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烛火已燃至中段,林越刚将西域阴物的追查任务交代给差役,转身就见周鹤、赵峥与苏清鸢围在案旁,目光落在他身上,连捧着药箱进来的陈十三,也停下脚步站在一旁,神色带着几分期待。
“林越,你先坐。” 周鹤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指尖扫过墙上贴的 “反派关联图”,图上 “林越梳理” 的批注格外醒目,“方才你去安排追查西域阴物时,我们议了件事 —— 关于你的身份。”
林越心中一动,摸了摸怀里的 “戴罪协查” 木牌,这牌子陪他查了近一个月的案,从义庄尸变到银库失窃,从守宝人护送到反派脉络梳理,早已成了他身份的一部分,却也时刻提醒着他 “死囚” 的过往。
“你破银库案,截获十万赃银与影石碎片;护阿芷脱险,守住守宝人血脉;更梳理出李嵩、老鬼、魏青云的关联脉络,连司天监的沈监副都夸你‘阴物断案,不输老手’。” 赵峥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认可,“按《大雍查案功过律》,你早该脱了囚籍,甚至能升为‘阴物查案主事’,掌管衙门的阴物案牍。”
陈十三立刻附和,举着《阴物秘录》晃了晃:“就是!林公子不仅懂验尸,还能凭碎木辨阴能、靠玉佩推共鸣,上次在将军墓地图里找出‘镇邪阁’的标记,连我爹的笔记都没记这么细!要是升了主事,我们查阴物案就更顺了!”
苏清鸢也点头,语气理性却带着暖意:“你现在虽有‘戴罪协查’的身份,却只能调阅基础案宗,涉及礼部、司天监的核心阴物记录,还需层层申请。若升为主事,不仅能直接调阅这些资料,还能参与祭祀危机的核心决策 —— 这对阻止李嵩至关重要。”
议事厅里的气氛渐渐热烈,差役们也偷偷围在门口,眼里满是赞同 —— 这些日子,林越跟着他们查案,从不摆架子,遇着阴物陷阱还总冲在前面,早没人把他当 “死囚”,只当是并肩作战的同伴。
林越握着木牌的手紧了紧,喉间有些发涩:“多谢诸位…… 只是我爹的冤案还没翻,李嵩也没伏法,此刻脱囚籍、升职,会不会……”
“会不会被人说打更人徇私?” 周鹤接过话头,神色沉稳,“这正是我们要‘暂待时机’的原因。” 他指了指窗外的皇城方向,“祭祀只剩一天,李嵩还在太庙藏着后手,老鬼的西域阴物没找到,活祭也没救出来 —— 此时若为你脱囚籍、升官职,李嵩定会借题发挥,说我们‘为私废公’,甚至弹劾周鹤‘包庇逆子’,打乱我们的查案节奏。”
赵峥也冷静下来,叹了口气:“周指挥使说得对。李嵩最擅长抓这些‘把柄’,上次施压不成,就想偷袭大牢灭口,要是知道我们给你升职,指不定会怎么折腾。不如等解决了祭祀危机,抓住李嵩,为你爹翻了案,再风风光光地办升职、脱囚籍 —— 到时候,谁也挑不出理。”
苏清鸢补充道:“虽不升职,但我们可以先给你‘实权’。周指挥使已同意,从今日起,你可直接调阅衙门所有阴物案宗,包括景和帝时期的镇邪记录;祭天台的行动,也由你和赵大人共同指挥 —— 这些权限,比一个‘主事’的名头更实用。”
陈十三立刻凑过来,递给他一个新的木牌,上面刻着 “阴物查案总协”,虽不是正式官职,却比之前的 “戴罪协查” 更显厚重:“这是我连夜刻的!拿着它,差役们都听你调遣,去司天监、京兆府调资料,也能亮这个牌子 —— 比之前方便多了!”
林越接过木牌,指尖触到上面的纹路,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众人不是不认可他,而是在为他考虑,为整个查案计划考虑 —— 比起虚名,能实实在在地查案、抓李嵩、为父翻案,才是他最想要的。
“多谢诸位。” 林越站起身,对着众人深深躬身,“我不求升职脱籍,只求能尽快解决祭祀危机,抓住李嵩。至于身份,等翻了我爹的案,再议不迟。”
周鹤点点头,神色欣慰:“好!有你这份心,何愁抓不到李嵩?现在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议祭天台的最终行动 —— 林越,你说说,你计划怎么救活祭、破共鸣阵?”
林越走到地图旁,拿起炭笔,在祭天台暗室旁画了个圈:“阿芷能感应活祭的位置,我们派一队人从暗室后方的密道潜入,用破隐粉防老鬼的隐魂盒;另一队人在祭天台外围设伏,等李嵩启动共鸣阵时,用驱阴散破坏阴能;我和阿芷去祭天台顶端,用她的玉佩压制镇厄镜的能量 —— 只要断了‘封’的核心,共鸣阵就破了!”
众人围在地图旁,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计划,议事厅的烛火映着每个人的脸,虽有未竟的升职、未脱的囚籍,却没人在意 ——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阻止李嵩,守护皇城,还京城一个安稳。
而此刻的太庙,李嵩正拿着镇厄镜碎片,对着祭天台的方向冷笑。他不知道打更人内部的讨论,却隐约感应到林越的阴能愈发沉稳 —— 他以为那是林越在为共鸣阵的启动而紧张,却不知,林越已握着 “总协” 的木牌,带着破局的计划,一步步向他逼近。
距离祭祀,只剩最后一天。一场关乎身份、正义与皇城安危的决战,已悄然进入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