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的喧嚣被抛在身后，王小仙一行人踏着青石板路往戒律堂疾行。赤灵儿眉心因果印记仍烫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赤焰剑柄——方才莫沧澜遁走时的狠话还在耳边，此刻道玄真人的天罚雷阵却已笼罩宗门上空，乌云如墨，雷光在云层里翻滚如银蛇，将戒律堂的飞檐斗拱映得忽明忽暗。
“这雷阵不对劲。”苏清寒突然驻足，冰魄剑穗在风中凝出细霜，“寻常护山大阵雷光散乱，方才那几道劈向戒律堂的雷霆，竟带着‘锁定生机’的道韵——像是要逼某个特定之人现身。”
凌无双扛着暗红阔刀，刀身“裂地”二字因疾行泛着红光：“管他什么道韵，小爷的金丹斩专克这种花架子！”话音未落，一道碗口粗的雷柱擦着他头皮劈下，将路边古树拦腰炸断，焦糊味混着雷电气息扑面而来。
“凌无双，收声！”王小仙突然拽住他胳膊，痞气笑容里藏着金丹修士的锐利，“道玄真人摆这阵仗，可不是给咱‘痞仙团’练手的。灵儿，你眉心印记发烫没？”
赤灵儿点头，印记竟如烙铁般灼痛：“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指向戒律堂方向。”
“那就是了。”王小仙掌心紫金道种微闪，因果道韵顺经脉游走，在身前凝成半透明的“溯源罗盘”，“道玄真人这是在‘钓’咱们——用雷阵当饵，引咱们闯戒律堂，好名正言顺‘审问’。”他突然咧嘴一笑，油滑劲儿又冒出来，“不过嘛，小爷我最擅长的就是‘碰瓷’审案，这‘钓’字换成‘请’，倒显得真人客气了。”
众人被他逗得紧绷的神经稍松，唯有王魈指尖三枚毒针寒光更甚：“老大，那老东西若敢动歪心思，我这‘蚀魂咒’可不认人。”
“放心，小爷我揣着‘因果护身符’呢。”王小仙拍了拍道种位置，率先朝戒律堂走去。刚到山门前，雷阵骤然收紧，一道雷光织成的光幕横亘眼前，光幕上流转着“擅闯戒律堂者，天雷诛邪”十个古篆，每个字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王小仙，你勾结莫沧澜、私藏叛徒证据，还伤我执法弟子，可知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从光幕后传来，道玄真人的身影在雷光中若隐若现，锦袍猎猎，手持一柄刻满雷纹的拂尘，眉心一道竖纹如闪电劈开，正是“玄真道则”的显化。
“真人这话说的，小的冤枉啊！”王小仙夸张地捂住胸口，痞仙分身术悄然发动，三道残影同时躬身行礼，“小的前脚刚帮赤灵儿姑娘洗清莫沧澜的陷害，后脚就收到您老人家的‘天罚请帖’，这‘勾结’的罪名，怕是要扣在小爷头上咯？”他真身突然抬手，掌心灰白道韵流转，“您瞧，这是黑爷用谛听血脉搜到的莫沧澜血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助墨渊少主夺宗门’，这‘叛徒证据’要是‘私藏’，那真人您可得替小的保管好，免得失窃。”
拂尘轻挥，道玄真人隔空摄来血书，扫了一眼后瞳孔微缩：“此乃伪造！”
“伪造？”王小仙故作惊讶，“真人这双眼能辨万物真伪？那您再看看这个——”他指尖因果道韵暴涨，“因果溯源图”在空中展开，图中清晰显示莫沧澜与幽冥殿交易的画面，甚至包括他捏碎血色玉简时，指尖残留的幽冥魔气！
道玄真人拂尘一顿，雷光光幕竟出现一丝裂缝：“你……竟能看穿‘玄真迷障’？”
“嘿嘿，小爷别的不会，就是擅长‘扒皮抽筋’看因果。”王小仙突然收起嬉笑，道种紫金琉璃光泽大盛，“真人若要定罪，也得拿出真凭实据。莫说我没勾结莫沧澜，就算真有，那也是您老人家‘管教不严’，让执法堂出了个叛徒，该问罪的，怕不是小爷我吧？”
这番“规则辩驳”说得字字诛心，道玄真人脸色微沉：“牙尖嘴利！本座今日便以‘扰乱宗门秩序’为由，废你修为，关入思过崖！”
“慢着！”王小仙突然指向雷光光幕，“真人这雷阵劈了古树、伤了草木，算不算‘扰乱宗门秩序’？按门规第三百二十条，‘执法者不得滥用道法伤及无辜’，真人您这雷阵锁定生机，分明是想逼死我这‘无辜后辈’，该当何罪啊？”
道玄真人拂尘猛地一甩，雷光光幕骤然收缩成雷鞭，直奔王小仙面门：“强词夺理！”
“来得好！”王小仙不退反进，痞仙分身术全力发动——七道残影同时浮现！一道残影掷出赵明的“天罗地网符”，黄符边缘金红双色流转，瞬间在身前撑开符阵；一道残影唤出鸡哥，金红涅盘火化作“火羽盾”挡在头顶；剩下五道残影呈五角方位站立，掌心灰白道韵凝成“因果丝线”，竟反向捆向雷鞭！
“因果嫁接·雷力转生！”王小仙真身低喝，双手结印间，将鸡哥的涅盘火因果“嫁接”到因果丝线上。雷鞭触碰到丝线的刹那，竟如泥牛入海，狂暴的雷力被转化为温和的热流，顺着丝线反哺回道玄真人手中拂尘！
“噗！”道玄真人猝不及防，被自己雷力震得后退半步，拂尘雷纹竟黯淡了几分。
“老大威武！”凌无双怪叫一声，暗红阔刀入手，“金丹斩·裂地式！”螺旋气劲凝成七道龙形刀气，劈向雷光光幕薄弱处——刀气与雷光相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光幕裂缝瞬间扩大！
“苏清寒，冰魄剑域·寒狱！”苏清寒冰魄剑出鞘，剑气凝成薄霜覆地，身前扩展出方圆三十丈的冰镜领域。雷光射入冰镜，竟如冰雪遇骄阳，被反射回去大半，余波在地面犁出焦黑沟壑。
赤灵儿等的就是此刻！她赤焰剑出鞘，剑身腾起三尺赤焰，“赤火斩·燎原式！”剑气化作火浪席卷，将反射回来的雷力烧成虚无，火浪余温竟在地面烙下“痞仙团”三字！
“王魈，毒针封喉！赵明，符阵困杀！”王魈三枚毒针寒光一闪，精准刺入雷光中凝聚的“雷灵”节点——那雷灵本是道玄真人用雷气所化，此刻被毒针“蚀魂咒”侵入，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惨叫，形体开始溃散。赵明的符纸自动排列成“缚雷阵”，黄符如锁链缠向雷灵核心。
最惊人的是黑爷和鸡哥——黑爷双耳贴地，耳道深处幽蓝涟漪如漩涡翻涌，沙哑嗓音带着谛听血脉的威压：“老大，道玄真人拂尘的雷纹有‘反噬咒’，弱点在柄尾三颗雷珠！”鸡哥羽翼展开，金红涅盘火化作十二枚“火羽钉”，钉尖流转因果道纹：“凤鸣破煞·火羽钉阵！”火羽钉如流星射向拂尘柄尾，钉入雷珠的刹那，竟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柄身！
“孽畜！找死！”道玄真人怒吼，拂尘猛然发力，竟震碎火羽钉锁链，雷纹暴涨间，一道水桶粗的雷柱直劈王小仙真身！
“来的好！”王小仙不闪不避，道种光芒大盛，“因果业火·焚天！”紫金道种中喷出灰白火焰，火焰中竟夹杂着无数细密的因果丝线，如蛛网般缠向雷柱——雷柱被丝线分割、缠绕，狂暴的雷力竟被梳理成温顺的电流，顺着丝线流入王小仙体内，让他周身毛孔都透出电光！
“你竟能炼化雷力为因果养分？！”道玄真人又惊又怒，拂尘雷纹疯狂闪烁，竟引动天空中积蓄的雷云，一道直径十丈的“天罚雷”轰然劈下！
“老大小心！”赤灵儿惊呼，赤焰剑本能地挡在王小仙身前。
“慌什么！”王小仙突然揽住她腰肢，痞仙分身术第七道残影浮现——竟是融合了黑爷谛听血脉与鸡哥凤凰因果的“谛听凤鸣体”！他双掌合十，灰白道韵与涅盘火交织，“因果轮回印·万法归墟！”
“轰——！！！”
天罚雷劈在“谛听凤鸣体”上，竟如泥牛入海！雷力被轮回印碾碎，转化为精纯的天地灵气，反哺给周围众人。凌无双的阔刀因灵气灌注发出龙吟，苏清寒的冰魄剑凝出三尺冰莲，赤灵儿的赤焰剑火苗蹿高三尺，连王魈的毒针都泛起幽蓝光泽！
道玄真人看着这一幕，拂尘“当啷”落地，眼中第一次露出震惊：“你……你竟将‘因果’与‘轮回’融为一炉？这不可能！尸冥老鬼的‘百年之约’，你竟真的……”
“尸冥老鬼？”王小仙挑眉，揽着赤灵儿的手紧了紧，“真人认识那老头？他可说了，让您老别总摆着张‘公正无私’的脸，容易长皱纹。”
道玄真人脸色铁青，突然抬手召回拂尘，雷光光幕缓缓消散：“今日之事，本座记下了。你走吧，莫要再让本座听到你勾结外敌的消息。”他深深看了王小仙一眼，拂尘雷纹突然指向戒律堂后山，“那里有个‘问心洞’，三日后开启。若你想证明清白，便去洞中走一遭——记住，活下来，才算赢。”
说完，他化作一道雷光遁走，只留下满地焦痕和惊疑不定的“痞仙团”。
“问心洞？”凌无双挠头，“那地方不是只有犯了死罪的人才去吗？”
王小仙松开赤灵儿，掌心因果道韵流转，竟在虚空中捕捉到一丝残留的道韵——那是道玄真人刻意留下的“邀请”。“看来这老东西，是想借问心洞试试咱们的斤两。”他咧嘴一笑，痞气里藏着兴奋，“也好，正好让小爷我见识见识，这青玄宗的‘规则’，到底有多硬。”
赤灵儿握紧赤焰剑，眉心因果印记灼热如火：“不管是什么洞，有老大在，咱们都能闯出去。”
“哈哈哈哈！说得好！”王小仙突然看向戒律堂后山，那里云雾缭绕，隐隐有钟鸣之声传来，“三日后，问心洞见真章。灵儿，回去准备准备——这次，咱们不光要‘碰瓷’审案，还得‘碰瓷’闯洞呢！”
然而，就在众人转身离去时，谁也没注意到，道玄真人遁走的方向，一朵乌云悄然凝聚，云层中竟隐约浮现出莫沧澜与幽冥殿少主墨渊的身影，正对着问心洞的方向冷笑：“王小仙，道玄老儿想用问心洞耗死你？那便让这‘因果异数’，永远留在洞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