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时,总署外围的 “安福巷” 已亮起零星灯笼,巷口的老槐树影影绰绰,将巡逻侍卫的身影拉得细长。赵峥派来的禁军小队正按三炷香一轮的频率换岗,领头的校尉周奎手按腰间佩刀,目光警惕地扫过巷内暗处 —— 自林越从太庙带回禁秘档案后,他便接到严令:“严防李嵩余党靠近总署,尤其警惕携带阴物、意图偷取档案者。”
“校尉,你看那边!” 一名侍卫突然低喝,指向巷尾的破墙处 —— 三道黑影正贴着墙根蠕动,身形佝偻,手中似乎攥着什么,靠近时,空气中隐约飘来熟悉的阴苔味,与西山阴物窟的聚阴砂气息一致。
周奎立刻抬手示意队伍噤声,自己则悄悄摸出腰间的 “阴物探测液” 瓶 —— 按苏清鸢的叮嘱,若遇可疑人员,滴液在地面,若泛暗红便为阴煞携带者。他将药液轻轻滴在身前青砖上,刚一落地,便见淡蓝色液体迅速转为暗红,顺着砖缝朝黑影方向蔓延。
“是阴物携带者!准备化煞剂!” 周奎低喝一声,禁军侍卫立刻从怀中掏出化煞剂囊,手指扣在囊口,随时准备喷洒。
三道黑影似乎察觉暴露,猛地从破墙后冲出,为首的疤脸汉子手中挥舞着沾有黑煞的短刀,嘶吼道:“把太庙带回来的档案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另外两人则掏出陶罐,抬手便要朝侍卫扔去 —— 罐口溢出的黑煞表明,里面装的正是聚阴砂。
“喷!” 周奎一声令下,侍卫们齐齐将化煞剂朝黑影方向喷洒 —— 淡白色的药剂如雾般散开,与黑煞碰撞的瞬间,便将其消融,疤脸汉子的短刀上的黑煞瞬间黯淡,刀刃变得锈迹斑斑。
“不可能!你们怎么会有化煞剂?” 疤脸汉子满脸惊愕,他从李嵩狱卒口中得知,总署侍卫多为普通禁军,不懂应对阴物,却没料到对方不仅有探测液,还备好了化煞剂。
周奎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包抄:“李嵩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送死的?他以为凭这点聚阴砂,就能偷到档案?” 说话间,他已带领侍卫形成包围圈,手中长棍直指黑影,棍身因涂抹过镇厄玉圭粉末,泛着淡淡的金光,让黑影不敢靠近。
疤脸汉子见状,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 符纸瞬间燃起黑焰,化作一只 “阴煞蝙蝠”,朝巷口的总署方向飞去,显然是想绕过侍卫,直接偷袭总署档案室。
“早防着你这手!” 周奎早有准备,从怀中摸出一枚 “镇煞符”,抬手掷向阴煞蝙蝠 —— 符纸在空中展开,淡金色的符文亮起,与黑焰碰撞的瞬间,便将蝙蝠烧成灰烬,连一丝黑煞都未留下。“这是司天监特制的镇煞符,专门克制你们这些阴煞邪术!”
失去最后依仗的黑影们彻底慌了,转身想从破墙逃跑,却被早已绕到后方的侍卫用长棍绊倒,重重摔在地上。周奎上前一步,用长棍抵住疤脸汉子的脖颈:“说!是谁派你们来的?目的除了偷档案,还有什么?”
疤脸汉子起初还想抵赖,却在侍卫将探测液滴在他怀中的布包上时,脸色骤变 —— 布包内的东西让探测液泛出深暗红,显然是高浓度阴物。“是…… 是李大人(李嵩)的狱卒让我们来的!” 他颤抖着交代,“狱卒说,林越从太庙带回的档案里,有阴煞聚魂阵的破解方法和十二宝线索,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偷到手,若偷不到,就用聚阴砂毁掉总署档案室,让档案永远消失!”
“还有呢?李嵩还说了什么?” 周奎追问,手指按在化煞剂囊上,作势要再次喷洒。
“没…… 没别的了!” 疤脸汉子急忙道,“狱卒只给了我们聚阴砂、阴煞符,说事成后会派人接我们去苏州青鳞潭,找黑狼大人汇合…… 我们只是想混口饭吃,不是故意要跟督查司作对啊!”
周奎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便示意侍卫将三人绑起,押往总署大牢:“带回去交给柳姑娘审问,让她查清楚这三人的身份,还有李嵩狱卒的联络方式 —— 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到更多余党线索。”
就在侍卫押着黑影离开时,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 赵峥正带着两名文书赶来,显然是接到了侍卫的传讯。“周校尉,处置得好。” 赵峥看着地上残留的化煞剂痕迹与聚阴砂碎屑,满意点头,“这些人是李嵩的‘死士’,看似普通余党,实则是他安插在京城的最后一批阴物携带者,目的就是破坏档案、阻挠咱们查十二宝。”
周奎躬身道:“多亏赵大人提前部署,让我们带了探测液、化煞剂和镇煞符,不然今日恐怕会让他们得手。”
赵峥走到破墙处,用脚拨开地上的碎屑,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李嵩在大牢里仍不死心,想用这些小伎俩拖延时间,等黑狼在苏州拿到地脉钥,再去泰安找镇岳玉。咱们得加快速度,今晚就把太庙档案的副本存入灵脉暗柜,再加派两队侍卫守在暗柜外,确保万无一失。”
此时,总署书房内,林越正与苏清鸢核对泰安藏玉洞的灵脉数据,听闻巷内发生的事,立刻放下手中的卷宗:“赵兄,看来李嵩已经知道档案的重要性了 —— 他越是阻挠,越说明档案里的线索能断他的后路。”
赵峥点头:“已让柳如烟去审问那三个余党,务必找出李嵩狱卒的具体位置,拔掉这颗钉子,免得他再传递消息。另外,我已加派侍卫守在总署外围,确保明日你出发去泰安时,不会再遇到类似阻挠。”
林越走到窗前,望着巷口逐渐恢复平静的灯笼光,心中更添警惕:“李嵩的手段越来越急,从伪造信到派人行刺,再到偷档案,说明他知道咱们离十二宝和破解诅咒越来越近。赵兄,京城就交给你了,务必盯紧瘦猴的线报,若苏州有异动,立刻传讯给我。”
“放心。” 赵峥拍了拍林越的肩膀,“我已让苏清鸢给你的队伍备足探测液和镇煞符,泰安那边的灵脉师也已做好接应准备,你只管专心找镇岳玉,京城的事有我。”
夜色渐深,总署大牢内,柳如烟正拿着余党的供词,逐一核对李嵩余党的名单;暗柜旁,两名侍卫正轮流值守,目光紧盯着柜门上的镇煞符文;巷口的禁军仍在巡逻,探测液与化煞剂随时待命 —— 李嵩的阻挠虽被击退,却也让所有人更清楚:这场围绕十二宝与皇室诅咒的较量,已进入最关键的阶段,任何一丝松懈,都可能让此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总署时,林越已收拾好行囊,腰间佩着镇魔令与督查铜印,手中攥着泰安藏玉洞的地形图 —— 李嵩的阻挠不仅没能延缓他的脚步,反而更坚定了他尽快找到镇岳玉、破解诅咒的决心。“出发!” 林越一声令下,带着行动组踏上前往泰安的道路,身后的总署,在赵峥的守护下,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