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急报·郭靖异状
尸香居的晨雾还未散尽,院落中央的青铜鼎依旧泛着莹绿微光,聚尸阵缓缓运转,将天地间的阴邪之气丝丝缕缕吸入阵中。
丁大材盘腿坐在鼎旁的蒲团上,双目微闭,掌心抵着鼎身,正在引导长青真气本源与自身尸气相融。莹绿气流顺着他的指尖游走,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原本沉凝的尸气竟添了几分温润,不再那般噬人。
不远处的空地上,韩小莹正挥剑操练,素白长剑划破晨雾,带起凌厉的风刃,每一剑都精准劈向空气中凝聚的尸气虚影,剑招愈发凌厉沉稳。霍都则靠在廊下,把玩着玄铁扇,时不时瞥向鼎旁的丁大材,眼底满是对长青真气的艳羡,却不敢有半分觊觎之心。
忽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伴随着守门尸兵的喝止声:“站住!尸香居禁地,不得擅闯!”
“我是丐帮弟子!有襄阳急报,求见衍空大师!晚了就来不及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语气急迫到极致。
丁大材睁开眼,掌心的莹绿气流瞬间收回鼎中,他眉头微挑:“让他进来。”
守门尸兵应声让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踉跄着冲入院内。他满身尘土,裤腿被划破,膝盖处渗着血污,背上的丐帮布袋也磨得破损,显然是经历了千里奔袭,早已耗尽了力气,刚踏入院门便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地。
“衍空大师……救命!襄阳……襄阳要完了!”青年喘着粗气,从怀中掏出一封染血的密信,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韩小莹收剑上前,将密信取过,递到丁大材手中。丁大材拆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潦草歪斜,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显然是写得极为仓促。
信上所言简略却字字惊心:蒙古大可汗蒙哥已亲率三万铁骑进驻黑石关,距襄阳仅百里之遥,随时可能挥师来犯。而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近一个月来性情大变,将自己关在帅府后堂,日夜修炼一门诡异功法,拒不接见诸将,更不处理军务。军中群龙无首,粮草调度混乱,兵卒士气低落,若再无对策,襄阳必破!
“郭靖?”丁大材指尖摩挲着信纸,眼底闪过一丝讶异。北侠郭靖,驻守襄阳十余年,凭一己之力抵御蒙古铁骑,乃是江湖与朝廷公认的抗蒙支柱,怎会突然性情大变?
“这位兄弟,你且细说,靖儿到底有何异状?”韩小莹上前一步,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她虽为尸将,却也知晓郭靖对襄阳的重要性,若郭靖出事,江南腹地必遭蒙古铁蹄践踏。
青年咽了口唾沫,缓了缓气息,才断断续续道:“约莫一个月前,郭大侠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本古籍,便闭门不出。
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在钻研破敌之法,可后来……后来有亲兵见他须发尽落,性情变得极为暴躁,有副将前去请他议事,竟被他一掌打成重伤!帅府后堂时常传来怪异的诵经声,还透着一股阴邪之气,谁也不敢靠近……”
须发尽落?性情暴躁?阴邪之气?
丁大材眸色沉了沉,这些迹象绝非正道功法所有。郭靖向来修炼降龙十八掌与九阴真经中的正道武学,怎会沾染阴邪功法?
此事蹊跷,且事关襄阳安危——襄阳乃江南门户,若被蒙古攻占,自己刚重启的势力必受波及,甚至可能被蒙古兵与南宋朝廷两面夹击。
“主人,襄阳乃战略要地,绝不能落入蒙古人手中!”霍都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上前拱手道,“属下愿即刻前往襄阳,探查郭靖的虚实,顺带摸清蒙古兵的布防与襄阳的兵力实情!”
丁大材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霍都出身蒙古贵族,熟悉蒙古军情,且擅长隐匿追踪与应变之术,确实是探查的不二人选。他抬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刻着尸纹的令牌,递给霍都:“持此令牌,若遇丐帮分舵,可令他们协助你。务必查清楚三件事:一是郭靖修炼的究竟是什么功法;二是襄阳如今的兵力、粮草储备;三是蒙古铁骑的具体动向与部署。切记,不可暴露身份,若遇危险,以自保为先,即刻传信回报。”
“属下明白!”霍都双手接过令牌,郑重收好,随即转身看向院外,玄铁扇一合,“属下这就启程!”
说罢,他身形一纵,跃出院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间小道上,只留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丁大材望着霍都离去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染血密信,指尖微微用力。襄阳的变故来得猝不及防,郭靖的异状更是迷雾重重,他必须尽快掌握实情,才能定下后续对策。
“主人,要不要属下也前往襄阳接应霍都?”韩小莹上前请命,语气坚定。
“不必。”丁大材摇头,“你留下镇守尸香居,看管长青真气,以防有人趁机来犯。我们只需静待霍都的消息,再做打算。”
“是。”韩小莹应声退到一旁。
晨雾渐渐散去,青铜鼎的莹绿光晕渐渐收敛,尸香居恢复了平静,可院落中的气氛却多了几分凝重。丁大材知道,这封来自襄阳的急报,只是一个开始,中原的风云,很快就要因郭靖的异状,彻底搅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