮书院。

“路公子,我来帮你!” 柳儿爬到高台上,坐在琴前。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伤口传来阵阵疼痛,却还是轻轻落在琴弦上。她深吸一口气,弹起了《广陵散》中最激昂的 “刺韩” 段落 —— 一开始,琴音像惊雷炸响,震得人耳膜发疼,残雾都仿佛被震得晃动;紧接着,琴音又像怒涛拍岸,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在广场上盘旋。这琴音里,藏着她对文化的执念,藏着她对书院的守护,藏着她母亲教她的 “正气”。

黑衣人听到琴音,动作明显顿了顿。有的甚至开始手抖,刀风都乱了 —— 这琴音里带着股正气,正好克制他们心中的戾气,让他们想起那些被他们杀害的无辜百姓,想起那些被他们烧毁的典籍。一名黑衣人捂着耳朵,脸色发白,喃喃道:“别弹了…… 别弹了……”

“好琴音!” 苏长老大笑一声,长剑舞得更快,剑刃扫过一名黑衣人的手腕,短刀落地的瞬间,他接住之前掷出的竹杖,杖头狠狠砸在黑衣人的后脑勺上,“路公子,趁现在!他们的心乱了!”

路智抓住机会,一剑刺向面前黑衣人的肩膀。剑刃穿透皮肉的瞬间,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一僵 —— 琴音让他分神了。“多谢柳儿!” 路智大喊着,拔出剑,鲜血溅在他的素色长袍上,像一朵朵刺眼的花。他的手臂还在发麻,却依旧握紧长剑,朝着下一名黑衣人冲去 —— 他不能辜负柳儿的琴音,不能辜负苏长老的掩护。

林伯那边,正与两名黑衣人周旋。他的短剑虽短,却舞得像棋中的 “守势”,每一剑都精准地挡在要害前。他的脚步很稳,像在下棋时布局,一步一步,不慌不忙。“老东西,看你还能撑多久!” 一名黑衣人不耐烦了,举刀朝着林伯的胸口刺去。林伯急忙侧身,却还是被刀划到了肋骨,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布袍。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林伯怒吼一声,突然将断杖掷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脸 —— 这是棋中的 “弃子诱敌”,他年轻时在江南棋社,就常用这招取胜。趁对方躲闪的瞬间,林伯扑上去抱住面前黑衣人的腿,狠狠一绊。黑衣人摔在地上,路智正好赶过来,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林伯捂着伤口,喘着粗气,却依旧笑着说:“下棋讲究‘守中带攻’,打架也一样,不能只守不攻。”

然而,暗影的精锐很快就调整了状态。他们从怀里掏出黑色的布条,紧紧堵住耳朵,琴音的干扰渐渐失效。九人重新组织攻势,像一张网般朝着众人围过来。赵老先生的手臂被划伤,再也握不住木凳腿,只能靠在石桌上喘息,却依旧抱着怀里的《春秋》,不肯放手;张掌柜的断木被砍断,只能抱着空筐躲避,筐沿的豆腐残渣掉了一地,像散落的雪;苏长老虽然剑法高超,却也渐渐额头冒汗,毕竟年近七十,久战之下,体力消耗极大,肩膀的旧伤也开始隐隐作痛,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突围!” 路智一边挡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朝着苏长老喊道,“东边是典籍库,之前安排了护卫驻守,还有医工,我们往东边走!只要到了典籍库,我们就安全了!”

苏长老点点头,长剑挽出几个剑花,逼退面前的黑衣人。他的动作虽然慢了些,却依旧精准,剑刃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大家听令!往东边靠拢!我来断后!记住,护住自己,更要护住身边的典籍和学子!”

众人纷纷朝着东边挪动。学子们互相搀扶着,有的还在抵挡着身后的攻击,鲜血不断从他们身上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像一条红色的路,通往希望的方向。黑衣人见状,立刻围堵过来,刀疤脸亲自带着两名黑衣人冲向路智,短刀上的毒锈更浓,刀风带着股让人头晕的腥气:“想跑?先过我这关!今天就算拼了我的命,也要把你们留在这里!”

路智挥剑抵挡,却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手臂上的伤口越来越痛,毒素开始扩散,视线也开始模糊,好几次刀风都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带着冷意,刮得皮肤生疼。他想起昨天晚上,还在和柳儿、林伯商量文化展示活动的后续,柳儿笑着说 “等活动结束,我们教孩子们弹《茉莉花》”,林伯说 “我把棋社的老友请来,教大家下‘仁棋’”,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 他不能让这些希望,毁在黑衣人的刀下。

“路公子,小心!” 柳儿突然大喊一声 —— 她看到刀疤脸身后的一名黑衣人正举着短刀,朝着路智的后背刺去。路智正全神贯注地挡着刀疤脸,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偷袭。

柳儿想都没想,从高台上跳下来。她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道淡绿色的弧线,像一片凋零的绿叶,扑向路智。“噗嗤” 一声,短刀穿透了她的后背,黑绿色的毒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她淡绿色的长裙,像一朵骤然凋零的花。

“柳儿!” 路智瞳孔骤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转身一剑刺穿了那名黑衣人的喉咙,黑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瞬间红了眼。路智抱住倒下来的柳儿,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伤口,毒血已经开始发黑,黏在指尖,带着股腥甜的气味,像腐烂的果子。“柳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为什么要替我挡这一刀……”

“路公子…… 别管我……” 柳儿的声音越来越弱,气若游丝,手却紧紧攥着路智的衣袖,指缝里露出那半张《鹿鸣》琴谱碎片,“琴…… 不能丢…… 文化…… 不能丢…… 你要…… 带着大家…… 走下去…… 完成…… 我们的约定……” 她的眼睛慢慢闭上,呼吸也变得微弱,像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路智眼眶泛红,泪水滴在柳儿的脸上,混着她脸上的尘土,变成了褐色的泥。他咬着牙,将柳儿横抱起来,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带你走!我们一起走!你还没教完孩子们弹《鹿鸣》,还没和我一起补好琴谱,你不能走!” 他的手臂在发抖,却依旧紧紧抱着柳儿,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林伯和苏长老立刻冲过来,一左一右护住路智。苏长老的长剑舞得像一团光,剑刃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林伯则用断杖撑着地面,一步步往后退,每退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学子们互相搀扶着,有的还在抵挡着身后的攻击,鲜血不断从他们身上滴落,在青石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像一条红色的路,通往典籍库的方向。

终于,他们冲到了东边的回廊下。这里离典籍库只有几十步远,却被最后四名黑衣人挡住了去路。刀疤脸喘着气,短刀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像催命的鼓点。他的脸上沾着血,头发凌乱,眼神却依旧凶狠:“看你们这次还往哪跑!首领说了,就算烧不死你们,也要让你们看着书院变成火海,看着你们守护的文化,化为灰烬!”

路智抱着柳儿,后背靠着回廊的柱子。他能感觉到柳儿的体温在慢慢下降,心中的愤怒和自责几乎要将他淹没 —— 如果他能早点识破暗影的阴谋,如果他能安排更多的护卫,如果他能更强一点,柳儿就不会受伤。林伯和苏长老站在他身前,与四名黑衣人对峙,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布袍上沾满了血和尘土,却依旧眼神坚定 —— 他们身后,是受伤的学子,是典籍库里的文化瑰宝,是无数儒者守护了千年的根,他们不能退。

“杀!” 刀疤脸大喊一声,率先冲过来,短刀直刺苏长老的胸口。苏长老挥剑抵挡,剑刃却因为体力不支慢了半拍,短刀划到了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他的白发,像雪地里开了一朵红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嗒嗒嗒!” 声音越来越近,从一开始的模糊,到后来的清晰,像擂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尘土飞扬,很快就看到一队人马朝着广场冲过来,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高八尺,手里握着把镔铁大刀,刀身上还沾着之前赶路时的泥点,老远就喊:“路兄弟!我们来晚了!你挺住!”

是赵猛!去年路智在京城外的山道上,帮他救了被山贼绑架的妹妹赵小花。当时赵小花被山贼困在山洞里,哭着说 “我想读鸿儒书院,想当像路公子一样的人”,路智花了三天三夜,才找到山洞,杀了山贼,救了小花。后来赵猛加入了江湖上的 “义盟”,专门对抗欺压百姓的恶霸。这次他在京城听说路智在鸿儒书院遭遇危机,立刻带着二十多名义盟兄弟赶来,马不停蹄跑了三个时辰,连水都没顾上喝,马鞍上还挂着小花亲手做的桂花糕,是给路智的谢礼。

刀疤脸看到援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他曾和义盟交过手,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他们个个身手不凡,且讲义气,一旦缠上,很难脱身。“撤!” 刀疤脸大喊一声,转身就想跑。

“想跑?没那么容易!” 赵猛飞身下马,镔铁大刀一挥,就砍倒了一名跑在最后的黑衣人。刀风带着股劲风,将残雾都吹散了些,露出了天空的微光。“兄弟们,拦住他们!一个都别放跑!这些人毁书院,伤学子,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义盟的兄弟们立刻散开,像铁桶般将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围起来。他们的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有的用刀,有的用剑,有的用拳,很快就将黑衣人逼得节节败退。刀疤脸想从空隙中冲出去,却被赵猛的大刀挡住。两人战在一处,赵猛的刀法刚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刀疤脸渐渐不敌,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伤口,鲜血顺着他的黑袍往下流,滴在地上,与之前的血痕混在一起,变成了深褐。

路智抱着柳儿,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低头看向柳儿,她还在昏迷,却依旧紧紧攥着那半张《鹿鸣》琴谱碎片,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柳儿,别怕,我们得救了,医工就在前面,你会没事的。” 路智轻声说着,抱着她朝着典籍库快步走去 —— 典籍库的门已经开了,护卫正举着火把等着,火光映在门上的 “典籍库” 三个字上,泛着温暖的光。医工也提着药箱跑了出来,药箱里的瓷瓶发出 “叮当” 的轻响,带着淡淡的草药味。

林伯和苏长老也跟了过来。苏长老捂着肩膀的伤口,笑着说:“没想到啊,路公子在江湖上还有这么多朋友。看来我们的文化复兴,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有百姓的支持,有江湖义士的帮忙,再强的黑暗势力,也挡不住我们。”

林伯点点头,看着义盟的兄弟们正在清理广场,学子们互相搀扶着去典籍库包扎伤口,眼中满是欣慰:“只要大家团结一心,守住心中的‘仁’和‘义’,就没有办不成的事。这就是儒家说的‘仁者爱人’,也是我们守护文化的底气。”

路智将柳儿放在典籍库的软榻上。软榻上铺着厚厚的棉絮,是之前为了存放珍贵典籍特意准备的,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医工立刻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剪开柳儿后背的衣服 —— 伤口很深,毒血已经发黑,周围的皮肤都肿了起来,像发酵的面团。“得先排毒,再用金疮药缝合,不然毒会扩散到心脏,就来不及了。” 医工说着,拿出一根银针刺在柳儿的穴位上,银针很快就变成了黑色,是中毒的迹象。他又掏出一瓶解毒药,用温水化开,慢慢喂进柳儿的嘴里,药水流过柳儿的嘴角,带着苦涩的草药味。

路智站在一旁,看着医工忙碌的身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柳儿攥着琴谱的手。柳儿的手很凉,像冰,路智用自己的手捂住她的手,想给她一点温暖。心中的自责像潮水般涌来 —— 如果他能早点发现黑衣人的偷袭,如果他能保护好柳儿,如果他能更强一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他想起昨天晚上,柳儿还在灯下整理琴谱,笑着说 “等活动结束,我们教孩子们弹《茉莉花》,让他们知道琴里也有‘仁’”,那些温暖的画面,此刻却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林伯走过来,拍了拍路智的肩膀,轻声说:“路公子,这不是你的错。暗影太过狡猾,他们策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破坏文化复兴,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次虽然惊险,但我们也拿到了关键线索 —— 那个蛇缠剑令牌,还有柳儿护住的琴谱,都是我们对抗暗影的力量。柳儿是为了守护文化挡在你身前,她希望你能带着她的希望,继续走下去,而不是沉浸在自责里。”

路智点点头,目光落在柳儿苍白的脸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轻轻拿起柳儿攥着的琴谱碎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怀里,像抱着稀世珍宝:“林伯,你说得对。我不能沉浸在自责里,柳儿为了守护文化挡在我身前,我更要带着她的希望,继续走下去。不管暗影有多少阴谋,不管未来有多艰难,我都要彻底揭露他们,实现文化复兴,让柳儿醒来时,能看到一个没有黑暗的书院,能看到孩子们弹着《鹿鸣》,笑着说‘琴里有仁’。”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金色的余晖透过典籍库的窗户,洒在柳儿的脸上,像一层温暖的纱。广场上,义盟的兄弟们正在清理血迹和残骸,他们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的琴谱碎片,用干净的布擦去上面的血和尘土;学子们有的在收拾散落的书本,有的在帮助医工照顾伤者,赵老先生正抱着《春秋》,坐在石凳上,一页一页地检查,生怕书被损坏;卖豆腐的张掌柜则在一旁生火,锅里煮着热汤,汤里放了他带来的豆腐和青菜,香气弥漫在广场上,驱散了之前的血腥气。

空气中的硫磺味渐渐散去,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和柴火的暖意。赵猛走过来,手里拿着块桂花糕,是小花做的,还带着点温热:“路兄弟,这是小花给你的,她说谢谢你去年救了她,希望你能平安。” 路智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却带着点苦涩 —— 他想起了柳儿,想起了那些受伤的学子,想起了书院的劫难。

而在远处的废弃破庙里,玄影正看着刀疤脸带回来的断刀,脸色铁青。刀疤脸跪在地上,浑身是伤,黑色劲装被血浸透,声音颤抖:“首领,是义盟的人突然出现,他们人多势众,我们…… 我们没能困住路智…… 还折了八个兄弟……” 玄影将断刀狠狠摔在地上,刀身撞在石壁上,发出 “哐当” 的巨响,火星溅起,落在地上的蛇纹令牌上。“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玄影的声音像淬了冰,在破庙里回荡,“我养你们这些人,是让你们办事的,不是让你们当逃兵的!” 他走到蛇纹石壁前,手指抚过上面的刻痕 —— 那是暗影历代首领的名字,每一个名字下面,都刻着他们毁掉的典籍名称。玄影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路智,你以为有义盟帮忙就赢了吗?下次,我要让你和你的书院,一起化为灰烬,让你们守护的文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鸿儒书院的灯火却一盏盏亮了起来。典籍库的灯、广场的灯、回廊的灯,像黑暗中的星星,照亮了书院的每一个角落。路智守在柳儿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眼神坚定。他看着窗外的灯火,看着广场上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暗影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定要让中华文化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定要让柳儿醒来时,看到一个充满希望的书院。

而此刻,柳儿的手指轻轻动了动,像一片羽毛拂过路智的掌心。路智心中一喜,紧紧握住她的手:“柳儿,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柳儿的眼睛慢慢睁开,看着路智,虚弱地笑了笑:“路公子…… 我们…… 赢了吗?” 路智点点头,眼眶泛红:“赢了,我们暂时赢了。以后,我们一起守护书院,一起实现文化复兴。”

柳儿轻轻点头,目光落在路智怀里的琴谱碎片上:“琴谱…… 我们…… 一起补好……” 路智笑着点头,将琴谱碎片拿出来,放在柳儿的手边:“好,我们一起补好,一起教孩子们弹《鹿鸣》,一起让文化复兴的种子,在书院,在京城,在整个天下,生根发芽。”

夜色渐深,书院的灯火依旧明亮。广场上,张掌柜的汤已经煮好,学子们和义盟的兄弟们围在一起,喝着热汤,聊着未来。典籍库里,柳儿靠在路智的怀里,慢慢补着琴谱;苏长老坐在一旁,擦拭着他的竹剑;林伯则在整理棋谱,脸上带着欣慰的笑。

这场危机虽然惨烈,却让书院的人更加团结,让文化守护的信念更加坚定。路智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暗影的阴谋还没结束,但他不再害怕 —— 因为他有柳儿,有林伯,有苏长老,有义盟的兄弟,有所有守护文化的人。他们的信念,像书院的灯火,永远不会熄灭;他们的文化,像书院的青石板,永远不会被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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