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下。
再无，天师府。
这十个字，像十道，万钧雷霆，狠狠地，劈在了，三人的神魂之上！
玄诚子，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他，引以为傲了一辈子的，龙虎山长老的身份。
他，敬畏了一辈子的，天师府的千年道统。
在这一刻，被，这个少女，轻飘飘的一句话，给，彻底，碾成了，粉末！
“噗通！”
玄诚子，再也，支撑不住。
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他，双目无神，嘴巴，一张一合，像一条，缺水的鱼。
-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在喃喃自语，仿佛，已经，神志不清。
清风，比他，更加不堪。
这位，天师最得意的弟子，龙虎山的未来。
此刻，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身体，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他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咯”的，恐怖声响。
他的骄傲，他的信仰，他的所有，关于玄门未来的，宏伟蓝图。
在“再无天师府”这五个字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与，苍白。
唯有，张玄陵。
这位，曾经的，玄门领袖。
在经历了，最初的，剧震之后，竟然，缓缓地，平静了下来。
只是，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一片，死灰。
他，没有去看，自己那，已经，丑态毕露的师弟和徒弟。
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薯片的，少女。
他的眼中，没有了，愤怒。
没有了，不甘。
只剩下，一种，近乎，认命的，绝望。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为什么。
为什么，昆仑，要封山。
为什么，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会，龟缩在，西域的雪山里，几百年，不敢，踏足中原。
- 原来，他们，不是在，避世。
他们，是在，恐惧！
恐惧，这个，端坐于尘世之中，却，俯瞰着，整个人间的，存在！
天师府？
千年道统？
在她的面前，算个屁！
她，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
她，说要有规矩，于是，这天地间，便有了，新的规矩！
她，说，再无天师府。
那么，从这一刻起，这世上，便，真的，再也，不会有，天师府了！
“前辈……”
张玄陵，开口了。
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贫道……明白了。”
陆晚灵，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咔嚓”一声，咬碎。
她，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
只是，淡淡地，问道。
“哦？你明白什么了？”
“天师府，不过，是一个名号。”
张玄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玄门，积弊已久，早已，烂到了根子里。”
“若无，雷霆手段，刮骨疗毒，迟早，会，酿成，滔天大祸。”
“前辈，今日，所立之规，才是，真正，能让玄门，重获新生的，无上大道！”
“是贫道，愚钝，是贫道，被这‘天师’二字，蒙蔽了双眼，险些，成了，玄门的罪人！”
“贫道，恳请前辈，收回成命！”
不。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卑微，与，恳切！
- “不！贫道，恳请前辈，恩准！”
“从今日起，龙虎山，愿，第一个，遵从前辈法旨！”
“解散天师府，成立督察司，为前辈，监察天下，清理门户！”
“若有，半点违逆，天诛地灭！”
说完。
他，再次，对着陆晚灵，深深地，一躬到底！
这一次。
他的腰，弯得，比上一次，更低！
低到了，尘埃里！
客厅里，一片死寂。
瘫在地上的玄诚子，和，抖个不停的清风，都，用一种，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张玄陵！
他们，不敢相信！
他们，无法理解！
他们的师兄！他们的师父！
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不是投降！
这，是，彻彻底底的，背叛！
背叛了，龙虎山千年的，祖宗基业！
“师兄！你疯了？！”玄诚子，失声尖叫！
“师父！您……”清风，也是，一脸的，痛心疾首！
然而，陆晚灵，却笑了。
她，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薯片袋。
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玄陵。
“你，倒是个，聪明人。”
她，站起身，缓缓，走到张玄陵面前。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花白的头顶。
“也罢。”
“既然，你，第一个，愿意，当我的，这条狗。”
“那，这个，玄门督察司，第一任司主的位置，就，交给你了。”
狗！
她，竟然，用“狗”，这个词，来形容，堂堂的，龙虎山天师！
玄诚子和清风，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奇耻大辱！
这，是，赤裸裸的，奇耻大辱！
然而。
更让他们，世界观，崩塌的，还在后面！
只见，张玄陵，在听到这句话后，非但，没有，露出，任何，屈辱的表情。
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
那张，死灰色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激动的，红晕！
“多谢主人！”
“老奴，张玄陵，定不负，主人所托！”
轰——！！！！
玄诚子和清风的脑子，彻底，炸了。
主人？
老奴？
这……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陆晚灵，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随手，一挥。
“嗡！”
一柄，古朴的，闪烁着，淡淡金光的，桃木小剑，凭空出现，悬浮在了，张玄陵的面前。
“这是……”
张玄陵，瞳孔，猛地一缩！
“昆仑令！”
陆晚灵，淡淡地说道。
“见此令，如见我。”
“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行走在人间的，代言人。”
“去吧。”
“让那些，还活在，旧时代里的，老东西们，都，看清楚。”
“现在，是谁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