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夜比东市更显萧瑟,枯井坐落在巷子尽头的破庙后院,井口被半块青石板盖住,周围长满了齐腰深的野草,草叶上凝结着带腥气的露珠 —— 那是黑煞教暗哨留下的血毒气息。韩立三人藏在破庙的断垣后,借着月光观察四周:枯井东侧的老槐树上伏着一名黑衣修士,腰间挂着噬魂幡的残片;西侧的草堆里隐约有灵力波动,显然藏着另一名暗哨;更远处的巷口,还有两名修士来回踱步,手中握着染血的短刀。
“一共四名暗哨,都是筑基初期,擅长隐匿与偷袭。” 韩立的神识扫过,将暗哨位置一一记在心里,指尖捏出四张 “隐身符”,“我与厉兄、师姐各带一张,先解决树上和草堆里的暗哨,再处理巷口的巡逻兵,务必悄无声息,不能惊动圣坛的血侍。”
钟卫娘接过隐身符,指尖灵力催动,身影瞬间融入夜色:“我去解决草堆里的,迷魂簪能让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厉飞雨也激活隐身符,握着裂山斧的手稳如磐石:“树上的交给我,涅盘之力能瞬间震碎他的识海,不留痕迹。”
韩立点头,身影一闪便朝着巷口掠去。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在巷口两侧埋下 “绊马符”,随后弹出两道细微的 “痒粉符”—— 符粉落在巡逻修士身上,两人顿时浑身发痒,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伸手去挠。趁此间隙,韩立指尖灵力一动,绊马符触发,两道藤蔓从地面窜出,缠住了他们的脚踝。
“谁?!” 巡逻修士刚要呼喊,韩立已欺身而上,手掌按在他们的后心,灵力注入识海,两人瞬间双目圆睁,瘫倒在地,气息全无 —— 他用的是李化元传授的 “封魂手”,能悄无声息地震碎筑基修士的识海,比杀戮更隐蔽。
与此同时,厉飞雨已跃至老槐树上,涅盘之力凝聚成指劲,点在暗哨的太阳穴上。暗哨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从树上坠落,被厉飞雨顺势接住,轻轻放在草堆里。钟卫娘也解决了草堆里的暗哨,迷魂簪刺入对方眉心,让他陷入永久昏迷,后续只需封住灵力便可。
四人暗哨片刻间被清除,破庙后院恢复了死寂。厉飞雨掀开枯井的青石板,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井壁上爬满了暗红色的血纹,血纹中渗出粘稠的血毒,滴入井底发出 “滋滋” 的声响。“这血毒比乙木血侍的更烈,寻常法器碰之即腐。” 钟卫娘皱着眉,后退半步避开血毒气息。
厉飞雨取出龙血淬体液,倒出大半在裂山斧上,斧刃瞬间泛起红光。他纵身跃至井沿,涅盘之力顺着斧刃注入井壁,红光所过之处,血纹如同遇到克星般快速消退,粘稠的血毒也化作黑水滴落。“我先下去开路,你们跟着我的脚印走。” 他说完,便沿着井壁往下攀爬,斧刃在井壁上凿出一个个落脚点,每个落脚点都泛着红光,隔绝了残留的血毒。
韩立与钟卫娘紧随其后,韩立手中握着 “破邪符”,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钟卫娘则提着一盏灵灯,淡黄色的光晕照亮井壁,能清晰看到血纹消退后留下的诡异符文 —— 那是黑煞教的 “锁魂符”,显然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同时困住密道中可能逃脱的魂魄。
下到井底,果然看到一处半掩的石门,石门上刻着与血纹同源的符文,门缝中渗出的腥气比井中更浓。厉飞雨挥斧劈向石门,红光与符文碰撞,石门发出 “嗡” 的一声闷响,符文瞬间破碎,石门被劈出一道裂缝。他再补一斧,石门轰然倒塌,露出一条狭窄的密道,密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青黑色的灵晶,散发着微弱的邪光。
“密道只能容一人通过,师姐走中间,我断后。” 韩立低声道,率先走入密道。密道内的空气污浊不堪,混杂着血腥气与腐臭,每隔几步便有一具散修的骸骨,骸骨上的血肉已被啃噬干净,只剩下惨白的骨头,骨头缝隙中还缠着细小的血藤 —— 显然是被黑煞教弟子当作了血食。
钟卫娘看得脸色发白,握着迷魂簪的手微微颤抖:“这些散修…… 死得也太惨了。” 厉飞雨的脸色则愈发阴沉,他看到一具孩童骸骨,骸骨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桃木手链,与当年张袖儿送给邻居孩子的手链一模一样。涅盘之力在体内翻腾,他死死咬住牙关,才没让怒火冲昏头脑 —— 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
密道尽头是一道圆形的石门,石门上没有符文,却能感受到里面传来的强大邪气。韩立将耳朵贴在石门上,能听到隐约的诵经声,还有散修的惨叫声,诵经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里面就是圣坛的外围地宫,我们小心行事。” 他取出 “爆炎符” 贴在石门上,灵力催动,符纸炸开,石门被轰出一个缺口。
三人从缺口钻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浑身发冷 —— 这是一座巨大的地宫,地宫中央挖着一个数十丈宽的血池,血池里灌满了暗红色的血液,无数残肢断臂漂浮在血面上,散修的魂魄被锁在血池上空的噬魂幡里,发出凄厉的哀嚎。血池周围站着五十多名黑衣修士,正是黑煞教的弟子,他们手持短刀,将一批新抓来的散修推向血池,散修们挣扎着,却被修士们用刀划破手腕,鲜血流入血池,让血池的邪气愈发浓郁。
地宫的四角各立着一根黑色石柱,石柱上绑着四名散修,他们的丹田已被剖开,灵力顺着石柱上的血纹流入血池,脸上还残留着极致的痛苦。更远处的高台上,摆放着五具石棺,其中一具石棺的盖子已经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 显然是乙木血侍的棺椁,另外四具石棺紧闭,散发着与之前四名血侍对应的邪气。
“这些畜生!” 钟卫娘气得浑身发抖,迷魂簪的蓝光险些失控。韩立急忙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别冲动!这里有五十多名筑基修士,还有四位血侍坐镇,我们硬拼不是对手。先找地方藏起来,观察血侍的动向,再寻机会下手。”
厉飞雨的目光落在血池边的一名黑衣修士身上,那修士手中的短刀,正是当年劫持张袖儿的散修所用的同款。他深吸一口气,将裂山斧的斧刃按在地面,涅盘之力压下翻腾的怒火:“韩兄说得对,我们先藏起来,等他们献祭时,血侍的灵力最分散,再动手不迟。”
三人悄悄躲到地宫西侧的阴影里,那里堆放着许多散修的衣物与法器,正好能掩盖身形。韩立的神识扫过地宫,发现高台上的石棺旁有一道暗门,暗门内传来更浓郁的邪气,显然是教主所在的核心区域。“四位血侍应该在暗门内守着教主,这些黑衣修士只是外围守卫。” 他传音给二人,“我们先解决外围的黑衣修士,再用他们的衣物伪装,混入血池边,等待最佳时机。”
钟卫娘点头,取出迷魂簪,指尖灵力催动,一道细微的蓝光射向最近的一名黑衣修士。那修士浑身一僵,眼神变得呆滞,缓缓朝着阴影走来 —— 迷魂簪的最高境界,便是能远程操控低阶修士。韩立趁机上前,封住他的灵力,将他拖入阴影,厉飞雨则快速剥下他的黑衣,递给韩立:“你先换上,我与师姐再抓两个。”
夜色在密道与地宫的黑暗中流淌,血池的哀嚎声从未停歇。韩立、厉飞雨与钟卫娘躲在阴影里,一边清除靠近的黑衣修士,一边换上他们的衣物,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