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三家博物馆的合作邀约几乎是同时抵达麻栗村的。其中,法国卢浮宫附属的民俗博物馆态度最为恳切,特派东方文化研究员让·皮埃尔带着团队亲赴山村。这位金发碧眼的学者说着流利的中文,递上的合作方案却让欧阳雪陷入了两难。
“欧阳女士,我们非常欣赏麻栗村非遗的手工温度……,”皮埃尔坐在学堂的八仙桌前,指尖划过桃木摆件的纹路,“但西方观众对东方美学的理解有限,我们希望能对作品进行一些改编——比如在桃木雕刻中融入哥特式花纹,在竹编里加入珐琅彩元素,这样才能更好地被西方市场接受,也能让更多人了解你们的文化……。”
老工匠们一听就炸了锅。李师傅猛地拍了下桌子:“胡闹~!我们的手艺是祖宗传下来的,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是麻栗村的非遗了……!”
“这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文化融合!”皮埃尔的助理有些激动,“不适应市场,你们的非遗只能困在大山里……!”
“我们困在大山里也不会丢了根本……!”老工匠们据理力争,学堂里瞬间吵成一团。
欧阳雪揉了揉眉心,送走情绪激动的皮埃尔团队后,独自坐在火塘边发呆。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得她脸上满是愁绪。她知道皮埃尔的话有几分道理,让非遗走向世界需要适应不同的文化语境,但改变的度在哪里?一旦失了本真,非遗就成了没有灵魂的商品。
“在想改编的事……?”丁元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她面前。
欧阳雪点了点头:“我怕改了就不是我们的东西了,可不改,又很难让西方观众接受……。”
“文化融合不是削足适履,是各取所长……。”丁元英坐在她对面,火光照亮他深邃的眼眸,“他们要的是西方审美下的东方符号,我们要的是东方本真里的文化输出。关键是找到那个平衡点——既不丢根,又能让外人看懂……。”
“平衡点在哪里……?”欧阳雪追问。
“在‘魂’与‘形’的关系里……。”丁元英说道,“非遗的魂是麻栗村的水土、匠人的坚守、小丹的精神;形是雕刻的纹路、编织的技法。我们可以在‘形’上做细微调整,比如在桃木摆件的底座加入西方观众熟悉的几何图案,但核心的雕刻工艺、文化寓意不能变。就像一杯茶,换个西式的杯子装,茶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欧阳雪心中豁然开朗:“我明白了。我们可以保留作品的核心元素,只在细节上做适配,让西方观众既能感受到东方文化的魅力,又不会觉得陌生……。”
第二天,欧阳雪主动联系了皮埃尔,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我们可以为博物馆定制作品,但必须保留麻栗村非遗的核心工艺和文化寓意。细节上,我们可以根据西方审美做一些调整,但绝不会改变作品的本质……。”
皮埃尔有些犹豫,他担心这样的作品无法满足西方观众的期待。欧阳雪带着他来到工坊,让老工匠们现场展示桃木雕刻的技艺。李师傅手持刻刀,在木头上行云流水地勾勒出松鹤图案,每一刀都蕴含着深厚的功底,看得皮埃尔连连赞叹。
“皮埃尔先生,这就是我们非遗的魂……。”欧阳雪指着作品,“这些工艺,这些图案,承载着我们的文化和历史。我们可以在底座加上你们喜欢的几何图案,但这些核心的东西,不能改……。”
皮埃尔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方案。我相信,这样的作品,既能让西方观众感受到东方文化的魅力,又能体现非遗的本真……。”
合作方案确定后,工匠们立刻投入到创作中。老工匠们负责核心工艺的打造,年轻工匠们则和苏记者一起,研究西方的审美偏好,在细节上进行调整。周明提议在竹编作品中加入少量的银色丝线,既不破坏竹编的质感,又能增加作品的时尚感;林姑娘则在刺绣作品中,用西方绘画的光影手法表现东方的花鸟图案。
创作过程中,皮埃尔团队也经常来工坊参观,对工匠们的技艺赞不绝口。“没想到东方的手工艺术这么精湛,”皮埃尔感慨道,“这些作品,既有东方的韵味,又有西方的审美,一定会受到西方观众的喜爱……。”
三个月后,定制作品顺利完成。桃木雕刻的“松鹤延年”摆件,底座采用了西方的几何图案,与主体的传统图案相得益彰;竹编的“年年有余”挂饰,银色丝线的点缀让作品更加灵动;刺绣的“花鸟图”,光影手法的运用让画面更具层次感。
当这些作品被运往法国时,全村人都来送行。老村长握着欧阳雪的手:“欧总~,谢谢你守住了我们的手艺,也让我们的非遗走向了世界……。”
欧阳雪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只要我们守住初心,包容差异,就一定能让我们的非遗文化,在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作品在卢浮宫附属民俗博物馆展出后,引起了巨大的轰动。西方观众纷纷被这些融合了东西方文化的作品吸引,对麻栗村的非遗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博物馆特意给欧阳雪发来邮件,希望能长期合作,定期展出麻栗村的非遗作品。
消息传回麻栗村,村民们都欢呼雀跃。晚上,大家围坐在火塘边,庆祝这一喜讯。韩楚风和肖亚文也从北京赶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喜悦。
“欧阳~,元英~,你们太厉害了……!”韩楚风举起酒杯,“你们用智慧和坚守,让麻栗村的非遗走向了世界,这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肖亚文也笑着说:“现在~,我们的非遗品牌在国际上有了很高的知名度,很多国外的企业都想和我们合作。我们的非遗传承,迎来了新的机遇……。”
欧阳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幸福与安宁。她转头看向丁元英,眼中满是深情:“丁先生~,谢谢你。每次遇到困难,你总能给我指引方向,让我找到坚守的力量……。”
丁元英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是你自己足够坚定,足够勇敢。你用行动证明了,非遗传承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可以在坚守本真的同时,包容差异,融合创新,在世界的舞台上绽放出独特的光芒……。”
欧阳雪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她知道,非遗传承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挑战,但只要他们坚守初心,包容差异,就一定能让麻栗村的非遗文化,在岁月的长河中,永远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她在心中默念:小丹,你看到了吗?我们的非遗走向了世界,你的精神也随着这些作品,传递到了远方。我们会带着你的希望,继续前行,让这份爱与坚守,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醇厚,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