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当日,寒水寺的晨雾还未散尽,墨晓黑就捧着个锦盒走进了叶安世的禅房。
“安世,试试这个。”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件月白色的冬装,领口和袖口绣着细碎的银线花纹,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下山看灯会,穿这个暖和又好看。”
叶安世凑过去摸了摸,料子柔软得像云朵,眼睛一亮:“谢谢墨师叔!”他三两下换好衣服,跑到铜镜前一照,顿时愣住了——月白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额间的红莲倒钩花钿在衣料映衬下,竟添了几分清雅,连眉眼都显得格外柔和,活脱脱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是不是太……太像女孩子了?”叶安世扯了扯衣角,有些不好意思。
“好看就行。”墨晓黑笑着帮他理了理衣领,又取出一支玉簪,“头发挽起来更精神。”
叶安世乖乖坐下,任由墨晓黑将他的头发松松挽起,插上玉簪。镜中的少年眉眼弯弯,花钿映着玉簪的光,竟有种说不出的灵动秀美。
“阿离叔叔!”叶安世跑出去,正好撞见离仑从廊下走过,立刻眼睛一亮,凑过去拉着他的袖子,“你也换件新衣服嘛,墨师叔说下山要穿得好看些!”
离仑无奈地看着他,又瞥见墨晓黑在一旁点头,只好回房取了件自己的女装——那是件墨绿近黑的长裙,领口绣着暗纹,恰好衬他那头能收能放的拖地墨绿长发。
等离仑换好衣服走出房,整个寒水寺都静了一瞬。墨绿长裙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形,长发如墨瀑般垂落,眉眼本就温润,此刻添了几分柔态,竟比寻常女子还要清雅几分。
“哇!阿离叔叔好看!”叶安世拍手欢呼。
朱厌恰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角不自觉地流下一丝口水,傻笑着张开双臂就冲过去:“我的老婆!我的阿离!”
离仑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又有些脸红,嗔道:“没个正经。”
朱厌却不管,大手一挥,周身泛起淡淡的灵光,再看时,他已换上一套与离仑同款不同色的男装,白发松松束起,与离仑站在一起,竟真有几分情侣装的意思。
“这样才配嘛。”朱厌得意地揽过离仑的肩,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阿离穿女装,比天上的仙子还好看。”
离仑耳根微红,拍开他的手:“别胡闹,该下山了。”
苏慕遮早已换好一身月白长衫,站在寺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笑着打趣:“今日这阵仗,怕是要让山下的人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出游了。”
柳月穿着墨色劲装,闻言瞥了眼朱厌和离仑,又看了看叶安世,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笑:“确实热闹。”
一行五人往山下走去,叶安世提着他的阿影阿穗灯笼,蹦蹦跳跳地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离仑和朱厌,笑得格外开心。离仑被朱厌缠得没法,却也任由他挽着胳膊,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山脚下的灯会早已热闹起来,灯笼如繁星般挂满街道,猜谜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叶安世的月白身影混在人群中,额间的花钿格外显眼,引得不少人侧目,却没人能分清他是男是女,只觉得这孩子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看,那边有河灯!”叶安世指着不远处的河边,拉着离仑就跑。朱厌立刻跟上,嘴里嚷嚷着“阿离慢点,别摔着”,惹得周围人一阵笑。
苏慕遮与柳月、墨晓黑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三个打闹的身影,眼底都漾着暖意。
元宵的灯火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寒水寺众人的笑脸。叶安世不知道,这样的热闹里,藏着多少温柔的心意,只知道此刻身边有牵挂的人,眼前有璀璨的灯,便是最好的良宵。而那份关于重逢的期待,也在这灯火里,悄悄生长得更加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