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兰菁的沟渠改造与医署革新计划草案,在工部内部引起了不小的争论。
支持者认为高瞻远瞩,利国利民;反对者则斥为劳民伤财,异想天开。
草案被呈送御前,由皇帝亲自定夺,尚需时日。
这日,久居胡芦村的乔兰若,因思念京城的父母姐妹,征得祖父母同意后,带着丫鬟和仆从,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行至半路,秋雨不期而至,道路变得泥泞不堪。
车轮一个打滑,竟陷进了泥坑,车轴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一时无法前行。
“小姐,怎么办?车轴好像裂了!”车夫焦急地查看后回报。
乔兰若掀开车帘,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秋雨和泥泞的道路,秀眉微蹙。
正在为难之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队人马停在了他们的马车旁。
为首之人一身锦袍,容颜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不羁,正是二皇子萧砚舟。
他今日是偷溜出城跑马,没想到遇上这场雨,更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他寻觅许久的人。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目光落在乔兰若带着忧色的脸庞上,心头一跳,面上却故作惊讶:“可是乔家小姐?车马坏了?”
乔兰若见他气度不凡,但并不认识,谨慎地微微颔首:“正是。公子是?”
萧砚舟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痞气,却又不会让人生厌:“我叫萧砚舟,乔山谦是我姐夫。论起来,我该叫你一声……堂妹?”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乔兰若恍然,原来是二皇子殿下!
她连忙想要下车行礼:“臣女不知是二殿下……”
“诶!免了免了!”萧砚舟连忙摆手阻止,雨水顺着他额前几缕湿发滑下,“这荒郊野岭的,讲那些虚礼做什么。雨这么大,车也坏了,不如上我的马车,我先送你回京?”
乔兰若有些犹豫,与陌生男子同乘,于礼不合。
萧砚舟看出她的顾虑,指了指自己宽敞华丽的马车,又指了指天上的雨,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关切:“雨势不小,你若着了凉,山谦姐夫和云岫皇姐该心疼了。我的马车宽敞,你且安心,我保证规规矩矩的。”
他眼神真诚,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热情。
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和确实无法短时间修复的马车,乔兰若咬了咬唇,最终点了点头:“那……便有劳二殿下了。”
“跟我还客气什么。”
萧砚舟笑容加深,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想扶她。
乔兰若脸颊微红,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提着裙摆,在他的虚扶下,快步上了他的马车。
她的丫鬟也被安排到了后面的随从马车里。
马车内,空间果然宽敞,陈设精致,燃着淡淡的暖香。
与外面湿冷的秋雨仿佛两个世界。
乔兰若拘谨地坐在一侧,尽量离萧砚舟远些。
她身上被雨水打湿了些,秋日的寒意透进来,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哆嗦。
萧砚舟一直注意着她,见状,想也没想就解下了自己干燥的外袍,递了过去:“披上,别着凉了。”
“不,不用了,殿下……”乔兰若连忙推拒,脸更红了。
“让你披就披着!”萧砚舟语气带上了几分强势,直接将袍子塞到她怀里,“女儿家身子弱,染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眼神里却满是关心。
乔兰若抱着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松木气息的外袍,心跳莫名加快。
她低声道了谢,将袍子披在了肩上,暖意瞬间驱散了寒意。
马车颠簸了一下,乔兰若身子微微一晃。
萧砚舟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小心。”
他的手温热有力,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份热度。
乔兰若整个人僵住了,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和青草的气息,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她从未与男子如此接近过,一时心慌意乱,想要挣脱,身子却有些发软。
萧砚舟扶稳她后,并没有立刻松开手。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儿羞红的脸颊、轻颤的睫毛,还有那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樱唇,只觉得心头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蔓延开来。
他鬼使神差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搂在了怀里。
“殿下!”乔兰若惊呼一声,挣扎起来,“请……请放开我!”
“别动。”萧砚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丝沙哑,在她耳边响起,“就一会儿……外面冷,这样暖和。”
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手臂却收得更紧,贪婪地汲取着怀中娇躯的柔软和温暖。
乔兰若挣扎不过,又羞又急,却在他强势而温暖的怀抱里,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她不再挣扎,只是将滚烫的脸颊埋在他胸膛,听着他有些过快的心跳,自己的心也仿佛要跳出胸腔。
这种被强势呵护的感觉,隐隐触动了她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期盼。
萧砚舟感受着她的顺从,心中狂喜,下巴轻轻蹭了蹭她带着清香的发顶,低声道:“半年前,我在胡芦村外见过你一次。那时你提着篮子,在溪边……我就记住了。”
乔兰若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殿下……半年前就……”
“嗯。”萧砚舟看着她水润的眼眸,认真点头,“所以,今天能遇到你,是缘分。”
车厢内暧昧升温,秋雨的清冷被隔绝在外,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和悸动的心跳。
这段回京的路,因为这场意外的相遇和马车内的暧昧拉扯,变得格外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