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客栈的客房里,炭炉的火苗压得极低,只在炉口泛着一点橘红,将木桌上的地脉传讯符映得微微发亮。林越坐在炉边的木凳上,指尖捏着那枚刻有鱼符纹的传讯符,目光落在窗外 —— 夜色中的东郊静得反常,连虫鸣都没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人梆子声,却比寻常慢了半拍,像是在传递某种警示。
“赵峥让我们等三天,可西郊义庄的线索不能等。” 林越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传讯符上的纹路,符纸边缘还留着父亲当年用过的痕迹 —— 这是从西南义庄红木箱里找到的,和信件、地图碎片藏在一起,背面用小字写着 “司天监苏监正亲启”,显然是父亲当年准备传给苏清鸢父亲的,“司天监管天文星象,又掌地脉测绘,清鸢你爹当年是监正,肯定留下了十二宝对应的星象图谱,还有京城地脉节点图,我们得去拿。”
苏清鸢正蹲在炉边调试灵脉仪,听到 “司天监” 三个字,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屏幕上刚校准好的地脉波形微微跳动:“我爹当年确实说过,司天监的‘浑天仪’能与十二宝共鸣,只要有一件宝物在,就能定位其他十二宝的地脉节点。可现在京城内奸未明,司天监会不会也有赵德昌的人?”
柳如烟走到窗边,撩起一角窗纱,玄煞镜残片贴在窗棂上 —— 残片的淡金光在夜色里扫过,远处司天监的高台轮廓隐约可见,台顶的观星楼还亮着一盏孤灯,却比往常暗了许多。“残片没感应到司天监有强阴邪,但那盏灯的光不对劲 —— 司天监观星楼的灯该是‘长明灯’,用的是地脉油脂,能彻夜明亮,现在却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故意遮挡。”
林越将传讯符放在桌上,又从贴身布袋里掏出十二宝地图碎片,碎片的导能纹与传讯符的鱼符纹轻轻一碰,竟泛起微弱的共鸣光:“爹留下这传讯符,就是算到我们会找司天监。清鸢,你是苏监正的女儿,司天监的人多少会给几分薄面;而且你懂星象校准,只有你能看懂我爹留下的星象图谱 —— 这一趟,必须你去。”
他说着,从炉边拿起一根烧红的细炭,在传讯符背面快速写下几行字:“子时,司天监观星楼,持鱼符为凭,避礼部人,查星象图谱与地脉节点图。” 字迹刚落,就用指尖蘸了点蛊罐里的镇蛊露,轻轻抹在字迹上 —— 镇蛊露遇热会隐去墨迹,只有用灵脉仪的 “显影模式” 才能看清,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独有的保密方式。
“传讯得用‘地脉渠道’,不能走寻常驿路。” 林越起身走到客房角落,那里藏着一个巴掌大的地脉传讯盒 —— 这是打更人司的秘密装备,盒内铺着薄如蝉翼的地脉石片,能通过地脉波动传递信号,避开所有明线监视。他将传讯符放进盒内,又取出腰间的鱼符,轻轻按在盒盖的凹槽上,碧色的地脉能量顺着凹槽注入,盒身立刻亮起一圈淡蓝的光,“这盒会顺着东郊的地脉支流传到司天监的暗渠,清鸢你爹当年在司天监挖过暗渠,只有你知道怎么接。”
苏清鸢接过传讯盒时,指尖微微发颤 —— 这盒子的木纹她太熟悉了,小时候在父亲书房见过一模一样的,当时父亲说这是 “护脉者的信鸽”,没想到如今真的用它来传递关乎十二宝的线索。她低头看着盒盖上的鱼符凹槽,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若有持鱼符者找司天监,定要将星象图谱交给他,那是护地脉的关键。”
“我会小心的。” 苏清鸢将传讯盒揣进狐裘内袋,灵脉仪贴在袋口,屏幕上立刻跳出 “地脉信号稳定,无监听干扰” 的提示,“司天监的暗渠在观星楼地下,我子时前会到,只是…… 你们怎么办?东郊有银影痕迹,我怕赵德昌的人会盯着我。”
“我们跟在你后面,保持半里地的距离。” 柳如烟将玄煞镜残片塞进袖口,残片的光透过布帛,在手腕上泛着一点微光,“我用残片的‘追踪模式’跟着你,只要有阴邪靠近,残片会立刻预警;林越带着破邪剑和铜钟,万一遇到银影,能随时支援。”
林越点头,又从木桌上拿起一张泛黄的司天监地图 —— 这是从父亲的信里夹着的,标注着司天监内的暗道和陷阱,“这地图你拿着,观星楼三层的书柜后有暗格,星象图谱应该在里面;还有,司天监的‘地脉仪’最近被人动过手脚,你查数据时一定要用灵脉仪比对,别被篡改过的数据骗了。”
苏清鸢接过地图,指尖抚过上面父亲熟悉的笔迹,眼眶微微发热:“我知道,我爹当年说过,地脉仪的核心齿轮刻着‘苏’字,要是被换了,齿轮上的字会模糊。我会仔细查的。”
夜色渐深,子时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沉闷的 “咚 —— 咚 ——” 声在空寂的东郊回荡。林越将传讯盒的开关轻轻按下,盒身的蓝光瞬间隐去,顺着墙角的地脉缝隙滑入地下,消失不见 —— 这是他们与司天监的第一次秘密联络,也是寻找十二宝图谱的关键一步。
苏清鸢整理好狐裘,将灵脉仪调到 “隐蔽追踪模式”,屏幕上出现一条淡绿的地脉路线,直指司天监:“我先走了,子时在观星楼等你们。”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林越和柳如烟,眼神里满是坚定,“放心,我不会让爹的心血白费,更不会让十二宝落在赵德昌手里。”
林越点点头,握紧了腰间的破邪剑:“路上小心,若有变故,就用灵脉仪发‘阴能警报’,我们会立刻赶过来。”
苏清鸢的身影消失在客栈的夜色里,柳如烟立刻将玄煞镜残片贴在地面,残片上的光点顺着苏清鸢的足迹移动,在夜色里划出一条微弱的光轨:“她走的是地脉暗渠旁的小路,避开了明面上的巡查,暂时安全。”
林越走到窗边,望着司天监方向的那盏孤灯,指尖摸了摸贴身布袋里的地图碎片 —— 碎片的导能纹似乎与司天监的地脉产生了微弱共鸣,像是在回应父亲留下的线索。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念着:爹,清鸢去司天监了,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您留下的图谱,很快就能集齐十二宝,您放心。
炭炉的火苗又跳动了一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满是地脉符纹的墙上。一场关乎星象图谱、地脉节点的秘密行动,已在子时的夜色里悄然展开;而远处司天监观星楼的孤灯,忽明忽暗间,像是在等待着护脉者的到来,也像是在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