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花银子?不行,拿来。”
宁小啾伸手,不能让这败家哥哥乱花钱。
她一个月才二两银子,这宁大朗竟然一晚上要花二十两,手痒痒了。
宁淮景立马捂住袖带,紧张时刻超常发挥,“不花钱,去那玩不花钱,这银子是祖母给我备用的,万一你想吃个糖葫芦、山楂糕的,香满楼还没得卖,我就去外面给你买去。”
“那好。”宁小啾一听,哦,给她准备的,满意地点头。
就说吧,拿捏二妹妹的法宝百试百灵。
宁淮景眉眼是笑。
宁函菲、宁陇冰、宁陇雪三人匆匆过来,看到的就是兄妹二人笑容灿烂的样子。
宁小啾看见宁函菲也是愣了一下。
这姐妹,身坚志残啊。
胸口被撞疼成那样,还要支棱起来去参赛,给她摁个亲友赞。
状元楼与香满楼对抗赛项目今早已出,空白的红绢早就张贴在香满楼前的场地上。
今早红绢上已经出现了比赛项目,项目很通俗,分琴、棋、书、画四大项。
项目下是空白的,只等记录参赛者名字与成绩。
得知比赛内容,又觉得有一技之长的,大都擦拳磨掌,就等到时一鸣惊人。
看宁函菲的样子,定也是打算在赛场上来个一举成名天下知。
都是一府的兄弟姐妹,大家就坐一辆骡车出发了。
但多了三个妹妹,宁淮景也没提骡车只送不接,到了永兴坊外,就提前下了车,叮嘱车夫酉时在此等候。
宁小啾也不言语,由得宁淮景安排,到时走与不走另说。
难得三年一度春闱之后的一件盛事,不但参赛的才子才女多,观赛看热闹的更多。
还不到午时,整个永兴坊已经人头攒动。
不少和他们一样想法的,提早过来占个好地儿看热闹。
步行虽然走得远,但比起驱车进来的人可轻松多了,约摸走小半刻钟,就走到此次擂台设立的地方。
擂台就设在香满楼大门口前的空地上。
两楼论位置,状元楼占据了文华大街黄金地段,周围商铺林立,却没有适合打擂台的地方。
香满楼后起之秀,在兴安街所处位置不及状元楼,一面是民居,一面是商铺。
但好处是前边有片空地,侧面还有波光粼粼的内河,河边杨柳依依,风景极佳。
场地上早早立起了一个木制擂台,木制栏杆围拢。
擂台上当中一面大鼓,大鼓红底黑字,一个大大的‘擂’字。
每边旌旗招展,红旗上狂草‘状元’,绿旗上篆字‘满香’。
二十张莲花椅,一面是红色椅垫,属于状元楼,一面是墨绿椅垫,属于香满楼。
擂台后,单独一座长条形凉亭,里面摆着四个官帽椅,铺着杏色锦褥,这是裁判专用。
擂台前矗立着圆木搭建的高大竖板,就是那个贴着红绢记录板子。
这位置,还别说,坐在香满楼临街的二楼、三楼都是最佳观赏位置。
怪不得罗承远说要提前定呢,香满楼再大,临街两层的窗子也只有八个。
真是要抢破头。
“不管输赢,香满楼这次可是赚大了。”
看着现场的盛况,宁淮景感叹。
香满楼东家不知是哪位人物,这手段真非同一般,不过三年,已经能与百年老字号状元楼对擂了。
宁小啾赞同地点头,别人不知道,反正她肯定能来一个月。
当然,此时香满楼的东家还不晓得,他招财鸡一样的香满楼,即将迎来一个能吃垮他的,雄鹰一般的小娘子。
雄鹰一样的女郎宁小啾,看着门都要被挤破的香满楼,朝空无一人的后巷看了一眼,扭头朝宁淮景挥挥爪子,示意他跟她走。
宁函菲三人也来了香满楼,但不是跟在他们身后,而是不声不响地,离他们兄妹越来越远。
宁淮景还不放心地想跟过去,却被宁函菲一言击退。
宁函菲白皙的脸,迎着正午温热的阳光,泛着清透的光泽,宛若盛开的一朵白莲,美好而脱俗。
声音也是温柔的,就是说的话不那么动听,“大哥哥,父亲约了一位贵客在香满楼定了雅室,恕我先上去一步,不能陪你和二姐姐了。”
“二妹妹。”
宁淮景看过来的无辜眼神,竟有点像她的红烧肉。
狗主人踮起脚,熟悉的手法摸摸狗头,安慰道:“人生苦短,谁也别管,不是一条道的人本就不该走一起,走,我带你去吃好的。”
反正她家小白脸会帮她赢第一名哒,旁人再努力也蹦跶不起来,她信心力爆棚。
“哈,人生苦短谁也别管,这莫非就是最近死灰复燃的儒家思想?”学渣哥哥崇拜地看向妹妹。
学渣妹妹翻个白眼,如家是什么家,她不知道,摇头,“这是宁家道法。”
“咱家还有道法?你要敢说你创的,我就敢告诉祖母让她请家法。”
“宁团长创的,你去家法他去。”
“谁?什么团?什么长?”
“我的团长我的团。”
“……”
兄妹两个东拉西扯,片刻就顺着胡同到了香满楼后巷。
门可罗雀的大鱼菜馆大门口,余掌柜以四十五度角望向对面的香满楼屋顶,把忧郁完美地呈现在胖乎乎的老脸上。
这角度,余掌柜脸上的褶子都深了半寸,忧郁伤感的孤独老年人,怎一个凄凉可以形容。
“啊,宁姑娘,你可好久没来啦!”
眼珠一个下睨,看见宁小啾,孤独忧郁的老人立刻笑成一朵菊花。
宁小啾也笑咪咪,好像十几天前刚来过,但十几天也够久了,确实对不起这大鱼,“哎呀,这往后没事了,我可以天天来,今儿就带我哥来尝尝余叔的好手艺。”
“哥,这是余叔,就是这家大鱼菜馆的掌柜,做的菜好吃得能咬掉你舌头,余叔,还照着上次的那几样给我们做,再给我哥来壶米酒。”
“好嘞。”余叔高兴地跑去后厨,作为一个会厨艺的掌柜,只会用最好的手艺表达对食客的喜爱。
宁淮景恍然想起来了,“啊,你那次说想吃的,就是这家,大鱼菜馆。”
两人走进去,里面一如既往地空荡荡,索性就没上二楼,直接在一楼当中坐了下来。
“是这里。”宁小啾点头。
“这里,”宁淮景打量了下周围环境,摇头,低声道:“生意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