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痴长老的密室内,苏芸如同沉睡在冰晶中的仙子,气息微弱却稳定,被层层阵法与药力护持着。然而,江澈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宁,如同沙漏中的流沙,终有尽头。
“疏导她心脉中的子火之力,需你对子火的掌控达到极致圆融,非一朝一夕之功。而‘蕴神续命汤’虽能延缓,却难阻根本。”丹痴长老的话如同警钟,在江澈耳边回响。
他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渺茫的“万年玄冰魄”和“丹皇宗师”上。他必须做些什么,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为苏芸争取更多的时间,创造更好的条件。
目光落在丹痴长老那尊气息古朴的丹炉上,一个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念头,在江澈心中滋生——他要尝试炼制地阶丹药!
并非为了突破丹道境界,而是为了苏芸。地阶丹药蕴含的磅礴药力与法则碎片,或许能更有效地温养她近乎枯竭的本源与重创的神魂,为她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时间。
他将这个想法告知了丹痴长老。
“你要炼制地阶丹药?”丹痴长老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看着江澈那坚定无比的眼神,以及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深邃气息(御法期与子火融合后的特质),沉吟起来。
“你修为突破御法,又初步掌控了源火子火,确实具备了尝试地阶丹药最基本的两大条件:驾驭法则之力的能力与足够品阶的火焰。”丹痴长老分析道,“但是,地阶丹药与玄阶乃是云泥之别!其药力融合已非简单的君臣佐使,更涉及法则碎片的引导与平衡,对神识、灵力、火焰操控的要求苛刻到极致。即便有子火之助,成功率也低得可怜,十不存一!而且,地阶丹药的反噬,远非玄阶可比,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晚辈明白其中凶险。”江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但这是目前我能为她做的、最直接有效的事情。哪怕只有一成希望,我也要一试。请长老成全!”
丹痴长老看着他,又看了看软榻上的苏芸,最终长叹一声:“罢了!你既有此心,老夫便助你一臂之力!老夫这里,正好有一张残破的‘养魂安魄丹’的丹方,位列地阶低级,正合温养神魂之用。虽只是残方,但核心药理尚存,以你之能,或可尝试补全、推演。”
他取出一张泛黄的古旧兽皮,上面记载的丹方果然残缺不全,许多关键节点的药材配比和灵力引导路径都已模糊。
“地阶丹药,药材难寻。这‘养魂安魄丹’的主药‘安魂花’、‘塑魂苓’,皆是罕见之物,即便商会内部交易会也未必能有。辅药更是多达四十九种,要求苛刻……”丹痴长老眉头紧锁。
江澈却目光坚定:“药材之事,晚辈会想办法。还请长老先助我推演丹方,熟悉炼制要点。”
接下来的日子,江澈几乎不眠不休。他一边稳固御法期境界,熟悉暴涨的力量和对子火的精细操控,一边与丹痴长老埋头于那残破的“养魂安魄丹”丹方之中。
推演地阶丹方,远比之前的“破障通玄丹”艰难百倍。每一个药材的细微变化,都可能引动法则碎片的连锁反应。江澈将自身对水火平衡、对“渊渟岳峙”领域的理解,以及对《云水诀》更深层次的感悟全部融入其中。他的思路时而天马行空,时而细致入微,连丹痴长老都时常为之惊叹,仿佛面对的并非一个初入御法期的青年,而是一个在丹道上有着独特造诣的同道。
同时,江澈也开始暗中通过四海商会和其他渠道,不惜代价地搜集“养魂安魄丹”所需的药材。御法期的修为让他有了更多的底气,而子火的存在,更是让他炼制一些高难度的黄阶、玄阶丹药换取灵石变得轻松不少。他的炼丹术在高压下飞速提升,已然触摸到了玄丹师的门槛,只差一个正式的认证。
然而,地阶丹药的药材实在太过稀有,尤其是主药“安魂花”与“塑魂苓”,始终杳无音信。
这一日,江澈正在丹房内尝试以子火模拟地阶丹药的炼制环境,锤炼操控力,一名丹师盟的执事匆匆而来,递上一份烫金的请柬。
“江大师,四海商会三日后将举办一场高级鉴宝会,据闻会有不少稀世药材和上古遗物出现,或许……会有您需要的东西。”
江澈接过请柬,眼中精光一闪。
鉴宝会……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他看了一眼密室方向,苏芸依旧安静地沉睡着。
“我一定会找到药材,炼成‘养魂安魄丹’。”他轻声自语,握紧了请柬。
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为了那一线生机,他必须去闯,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