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想抽出被李正严攥着的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叶子她怕惊醒对方,只能让他继续握着,心底却越发难受。
就在这时,孟宴臣和庄子恒推门而入,手里分别端着小菜和燕窝粥。孟宴臣走到叶子面前,舀起一勺燕窝粥递到她嘴边:“尝尝。”
叶子机械地张嘴,一口一口吃着,却味同嚼蜡。一只手被李正严死死拽着,另一只手又被孟宴臣握着,她整个人仿佛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庄子恒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暗暗叹气。他在外面劝过孟宴臣——对方说得没错,他和叶子青梅竹马,父母也认可,李正严突然插进来确实不合情理。
可作为李正严的好友,他又忍不住劝孟宴臣放手——毕竟叶子是孟家的养女,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外界也会指责他们的婚姻,尤其叶子已经考公上岸,名声容不得半点瑕疵。
可孟宴臣态度坚决:“我们本来就没有正式的收养证明。她只是父母去世后在孟家长大,我们彼此陪伴着成长,这难道不对吗?我们的第一次都给了对方,叶子也已经选择了我,为什么我要退出?”
庄子恒无言以对。是啊!既然两人已经选择彼此,甚至同居,外人又有什么资格干涉?
可一想到好友听到分手消息后做出的傻事,他又忍不住担心——如果李正严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向李家父母交代?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如今却为情所困到如此地步。四年来,李正严是否真的一直想着复合?如果明知追不到,为什么不及时止损?
这些问题盘旋在庄子恒心头,却找不到答案。病房里,只剩下勺子轻碰碗沿的清脆声,和李正严偶尔低低的梦呓——
“叶子,别离开我……”
床上的李正严被噩梦惊醒缓缓睁开半只眼,意识还带着初醒的迷糊,耳边隐约传来人声。
他转动眼珠,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叶子身上,欣慰地笑了——真好,叶子没有骗他,他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叶子见他醒了,立刻停下吃饭的动作,用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道:“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李正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看着叶子替他拍背的样子,心中无奈极了——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可众人纷纷劝他安心休息。
叶子赶紧安慰道:“正严哥再睡一会,睡一会就好了。”
李正严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道:“叶子,我想你,我离开你真的不行。你是把我下蛊了,还是把我的心偷走了?你得赔给我。”
叶子无奈又心疼,直接脱鞋上床,和他并肩坐在床头,让李正严的头枕在自己怀里。她轻轻拍着怀里的男子,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没事没事,这有什么?我就见不得那种老男人追女孩子的把戏——难道给一点情绪价值,给一点吃穿,就能把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东西拿走吗?”
李正严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闭上眼睛,似乎终于安心下来。
李正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子,足足看了五六分钟。
他窝在她的怀里,声音低得像耳语:“叶子,失去你,我真的像行尸走肉一般。我不能失去你,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叶子轻轻叹了口气,手指在他的发间缓缓滑动,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兽。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无法动摇的坚定:“正严哥,你很好,真的很好……但你不适合我。”
怀里的人明显僵了一下,呼吸也乱了。叶子能感觉到他胸膛里的心跳骤然急促,随即又慢慢沉寂下去。
“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也知道你真心对我好。”
她继续说道,“可感情不是感激,也不是怜悯。我们之间……真的不合适。”
李正严没有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攥住了她的衣角,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叶子垂下眼,不去看他眼底的痛楚——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动摇。
李正严刚刚缓过神来,心中还残存着一丝庆幸——他以为自己还没有失去叶子。可下一刻,那句话就像一把利刃,将他瞬间推入深渊。
他猛地扯下手背上的针管,用力撕开手腕上的纱布,手指死死捏住伤口。
庄子恒见状,立刻冲上前按住他的手,急切喊道:“严哥,你干什么?严哥,冷静一点!”
孟宴臣也快步上前,试图稳住他。叶子看着这场混乱,深吸一口气,用无比平静却坚定的语气说道:
“李正严,你不要再闹了。你是天之骄子,未来可以封侯拜相。可我叶子天生福薄,受不住。忘了我吧——你会发现,我只是个卑劣的人,不过是皮相好看罢了,内里草包空空。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在体制内找份安稳工作,考公进来码码字。我和你真的不适合。你是雄鹰一样的男子,怎可落入凡间?”
话未说完,李正严猛地抬眼,眼中一片死寂,愤愤质问:“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例外和偏爱吗?你的话怎么那么不准?”
他转向孟宴臣,声音嘶哑:“孟宴臣,你和叶子本来就不合适!你强行把她留在身边,让她承受流言蜚语吗?
你也知道她已经考公,未来会在体制内生活,你让她的名声怎么办?和养兄在一起吗?你不考虑她一点?”
李正严喘着气,继续道:“孟宴臣,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吧,外面的女人何其多,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叶子呢?我的叶子,她是接受过你们孟家恩情的人……”
说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哭了起来。
孟宴臣按住他,沉声道:“李正严,你冷静一点。我以前就说过,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个家庭的事。
你很好,叶子也很好,我也不差。你和叶子之间,确实缺了点缘分。李正严——别让我看不起你。”
病房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李正严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