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芷虎愣了一下,歪着头认真想了想:“就是很喜欢很喜欢。
”
“那到底是多喜欢?”徐奉年不依不饶。
“说不清楚。
”徐芷虎摇摇头。
“说不清楚?”徐奉年有些疑惑。
“见不到他会想他,见到他就觉得安心。
他不开心,我也会难过;他高兴,我也会跟着开心。
”徐芷虎继续说道,“你说这算多喜欢?”
“大概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吧。
”徐奉年低声嘀咕。
“喜欢这种东西,本来就说不明白,更没法跟别人解释。
等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自然就懂了。
”徐芷虎说道。
或许就像他喜欢姜泥的那种感觉吧。
“跟你说了这么多,”徐芷虎又问,“你还打算去找他算账吗?”
“去。
”徐奉年点头。
“嗯?”徐芷虎眯起眼睛看着他。
“不过我不是去算账的。
”徐奉年轻声说道。
我去喊他一声姐夫。
徐奉年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徐芷虎笑得眉眼弯弯,徐谓熊目 ** 杂,而徐晓依旧乐呵呵地笑着。
庭院外欢声笑语,庭院内却是一片疲惫景象。
吴愫体内残留的暗伤比预想的更为棘手,即便是身为陆地神仙的邓大阿,此刻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稍等。
李锛迅速布置了一座微型窃取生机大阵。
阵法启动的瞬间,一缕生机迅速涌入邓大阿体内,补充了他消耗的元气。
这真是好东西。
邓大阿抽空瞥了一眼阵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们医家把炼气士的阵法偷来了?
这是我们医家自己琢磨出来的。
李锛摇头否认。
当真?
邓大阿仍有些怀疑。
自然。
李锛继续道:我们医圣前辈学识通天,不屑于做这种窃取之事。
你是打算用这阵法救活吴愫?
邓大阿问道。
没错。
李锛点头:桃花剑神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你是医家传人,治病救人比我擅长。
既然你决定用这阵法救吴愫,想必它没有问题。
邓大阿顿了顿,接着说道:
方便的话,把这阵法教给我吧!
桃花剑神也想改行当大夫,抢我饭碗?
李锛笑着反问。
那倒不是。
邓大阿摇头解释:
我只是对这阵法很感兴趣,想研究一番。
李锛略作思索,点头答应:可以!
当真?邓大阿有些意外。
当然,你是桃花剑神,我哪敢骗你?
李锛坦然回应。
“但这毕竟是我吃饭的家伙,若就这样送人,别说我家医圣不同意,恐怕桃花剑神你心里也过不去吧。”
“我会心安理得收下的。
”邓大阿坦然道。
“可我家医圣不会答应。
”李锛摊手。
“嗯。
”邓大阿沉吟片刻,又道:“不如我传你一式剑招?足以让你横行天下的那种。”
“李前辈和隋前辈早已将绝学传授于我。
”李锛摇头,“所以,即便桃花剑神不教,我将来照样能纵横天下。”
“倒也是,你日后或许真能名震江湖。
”邓大阿点头,随即提议:“那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日后免费为你出手一次。”
“欠我人情的已经够多了。
”李锛再次拒绝,“轩辕敬城和卫庄还各欠我一个大人情未还,何况真有麻烦,自有李前辈和隋斜古前辈相助,轮不到桃花剑神出手。”
“这可是你说的,日后可别拉下脸来求我。
”邓大阿挑眉,“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李锛等的正是这句。
他略显腼腆地看向邓大阿:“听闻桃花剑神年少时曾铸十二柄飞剑?不知能否借我赏玩几日?”
所谓赏玩,不过是委婉讨要罢了。
邓大阿无奈:“你胃口倒不小。”
“这可是我家医圣毕生心血,我愿将它赠予桃花剑神,简直是违背祖训的决定……”
邓大阿轻叹:“非飞剑不可?”
“对!”李锛斩钉截铁。
“别无他选?”邓大阿追问。
“别无他选。
”李锛毫不退让。
就不能让我给侄子留点礼物?邓大阿无奈地笑着。
桃花剑神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在 ** 你。
罢了罢了,这阵法你就别想了,也省得我为难。
话音未落,一个精致的檀木匣子便悬停在李锛面前。
匣中整齐排列着十二把寒光凛冽的飞剑。
李锛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我要的阵图呢?
李锛爽快地将阵图递给邓大阿。
接过阵图,邓大阿笑容满面:
李先生,实在抱歉。
这些飞剑需用我独门心法操控,但操纵之法不在交易范围内。
你赏玩后记得归还。
听到这话,李锛心中那点歉意顿时消散,同样笑容灿烂:
无妨,桃花剑神。
其实刚才给你的阵图,也有些问题。
邓大阿立即展开阵图查看,发现阵法结构大致无误,不禁眉开眼笑:
不打紧,这阵图对我已经够用!
我也无妨,飞剑操控对我来说不算难事。
李锛神采飞扬。
当真?邓大阿将信将疑。
这可是他温养半生的本命飞剑,岂是轻易能被人驾驭的?除非是李纯罡再世。
自然。
李锛打开檀木匣,掌心轻抚而过,瞬间抹去了邓大阿留在飞剑中的剑意与禁制。
十二柄飞剑与他心意相通。
随着李锛心念微动,飞剑凌空悬浮。
邓大阿目瞪口呆,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万法归宗,剑道虽各有千秋,终究殊途同归。
李锛望向邓大阿:这些飞剑可有名号?
有。
邓大阿点头。
叫什么?李锛追问。
玄甲、青梅、竹马、朝露、**、桃花、蛾眉、朱雀、黄桐、蚍蜉、金缕、太阿。
李锛轻声念出这些名字时,十二柄飞剑微微震颤,发出清越剑鸣。
邓大阿此刻终于确信李纯罡所言非虚——眼前这位年轻人,确实是天生的剑道至尊,未来江湖剑道的引领者。
邓大阿看向李锛,直截了当地问道:“可愿拜我为师?我愿倾囊相授。”
“不必了。
”李锛略显惊讶地摇头,“贪多嚼不烂,李前辈与隋前辈传授的珷学,已足够我钻研一生。”
“好。
”邓大阿并未强求,倒是他的徒弟李怀念按捺不住,急切道:“师父,这剑真就这么送出去了?”
“不然呢?”邓大阿瞥了他一眼。
“抢回来!”李怀念压低声音怂恿。
毕竟这可是师父的本命飞剑。
“邓大阿可以不要脸面,但桃花剑神总得讲究几分风度。
”邓大阿淡然一笑,“既然十二飞剑与李先生有缘,成人之美又何妨?反正于我而言,它们已无大用。”
“师父不愧是桃花剑神,胸襟气度果然非凡!”李怀念立刻奉承道。
“那是自然!”邓大阿面露得意,转头对正专注操控飞剑的李锛提醒道:“李先生,虽已能驾驭这十二柄飞剑,但仍需以精血温养数月,方可真正随心所欲。”
“李某记下了。
”李锛略作迟疑,也郑重回应道:“桃花剑神也请谨记,莫要过度催动生机大阵,否则必遭天道反噬。”
“邓某明白。”
夜色渐深,北凉王府灯火通明。
待邓大阿彻底清除吴愫体内暗伤后,他神色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刚踏出院门,守候整日的徐哓等人立刻围上前,焦急询问:“邓剑神,内子的旧疾可已根除?”
“幸不辱命。
”邓大阿微微颔首。
“甚好。”
徐哓笑容满面地说道:“邓剑神今日劳顿,我已命人备下酒席,还请赏光。”
“不必。”
邓大阿摆了摆手,对众人解释道:
“今日特来偿还吴愫昔日恩情,如今她体内暗疾已除,我与她两不相欠,就此别过。”
徐奉年急忙唤道:“邓叔父!”
邓大阿连连推辞:“当不起世子这般称呼。”
他实在拿不出像样的见面礼了。
“诸位,后会有期。”
待邓大阿与李怀念远去,徐奉年怒视徐哓——方才不是说邓大阿唤他大侄子么?
“江湖中人行事随心,为父怎知邓剑神为何不应你。
”徐哓缩了缩脖子。
“哼!”
徐奉年转而看向李锛。
“世子。”
李锛心中略有不安,莫非真要领教北凉十大酷刑?
却见——
徐奉年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地走到李锛面前,抬手轻捶他胸膛,低声道:
“姐夫!”
姐夫?
李锛一怔。
“怎么?”
徐奉年扬眉:“想反悔?”
“岂敢,小舅子!”
……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歇息。
翌日晌午,李锛应李亦山之邀来到听潮阁。
“先生有何指教?”
明日便是医治吴愫之日,李锛今日事务稍显繁忙。
“刚收到大离密探急报。”
李亦山直言不讳。
“与医圣手札有关?”
李锛问道。
“不止如此。”
李亦山将密信置于案前,示意李锛道:“先生请看。”
李锛上前接过密信细读,目光微凝。
信中简明扼要提及两件事:
其一,医圣修炼心得下落不明;
其二,珷铛洪洗象大闹京城。
医圣心得之事虽在李锛预料之中,但确认后仍不免失望。
反倒是第二件事令他意外——珷铛那位初入天道的年轻陆地神仙,怎会跑到千里之外的大离京城生事?
电光石火间,李锛想起昨日遣往京城的吕祖佩剑。
莫非此事与他随手之举有关?倒让洪洗象平白背了黑锅。
若真如此,他倒该谢这位情敌一回。
“洪洗象 ** 结果如何?”李锛问道。
“未有结果。
”李亦山推测,“想必闹完便走。
京城水深,纵是陆地神仙也难掀风浪。
先前赵瑄素请来学宫拦你的天人,不过是大离底蕴之一。”
“那天人境高手竟只是底蕴之一?”李锛讶然。
“正是。
”李亦山沉声道,“民间怨声载道,大离赵氏却能稳坐皇宫,自有其道理。”
至于具体缘由,李亦山未再多言,李锛亦未追问。
看来大离京城果真深不可测。
“赵瑄素现下如何?可还活着?”李锛更关心这位宿敌。
“活着。
”李亦山摇头。
“他竟未死?”李锛愕然。
“自上次学宫被李纯罡与隋斜古所伤,他便随那老太监回宫养伤。
”李亦山道,“不过如今日子也不好过。
”
“若没有几十年的静修,他恐怕不会踏出大离京城半步。”
“如此我便安心了。”
李锛微微点头。
“王妃的事进展如何?”李亦山问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李锛答道。
“好!”
李亦山叹道:“北凉如今急需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先生何出此言?”李锛不解。
“我料想大离皇蒂很快会对我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