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外,阴云密布。
来俊臣一身黑色官服,脸上挂着阴森的笑容,缓步走进大殿。在他身后,是十几个面目狰狞的酷吏,还有被铁链锁着的裴炎。
裴炎今年五十八岁,满头白发,但腰杆依然挺得笔直。即使被锁着,他依然保持着一个宰相应有的尊严。
臣来俊臣,参见陛下。来俊臣行礼,但那礼节做得敷衍至极,甚至带着一丝轻慢。
武则天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知道,来俊臣这些酷吏,虽然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是她巩固权力的工具,但这些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他们恃宠而骄,为所欲为,甚至连她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
来俊臣,你说裴爱卿谋反?武则天冷冷地问,可有证据?
当然有!来俊臣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高举过头顶,陛下请看,这是裴炎亲笔所写,上面写着二字!
青鹅?武则天接过纸,看了看,确实是两个字:青鹅。
字迹苍劲有力,确实是裴炎的笔迹。
这两个字,有何不妥?武则天问道。
陛下明鉴!来俊臣的声音尖利,青字拆开,是十二月三个字!字,拆开是、、三个字!连起来就是:十二月我自与
这是什么意思?武则天明知故问。
这是裴炎在暗示,他要在十二月谋反,与陛下争夺天下!来俊臣义正言辞,陛下,此乃谋反重罪,不可不察!
殿内一片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都被来俊臣这个解读惊呆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
两个字,怎么就成了十二月我自与?
荒谬!狄仁杰站了出来,怒斥道,来俊臣,你这是强词夺理!裴大人写二字,不过是咏物诗罢了,何来谋反之意?
狄大人,您这是在包庇裴炎?来俊臣阴阳怪气地说,莫非,您也和裴炎是一伙的?
狄仁杰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武则天拍案而起,来俊臣,你退下!朕会亲自审问裴炎!
陛下!来俊臣不甘心,裴炎谋反,证据确凿,应该立即正法!
朕说了,退下!武则天的声音冰冷得可怕。
来俊臣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到一边,但眼中依然闪烁着狠毒的光芒。
武则天走到裴炎面前,看着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
裴爱卿,这二字,是你写的?
是臣写的。裴炎昂首答道,毫不躲闪。
为何写这两个字?
回陛下,那日臣在府中赏鹅,见群鹅戏水,青翠可爱,一时兴起,随手写下二字。裴炎平静地说,臣万万没想到,这两个字,竟会被小人曲解!
陛下!来俊臣跳了出来,裴炎这是在狡辩!谁见过青色的鹅?这分明是在撒谎!
青鹅就是指年轻的鹅!裴炎怒道,来俊臣,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够了!武则天挥挥手,裴爱卿,朕相信你。但来俊臣既然已经告发,朕也不能视而不见。这样吧,裴爱卿先回府,暂时停职,等朕查清此事,再做定夺。
陛下!裴炎跪了下来,臣无罪,臣不服!
朕知道你无罪。武则天叹了口气,但现在朝堂纷乱,朕需要时间处理。你先回去,朕会给你一个公道。
裴炎看着武则天的眼睛,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臣,遵旨。
他知道,武则天这是在保他。如果不是武则天坚持,来俊臣早就把他拖出去砍了。
但裴炎不知道的是,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等裴炎被带走后,来俊臣走到武则天面前,压低声音说:陛下,您不能放过裴炎!他是李唐旧臣,一直反对陛下!如果不除掉他,必为后患!
朕自有分寸。武则天冷冷地说,你退下吧。
陛下!来俊臣还要说什么。
退下!武则天的声音陡然提高。
来俊臣这才悻悻地退了下去,但眼中的狠毒更加明显。
等他走后,狄仁杰走到武则天面前,担忧地说:陛下,来俊臣这些酷吏,越来越嚣张了。如果不加以制止,恐怕会酿成大祸。
朕知道。武则天揉了揉太阳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朕改国号为周,朝中反对的人很多。朕需要这些酷吏来震慑那些不臣之心。
可是陛下,酷吏制造的冤案太多了!狄仁杰急道,现在朝臣人人自危,不敢说话,不敢办事,这样下去,朝政会乱的!
朕会注意的。武则天说,你退下吧,朕累了。
狄仁杰无奈,只能叹气退下。
散朝后,来俊臣回到自己的府邸——制狱。
这是一座阴森恐怖的建筑,位于洛阳城东,远离繁华街市。高墙深院,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狱卒,里面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里,就是武则天设立的专门审讯告密案件的地方,号称。
来俊臣是制狱的主管,周兴是他的副手。两人狼狈为奸,发明了无数酷刑,制造了无数冤案。
大人回来了!看门的狱卒恭敬地行礼。
来俊臣摆摆手,径直走进制狱深处。
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周兴正在摆弄各种刑具。
来大人,今天如何?周兴抬起头,脸上挂着阴险的笑容。
哼,武则天那个老女人,居然要保裴炎!来俊臣愤愤不平地说,我看她是老糊涂了!
嘿嘿,来大人别急。周兴笑道,既然陛下要保裴炎,那我们就想办法,让陛下不得不杀他!
怎么做?来俊臣眼睛一亮。
很简单。周兴压低声音,我们继续搜集裴炎的,最好再找几个,然后一起告发。人证物证俱在,我看陛下还怎么保!
妙啊!来俊臣拍手叫好,还是周兄有办法!对了,最近还有什么案子?
多了去了!周兴从桌上拿起一叠卷宗,这些都是举报信。有人举报邻居私藏兵器,有人举报同僚私通外敌,有人举报上司贪污受贿……
都查!都查!来俊臣兴奋地说,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陛下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让所有人都怕,让所有人都服!
来大人英明!周兴谄媚地说,对了,我最近又发明了一种新刑具,叫请君入瓮。您要不要看看?
请君入瓮?来俊臣好奇,怎么个请法?
周兴得意地领着来俊臣来到一个巨大的铜瓮前。
这个铜瓮足有一人高,里面空荡荡的。
就是把人放进这个瓮里,然后在外面点火烧。周兴解释道,瓮里的人就像被蒸煮一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很快就会招供!
妙!妙极了!来俊臣大笑,周兄真是天才!来人,把这个刑具推广到各个制狱,以后审讯都用这个!
狱卒们应道。
就在两人得意洋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什么事?来俊臣皱眉。
大人,有人来告密,说发现了裴炎的同党!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来俊臣眼睛一亮,快带进来!
很快,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被带了进来。
小人参见来大人!那人跪在地上,声音谄媚。
说,你知道什么?来俊臣问道。
小人知道,裴炎不仅自己写二字,还写信给其他大臣,约他们一起在十二月谋反!那人从怀中取出几封信,您看,这些就是证据!
来俊臣接过信,粗略翻看了一下,脸上露出狞笑。
很好,很好!他把信收起来,你立了大功,本官重重有赏!来人,赏他黄金百两!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那人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等他走后,周兴凑过来,小声问:来大人,这些信是真的吗?
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来俊臣冷笑,只要能扳倒裴炎就行!明天,我就拿着这些去见陛下,我看她还怎么保裴炎!
来大人高明!周兴竖起大拇指。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惨叫。
又在用刑了?来俊臣问道。
是啊,新抓来一批,正在审讯呢。周兴满不在乎地说。
走,去看看。来俊臣来了兴致。
两人来到刑讯室,只见几十个人被绑在各种刑具上,有的被吊着,有的被夹手指,有的被灌水,有的被烙铁烫……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地面。
招!快招!狱卒们一边用刑,一边逼问,你们谋反了没有?有没有私藏兵器?有没有私通外敌?
没有!我们真的没有!那些人哭喊着,我们是冤枉的!
冤枉?一个狱卒冷笑,到了制狱,就没有冤枉的!不招?那就继续!
刑具落下,惨叫声更加凄厉。
来俊臣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周兄,你看,这才叫审讯!什么证据都是次要的,只要让他们开口,什么罪名都能安上去!
来大人说得是!周兴附和道,现在整个洛阳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谁敢不服,谁敢反抗,我们就让他尝尝制狱的滋味!
就在这时,一个被吊着的人突然开口:大人!大人!我招!我全招!
哦?说!狱卒停下鞭子。
我...我知道裴炎谋反的事!那人气若游丝地说,他...他约了十几个大臣,准备在十二月十五日动手...还...还准备了兵器...藏在...藏在城外的庄子里...
很好!来俊臣大喜,把他的口供记下来,明天就呈给陛下!
来俊臣转身对周兴说:周兄,你看,这才是制狱的威力!只要用刑用得狠,什么口供都能拿到!什么案子都能办成!
来大人英明!周兴竖起大拇指。
两人相视一笑,笑声在阴森的制狱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而此时此刻,在裴炎的府邸。
裴炎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他知道,自己完了。
来俊臣那个恶棍,绝不会放过他。就算陛下想保他,也保不住。因为来俊臣会继续搜集,继续找,直到把他置于死地。
老爷,喝杯茶吧。夫人端着茶走进来,眼中满是担忧。
不喝了。裴炎摇头,夫人,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孩子们回老家,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老爷,您别说这样的话!夫人泪流满面,您是清白的,陛下会还您清白的!
清白?裴炎苦笑,在这个朝堂上,清白算什么?来俊臣他们要的,不是清白,而是我的命!他们要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知道,反对武后的下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罢了,罢了。我裴炎一生清白,不能死得不明不白。明天我就去面圣,把事情说清楚。就算陛下要杀我,我也要死得堂堂正正!
老爷...夫人哭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裴大人!裴大人!是管家的声音,狄大人来了!
狄仁杰?裴炎一愣,连忙站起身,快请!
很快,狄仁杰就走了进来。他满脸焦急,一进门就说:裴兄,不好了!我得到消息,来俊臣又搞到了新的,准备明天再次弹劾你!
新证据?裴炎苦笑,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他找了几个,都说你约他们一起谋反!狄仁杰说,而且还有几封所谓的,据说是你写给那些大臣的!
荒唐!裴炎怒道,我何曾写过这样的信?这分明是伪造的!
我知道是伪造的,但来俊臣不管这些!狄仁杰急道,裴兄,你必须想办法自保!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裴炎接过话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要不然我就死?狄兄,我裴炎不怕死。我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死得窝囊!
裴兄!狄仁杰握住裴炎的手,声音哽咽,你我相识三十余年,我岂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会联合其他大臣,一起为你求情。就算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保你!
不必了。裴炎摇头,苦笑道,狄兄,你不了解来俊臣那些人。他们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杀戮。他们要用我的血,来震慑所有人。你若出头,只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你被冤杀?狄仁杰老泪纵横。
不是冤杀,是殉道。裴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星空,狄兄,你记住我今天的话。来俊臣这些酷吏,终有一天会自食恶果。而陛下,也终会明白,她养的这些恶犬,早晚会反咬她一口。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不好!是制狱的人!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他们说,来奉旨抓捕裴大人!
这么快?狄仁杰脸色大变。
裴炎却异常平静:来了就来了,总要面对的。
他转身对妻子说:夫人,你带着孩子们从后门走,记住,远离洛阳,远离朝堂。
老爷...夫人哭成了泪人。
快走!裴炎推了她一把。
砰!
大门被踹开,来俊臣带着一队狱卒冲了进来。
裴炎,陛下有旨,你涉嫌谋反,即刻押回制狱审讯!来俊臣阴森森地笑着,手中晃着一道圣旨。
慢着!狄仁杰挡在裴炎面前,来俊臣,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裴大人乃当朝宰相,岂是你能随意拿捏的?
狄大人,请让开。来俊臣冷笑,您若阻挠办案,小心连您一起抓!
你敢!狄仁杰怒道。
我有何不敢?来俊臣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纸,陛下特批,置狱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挠。违者,以同党论处!
狄仁杰气得浑身发抖,但他知道,来俊臣说的是真的。武则天为了巩固权力,给了这些酷吏太大的权力。
裴兄...他无力地看向裴炎。
狄兄,保重。裴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平静地走向来俊臣,我跟你走。
识时务者为俊杰!来俊臣得意地笑了,来人,给裴大人戴上镣铐!
等等!裴炎突然说,我是朝廷命官,就算要审,也该在朝堂之上,岂能私自押入制狱?
裴大人,您这就说笑了。来俊臣阴阳怪气地说,制狱就是专门审讯谋反案的地方,您去那里,正合适!
说完,他一挥手,狱卒们立刻冲上去,给裴炎戴上了沉重的镣铐。
铁链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狄仁杰看着裴炎被押走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知道,裴炎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了。
狄大人,您也早点回去吧。来俊臣临走时,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夜深了,小心路上有刺客。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狄仁杰紧握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鲜血渗了出来。
来俊臣,你不得好死!他咬牙切齿地说。
制狱,刑讯室。
裴炎被绑在一根柱子上,四周都是各种可怕的刑具。
来俊臣坐在上座,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欣赏着裴炎的窘态。
裴大人,您说,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他悠闲地说,是先夹手指?还是先灌辣椒水?或者,用我新发明的请君入瓮
你想怎样就怎样。裴炎闭上眼睛,我裴炎一生行得正、坐得端,绝无谋反之心。你就算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承认!
哟,骨头挺硬啊!来俊臣冷笑,我最喜欢硬骨头了。周兄,你来给裴大人松松骨!
周兴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烧红的烙铁,脸上挂着变态的笑容。
裴大人,得罪了。
烙铁落在裴炎的胸口,滋滋作响,一股焦臭味弥漫开来。
裴炎惨叫一声,额头上冷汗直冒。
招不招?来俊臣问道。
不招!裴炎咬牙道。
很好,继续!
烙铁再次落下,裴炎的惨叫声在制狱中回荡。
但无论怎么折磨,裴炎始终不肯承认谋反。
来俊臣有些恼怒了。
他站起身,走到裴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裴炎,你以为你很高尚?你以为你坚持不招,就能保住清白?我告诉你,没用!就算你不招,我也有办法让你!
他转身对周兴说:把那几个带上来,让裴大人看看,什么叫人证物证俱全!
很快,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带了上来。他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到处是伤痕。
你们是谁?裴炎惊讶地看着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裴大人,您贵人多忘事啊!来俊臣阴笑道,这几位都是您的,都说您约他们一起谋反的。来,你们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裴大人听!
是...是裴大人约我们的...第一个人颤抖着说,他说要在十二月十五日动手,推翻陛下...
放屁!裴炎怒吼,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是被逼的,对不对?
那人看了来俊臣一眼,吓得赶紧低下头:没有...没有人逼我们...这都是真的...
还有你们!来俊臣指着其他几个人,都说!不然就继续用刑!
是...是裴大人给我们写信的...
裴大人还说要准备兵器...
还说要联络边关的将军...
一个个都指证裴炎,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被逼的,但来俊臣不管这些。
看到了吧,裴大人?来俊臣得意地说,人证物证俱在,您就认了吧!只要您认罪,我保证给您一个痛快,不会让您受太多苦。
做梦!裴炎啐了一口血痰,我裴炎就算死,也不会认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俊臣恼羞成怒,周兄,把请君入瓮推过来!
周兴兴奋地推过来那个巨大的铜瓮。
裴大人,您听说过请君入瓮来俊臣阴险地笑着,这是周兄最新发明的刑具。把人放进瓮里,然后在外面点火烧,瓮里的人就像被蒸煮一样,那滋味...啧啧...
裴炎看着那个铜瓮,脸色终于变了。
但他依然咬牙道:来吧!我裴炎不怕死!
有骨气!我喜欢!来俊臣拍手,来人,把裴大人请进瓮里!
几个狱卒冲上来,要把裴炎塞进铜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来俊臣脸色一变:陛下怎么来了?
武则天穿着一身便服,在小翠的陪同下走进了制狱。
她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可怕的刑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参见陛下!来俊臣等人连忙跪下。
都起来吧。武则天摆摆手,目光落在被绑着的裴炎身上,裴爱卿,你可还好?
陛下...裴炎看到武则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臣无颜见陛下。
为何无颜?武则天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血迹,你是朕的忠臣,何罪之有?
陛下!来俊臣急了,裴炎谋反,证据确凿!您不能...
闭嘴!武则天突然转身,眼神凌厉如刀,朕问你,裴炎真的谋反了吗?
当...当然!来俊臣硬着头皮说,臣抓到了人证,还有他写的二字...
青鹅二字就是谋反?武则天冷笑,那朕问你,你怎么解读的?
青拆开是十二月鹅拆开是我自与,连起来就是十二月我自与!这是在暗示谋反!来俊臣义正言辞。
荒谬!武则天怒喝,青鹅二字,不过是咏物诗罢了,你这样牵强附会,岂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是陛下,人证也有啊!来俊臣指着那几个,他们都说裴炎约他们谋反!
武则天看向那几个,冷冷地问:你们是真心指证,还是被逼的?
几个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武则天厉声喝道。
我...我们是被逼的...终于有人忍不住哭了出来,来大人说,如果不指证裴大人,就要杀我们全家...
你胡说!来俊臣大怒。
够了!武则天挥挥手,来人,把裴爱卿松绑,扶他起来。
陛下!来俊臣还想说什么。
朕说了,够了!武则天的声音冰冷得可怕,来俊臣,你设立制狱,本是为了朕铲除异己,稳定朝局。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栽赃陷害,屈打成招,把制狱变成了你的私人刑堂!
臣不敢...来俊臣跪在地上,冷汗直流。
但武则天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不过,来俊臣,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武则天突然换了个语气,变得温和起来,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只是这次,你太心急了。
陛下...来俊臣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炎的案子,朕会亲自审理。武则天说,但那几个伪证的人,该如何处置?
臣...臣明白!来俊臣眼睛一亮,立刻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那几个人,该杀!
那就杀吧。武则天淡淡地说,省得留下口舌。
几个听到这话,吓得魂飞魄散: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但没有用,他们很快就被拖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几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裴炎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
他明白了,武则天今天来,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给他一个的死法。
裴爱卿,你受苦了。武则天扶起裴炎,来人,送裴大人回府,好好休养。
陛下...裴炎想说什么。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武则天打断他,朕会还你清白的。但现在,朕需要时间。你先回去,等朕的消息。
裴炎看着武则天的眼睛,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臣,遵旨。
等裴炎被扶走后,武则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来俊臣,周兴,你们两个听着。她冷冷地说,制狱可以存在,酷吏也可以存在,但你们要记住一点——你们是朕的刀,不是朕的主人。朕让你们杀谁,你们就杀谁。朕不让你们动的人,你们就不能动!明白吗?
臣明白!两人连忙叩首。
裴炎的案子,到此为止。武则天说,青鹅案不能就这么结束。朕需要一个替罪羊,需要一个人来背这个锅,好让天下人知道,反对朕的下场!
臣明白!来俊臣眼珠一转,臣有个主意,不如...
他凑到武则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武则天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就这么办!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留下把柄!
武则天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朕期待你们的好消息。
等武则天走后,来俊臣和周兴对视一眼,都露出阴险的笑容。
看来,裴炎还是逃不掉啊。周兴说。
当然逃不掉。来俊臣冷笑,陛下今天救他,不过是做戏给朝臣看,显示她的。但实际上,裴炎必须死!因为他代表的,是那些反对陛下的李唐旧臣!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周兴问。
很简单。来俊臣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既然不能用案杀他,那我们就再找个罪名!这次,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两人密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在制狱的暗处,一双眼睛正悄悄注视着这一切。那是太平公主派来的眼线。而太平公主,正在她的府邸中,策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母后啊母后,您以为养着这些酷吏,就能稳定江山?您错了。这些恶犬,早晚会反咬您一口。而我,就等着看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