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李昊吗?!”西陵云逸惊叫,钟楼下死寂被打破。他揉眼,不信所见。那身破烂的“雄狮”军团铠甲,是李昊。昔日帝都天骄,今如无魂傀儡,坐钟楼边缘。他机械挥臂,倒悬神国精神能量共鸣,狂暴风暴随之掀起。他成了此地精神污染源,一个放大器。
“他被他姐姐,或背后之人,当成用完即弃的棋子。”林尘冷眼。李昊的执念与怨恨,驱动精神钟楼,阻挡后来者。
“管他是谁,老子先劈了他!”西陵云逸怒火上涌,鄙夷李昊,怒己心魔。他怒吼,肌肉贲张,巨斧劈向李昊。
预想金铁交鸣未发生。无形力场浮现李昊身前,巨斧力道如泥牛入海,未激波澜,反被力场尽数吸收。李昊敲击“无形大钟”动作加快,四周精神风暴骤增!
“噗!”心神不稳的石磊和柳如烟闷哼,脸色更白,受冲击更强。
“物理攻击无效,还会增强它力量。”林尘眉头紧锁,抬手:“落雷咒!”
轰咔!紫色雷电撕裂虚空,破邪天威轰向李昊。结果如出一辙。至阳至刚雷法能量被无形力场吞噬,化作精神风暴养料。
“该死!”西陵云逸啐道,“这龟壳是什么?打不破,碰一下还充电!”
林尘凝视钟楼与提线木偶般李昊,思绪飞转。强攻只会更糟。力场源于精神,根植执念,外部打破痴人说梦。唯一办法,内部瓦解。
“这力场由你们心魔执念与李昊怨念共鸣形成。”林尘沉声道,“打破它,须先斩断心魔。稳住心神,不抵抗,我需入你们意识幻境。”
三人惊。意识完全不设防,是巨大信任。瞬间迟疑后,西陵云逸咧嘴笑了:“老林,我命你救。来吧!让道爷看你本事破我心魔!”石磊和柳如烟重重点头,眼神决然信赖。
林尘盘膝而坐,双目闭合,道心澄澈。一缕神念分化,探入西陵云逸精神世界。天旋地转。
林尘置身金碧辉煌家族议事厅。西陵云逸跪中央,周围坐满冷漠鄙夷长辈。“看看他没出息样子,只知舞刀弄枪,家族脸都丢尽了!”“比你哥西陵天骄,你就是废物!”“逐出家门,最正确决定……”恶毒话语如尖刀,切割西陵云逸灵魂。他紧握双拳,身体颤抖,桀骜脸上此刻满是挣扎痛苦。这是他内心最深伤疤。
林尘现身议事厅角落,冷笑。他动了。无道法,无飞剑。林尘身影闪现,至一高声斥责的虚幻长老面前,一记直拳,轰其脸上!
砰!长老虚影如气球,炸成漫天光点。议事厅嘲讽声戛然而止,所有虚影难以置信看向不速之客。
“吵死了。”林尘甩手,目光扫过全场,眼中霸道与蔑视,浓烈百倍。“我是他大哥。”林尘指向跪地西陵云逸,走向虚幻家主,每步气势如山崩地裂,“我的人,也是你们土鸡瓦狗能教训的?”话音未落,林尘身影消失,一脚将虚幻家主连同太师椅踹得粉碎!他如狂神降世,议事厅内掀起毁灭风暴。拳打脚踢,简单直接,将代表束缚与羞辱的虚幻长辈,一个个打爆成光影碎片。
跪地西陵云逸目瞪口呆。他看着林尘以狂野百倍,霸道千倍姿态,撕碎他内心最畏惧梦魇。最后一个虚影被林尘一拳轰散。林尘转身,拽起西陵云逸,直视他眼睛,吼道:“看清楚了!你荣耀,靠手里斧头,一刀一斧劈出!不靠这群废物点头施舍!”“你路,在你脚下!谁敢挡路,通通碾碎!”
轰!西陵云逸脑中炸雷,压抑多年怒火、不甘、豪情,彻底点燃!眼中迷茫痛苦褪去,取代是熊熊战意与清明!“啊——!”他仰天咆哮,一拳挥出,金碧辉煌议事厅幻境,寸寸碎裂,化作虚无。
外界,西陵云逸猛睁双眼,一股凝练如钢意志冲天而起。林尘神念顺势进入石磊精神世界。
眼前尸山血海战场。残破城墙,战友倒血泊,魔物嘶吼。石磊跪战死将军面前,一遍遍捶地,脸上泪水自责。“都是我错……我没守住城门……我害死了大家……”
林尘身影出现他身后。他心念一动,【坤土剑】虚影应召而出,迎风暴涨,化作通天石碑,轰然立血色战场。林尘伸指,道力为笔,冰冷石碑上铭刻。一个个名字,伴随金色光辉,深刻碑身。每个名字,一个倒下战士。
石磊哭声渐停,他怔怔看石碑,看熟悉名字。“守护意义,非永不失败。”林尘声音平静厚重,如大地回响,“失败牺牲,在所难免。”“真正守护,铭记牺牲,背负意志,然后变强,守护活着的人。”林尘刻完最后一个名字,转身看石磊。石磊缓缓起身,擦干泪水。他走到铭刻战友姓名的通天石碑前,挺直腰板,举右手,行庄严军礼。
咔嚓——!尸山血海幻境,应声破碎。石磊睁开双眼,目光无痛苦,只余山岳般沉稳与坚毅。
最后,柳如烟。林尘神念进入冰冷死寂世界。大雪纷飞冬夜,破败巷角,年幼柳如烟蜷缩角落,又冷又饿,看街上温暖灯火行人,眼中无尽孤寂与被世界抛弃绝望。这里无敌,只有溺毙孤独。
林尘身影出现她面前,未语。他默默掏出热气腾腾、香气冒的肉包子,递过去。就像很久以前,他初见她时。蜷缩的柳如烟缓缓抬头,看到肉包子,看到递包子的林尘。然后,她看到林尘身后,西陵云逸咧嘴傻笑,石磊憨厚挠头,朱雀歪头,小狮鹫扑腾翅膀。所有伙伴,对她微笑,笑容驱散冬夜严寒。
柳如烟愣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接过包子,紧抱怀里,哭着,却笑了。整个冰天雪地幻境,如阳光下冰雪,迅速消融。
外界,三股经千锤百炼、坚韧纯粹意志之力,同时从西陵云逸、石磊、柳如烟身上升起,如百川归海,尽数汇入林尘体内。林尘猛睁双眼,眸中神光湛然,星辰生灭。道心与三位伙伴意志完美融合,化作无坚不摧精神力量。
他看向钟楼上麻木李昊,未攻。他将融合四人之力意志,化作穿越灵魂暴喝:“李昊,你骄傲,就如此廉价吗?!”这一声,直击心灵!
木偶般李昊,身体猛颤。他不在乎生死,被怨恨吞噬,但内心深处,仅存一丝帝都天骄自尊与骄傲,被话语刺痛!被当工具,燃料,被看不起的野道士轻蔑质问……他被怨念填满的内心,出现裂痕。
嗡——!守护钟楼无形力场,随李昊精神动摇,紊乱不稳!就是现在!
林尘眼中精光闪,蓄势待发手指快如闪电,一道【离火符】瞬发!赤红色符箓如流火,精准穿过力场不稳缝隙,正贴李昊额头!
“啊——!”凄厉惨叫从李昊口中发出。灼热火焰之力瞬间点燃他精神本源,剧痛强行惊醒他。他一醒,作为“燃料”的怨念停止供应。笼罩钟楼的精神放大器,瞬间停止运转。
刹那间,席卷倒悬神国的精神风暴,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