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苏天汉都愣了一下。
他轻松接下这一拳,一脚将雷仲贤踹飞出去。
“废物。”他冷声道。
雷仲贤满脸愤怒:“我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我一定会将你绳之以法,让你接受应有的审判!”
听闻此言,苏天汉忍不住大笑起来。
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正义战胜邪恶?你还真有意思。”
“你真的明白何为正,何为邪吗?你真以为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
“如果你真的相信邪不压正,那我苏天汉就给你一个机会。”
“我手中掌握着大量关于警司、总督的贪污证据,包括刑讯逼供、杀人放火、利用职权走私,以及与社团勾结等确凿材料,我都可以交给你。”
“别说一个警司,就连警务处处长,甚至总督的罪证我也一应俱全。”
“我都可以给你。如果你真有能力将这些督察、警司,乃至警务处处长、总督一一扳倒,那我苏天汉甘拜下风,承认你就是正义的代表。”
“怎么样,你敢不敢接下这份挑战?”
此时,苏天汉眼中怒火燃烧,情绪彻底爆发。
这人竟敢在他面前谈论什么正义与邪恶?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所谓的公理和正义?
说穿了,不过是时代的洪流罢了。
就像雷洛,刚从警校毕业时,不也曾梦想着维护正义,连黑钱都不敢收吗?
后来,他为何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因为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若你一个人想保持清白,那你注定会被淘汰。
不仅是雷洛,就连他自己苏天汉,乃至所有人,几乎都是被现实逼上了这条路。
而在一旁。
雷仲贤听到这些话,整个人怔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苏天汉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沉默了。
他是否有勇气去追求所谓的正义?
他无法回答。
看到雷仲贤如此反应,苏天汉冷笑着说道:“什么狗屁的正义与邪恶,说穿了,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你廉政公署和我们警署之间,根本没有谁更高尚,只有成王败寇,大家各自凭手段而已。”
“告辞!”
苏天汉与雷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廉政公署。
会客室内,只留下姬达爵士与雷仲贤两人。
空气凝滞,二人沉默不语。
谁都不愿先开口,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对于苏天汉临走前的那一番话,他们谁都不敢轻易回应。
要调查督察级以上的人物?
抱歉,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权限。
更令他们不安的是,万一苏天汉真的将这些材料交出来,他们该如何应对?是处理还是不处理?
最终,只能选择沉默。
作为廉政公署的高层,姬达爵士心里非常清楚,苏天汉说得没错。
虽然他是廉政专员,名义上是最高负责人,但针对警署的调查,无论表面说得多么冠冕堂皇,背后的真相却是一团污浊。
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只是,这种话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甚至都不能明说。
“好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吧。”
“关于巨额资产来源不明的调查,也无需继续深入。”
“现在换一个方向,重新从警署内部每个人着手查起,我不信苏天汉能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滴水不漏。”
“只要找到一丝漏洞,就能继续深入追查。”
姬达爵士只字不提,苏天汉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仿佛根本没有听见,转头就开始安排雷仲贤接下来的工作。
他,刚才失聪了。
苏天汉说什么了吗?
他没听见!
但雷仲贤却做不到视而不见。作为一名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他心中还燃烧着对正义和公平的执着。
因此,听到姬达爵士的话后,他没有立刻回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刚才苏天汉说的那些话,一定是假的吧?”
“其实,真正贪污腐败、欺压百姓的幕后黑手,就是苏天汉吧?”
“他一手遮天,他才是最大的黑势力头目!”
此刻的雷仲贤,只觉得自己的信念像是一场闹剧。
他,世界观开始崩塌。
听到他这番话,姬达爵士连忙附和:“对,你这么想就对了。”
“苏天汉刚才就是在放屁,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件事查清楚。”
说完,姬达爵士便转身离开。
他只能这样处理。
他当然察觉到雷仲贤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可这事情确实没法深入讨论,否则往后麻烦会接踵而来。
待他走远之后,
雷仲贤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是初生牛犊,但不是傻子。
刚才姬达的态度,加上苏天汉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提醒他一件事:
年轻人,你想得太天真了。
所谓的正义和公平,也许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所谓“除恶务尽”,可能不过是一场针对华人的闹剧。
真正的洋人官员,根本没人敢动。
哎!
想到这里,他脸上写满了困惑。
脑子里乱成一团,对未来更是一片迷惘。
曾经坚持的理想,被苏天汉几句话击得粉碎。
热情,彻底被现实浇灭。
就算真的让他去查,他也不敢。
他清楚得很,只要他真去追查,廉政公署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自己。
……
而此刻,苏天汉与雷洛并未在意雷仲贤的内心挣扎。
两人回到警署后,直接走进苏天汉的办公室。
雷洛满脸兴奋。
“汉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语气激动,忍不住问道:“我真想不明白,汉哥你是怎么做出那么多资产清单的?还有,我好奇的是,那些东西到底是真的,还是伪造的?”
“要是假的,廉政公署会不会查出来?”
情绪平复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内心的不安。
廉政公署最近动作频繁,背后似乎有高层在推动。总督麦理浩这次态度强硬,像是要对警队来一次彻底整顿。
他只是个普通人,在这个年代,根本没有太多洗钱的概念。
因此,担忧是自然的。
但苏天汉却神色轻松,语气平稳地说道:“你我名下的资产,每一分来路都清清楚楚,全球三十多个国家都能查到记录。”
“他们想查,就得去那三十多个国家跑一趟,你觉得廉政公署有这个能力吗?”
“出了香江,谁会买他们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