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看到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方紫葳放下外套,手都顾不上洗,直接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偷偷放进嘴里。
“紫葳回来了,”吴婶拿着温好的酒壶出来,忙招呼他洗手吃饭。
“其他人呢?”方紫葳洗手回来,见饭桌边空无一人,不觉有些纳闷,这是吃过了还是不吃了。
吴婶冲东厢房努了努嘴,“老爷和太太刚刚拌嘴了,这会还在生闷气!”
“为了什么拌嘴?”两人虽然偶尔拌嘴,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连饭都不吃的,看样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为了紫菀。”
“我去劝劝!”方紫葳推门进去,方平阳抱着膝盖蹲在桌边,愁眉苦脸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乞丐。
方秦氏睡在躺椅上,背对着门口。
听见有人推门而入,方平阳抬起头,见是方紫葳,颇为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扶着桌沿起身,双手插在袖管里,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方紫葳上前拍了拍方秦氏的肩膀,方秦氏不乐意地搡了搡胳膊,“走开!不想跟你说话。”
“娘!是我!”
见来人是方紫葳,方秦氏翻身坐起,见方平阳不在房内,开始抹眼泪,“紫葳,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过不下去就离,反正儿女都大了,也不用考虑我们的感受了。”
“说什么呢你?”原本以为他来是劝和的,张口闭口却让他们离婚,真是忤逆不孝。
“娘!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这离婚好啊!离了重新找一个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方紫葳开始细数离婚的好处,“离婚了你就可以找个更年轻,更有钱的老头了,这样你儿子我也跟着平步青云了,当然!你不愿意找老头,找个年轻点得也行,嫁妆你就不用愁了,儿子我会准备妥当的,保证让你风风光光嫁人。”
方秦氏被他的话噎住,真是上辈子丧尽天良,这辈子给你当娘。
“街西边贩骡子的孙老头儿就不错,和你年岁相当,对牲口都百般呵护,对人就更没话说,娘!你若是嫁给他铁定不会受气。”
见她铁青着脸不说话,方紫葳砸咂嘴继续道,“不喜欢?是不习惯他身上的尿臊气吧!那就巷尾炸油条的钱油条,他前几年当了鳏夫,虽说比你大,年纪大好啊!知道心疼人。”
“不喜欢?倒夜香的阿来怎么样?虽说整天臭烘烘的,胜在年轻啊!还是头婚。”
“你是故意来气我的吗?”方秦氏终究忍不住了,“我为了这个家呕心沥血,为了你们操碎了心,你爹气我就算了,你不跟娘统一战线,还要我改嫁,方紫葳,你是何居心?”
“天地良心!娘!我这可都是为你考虑的啊!爹三天两头惹你生气,一双儿女更是不省心,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你爹他……”夫妻俩虽然偶有拌嘴,方平阳这些年也没薄待,好吃好喝的都紧着她先,跟那些人比起来,他可算是优质男了。
“我爹怎么了?”方紫葳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你爹他……挺好的!”说完这话方秦氏不觉脸颊有些发热,躲在门口偷听的方平阳嘴角也跟着上扬。
“怎么个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