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民房内,就着微弱的烛光,方紫葳在林思钰的协助下,取出了李立农右腿上的子弹。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林思钰不禁感叹,这傻大个儿年纪轻轻,看着弱不禁风,医术倒是精湛的很。
正发愣,方紫葳忽地凑了过来。
“干……干嘛?”林思钰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方紫葳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汗迷住眼睛了,你也不想我误伤了他哪根筋脉吧!”
林思钰哦了一声,掏出手帕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
凑近了才发现,这傻大个儿皮肤白净,鼻梁高挺,眉眼俊秀,妥妥一白面书生。
“右边!”方紫葳侧过头催促道,“准备针线缝合。”
在林思钰手忙脚乱的帮助下,顺利缝合了伤口。
方紫葳重重地舒了口气,习惯性地张开双臂走到林思钰面前。
林思钰怔了一下,片刻才明白过来,是让自己帮忙脱下手术服,拉住两个袖口就往下拽。
“停!”方紫葳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后面带子还没解吧!”
林思钰囧的面色绯红,垂着头环住他的腰身,胡乱地去拉扯手术服后面的带子。
方紫葳被她的举动惊的呼吸一滞。
她……就这么搂住了他的腰?
见她怎么都拉扯不开带子,方紫葳好意提醒道,“其实……你可以到后面去。”
他算看出来了,这姑娘的美貌是用脑子换的。
“你不早说,”林思钰没好气道,心里忍不住埋怨,你是没长手吗?还要别人帮你脱衣服。
方紫葳没好气地晃了晃沾满鲜血的双手,表示自己有双手,只是不方便而已。
林思钰吐吐舌头,他会读心术不成?看来,我不能骂他了,连腹诽都不可以。
两人走出房间,黑洞洞的枪口便抵上了方紫葳的脑门。
“这是要杀人灭口?”
“你知道了我们的藏身之处,”在桌边看地图的男人,将铅笔别在耳后,捧着茶缸走了过来,“为了安全起见,不能再留你了。”
方紫葳苦涩一笑,“看样子,我这是好心没好报啊!”
“欧叔,”林思钰忙挡在方紫葳面前,“他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刚刚还救了咱们的同事,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这个傻大个儿可是她找来的,若是为此丧命,她良心不安。
“林同志,”举枪的小年轻愤愤道,“他见过咱们,就这么放他出去,若他向军阀告密,后果你负担的起吗?”
“他救了咱们的同志,”林思钰据理力争,“咱们浴血奋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同胞能昂首挺胸做人吗,你们这样算什么?革命尚未成功,先斩杀自己的同胞,这与我们追求的信仰背道而驰。”
小年轻一时语塞,只能求救地看向身后的老欧。
老欧捧着茶缸抿了一口却是没有言语。
“自古仗义屠狗辈,最是无情伪善人。”方紫葳将林思钰拉到身后,“看样子,我今天是走不出这道门了,也罢!就当是为了你们所谓的革命献身吧!”
转身叮嘱林思钰,“他的伤口刚缝合,记得定期更换敷料,保持伤口干净,避免碰触伤口或弯曲肢体,以免影响伤口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